墨泽握紧了拳头,用垂下的眼睫遮住满脸的愤怒。墨景霆不喜欢徐芙夏,对徐芙夏敬而远之。他对这么一个粗俗的老太太也没有任何好感。
但现在墨老爷子对他态度冷淡,他想要多一些筹码,也只能勉强讨好徐芙夏。
徐芙夏继续借墨泽攻击傅甄心,“都是你。你一来,他们兄弟都没消停,看看泽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墨泽实在是忍不住“嚯”地一声起身,“奶奶,我明天要出差,先走了!”
傅甄心也起身告辞。
徐芙夏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倒了。
成萱山刚忙抚着她的胸口,“奶奶,无论怎么样,你都是她的长辈,整治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徐芙夏的脸色才缓了缓。
傅甄心从老太太的院子里走出来,准备回房,没想到被杨管家叫住。
杨管家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傅小姐,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不同了,您虽然和少爷没有结婚,但在少爷心里,其实……”
“您想要跟我说什么?”傅甄心歪了歪头,十分不解。
杨管家从她怀孕开始就照顾她,一直都是一个利落的老头儿,很少这副模样。
“是盛家的少爷来家里了。”杨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您还是要多少注意一些影响。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少爷说,还有老夫人……”
眼看杨管家要拉出一家老小来了。
傅甄心连忙撇清关系,“原来是盛铭凯来找我了。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来往了。我也不方便见他,我先去睡了。”
说完,她匆匆跑上了楼。
杨管家一改之前的严肃,花白的眉毛扬了扬,像是十分得意,对走过来的佣人吩咐,“去,送走盛少爷。”
盛铭凯在墨家客厅里等了许久,最后被佣人们含蓄地送了出去。
“她不肯见我吗?”盛铭凯十分落魄。
杨管家态度和煦,“盛少爷。有事情您还是不要出面了,毕竟您和傅小姐关系尴尬,会让盛小姐为难的。”
“好!”盛铭凯答应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
杨管家看着盛铭凯的背影,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第二天,盛家果真换了一个人,盛夫人。
傅甄心在办公室里接待了她。
盛夫人脸色有些差,气色也有些不好,虽然妆容精致,但多多少少有些疲态。
“心心,我知道,你对铭凯和苏灵有心结,对盛家也有心结。”盛夫人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她低下头擦眼泪,整个人显得分外娇小。
傅甄心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盛夫人面前,对于她老人家的示弱无动于衷,心中甚至还有些快意。
“苏灵一次次伤害我,最近一次,她买通了一个杀手,准备砍断我的手脚筋,割了我的舌头,把我卖了。”傅甄心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语气十分平静。
盛夫人脸上也有些绷不住。
“苏灵确实是狠辣了一些。”盛夫人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可是她怀孕了,怀了我们盛家的骨肉。”
傅甄心摊了摊手,“我有不让她生吗?
盛夫人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苏灵被抓了以后,因为她怀了孕,很快被放出来,直到现在还住在盛家。
不过为了苏灵,她还得忍下来恳求乔安,“她怀孕了,就算罪名坐实了,以后也会缓刑轻判。你既然想要折磨苏灵,这也达不到折磨她的效果啊!”
傅甄心轻轻摇头,“我觉得这样很好。无时无刻不感到压力,痛苦和煎熬。即便不能让她坐牢,让她精神上感到痛苦也是不错的。”
“你!”盛夫人简直要被傅甄心气死。
傅甄心知道,盛夫人一点也不怕苏灵坐牢,怕的是自己未出生的孙子到时候受委屈。
盛夫人咬了咬牙,“你是铁了心,要和盛苏两家作对吗?”
傅甄心抬手敲了敲桌子,“放过苏灵也不是不可以,你们把魏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盛夫人脸色变了变。
以前傅氏需要盛家帮忙,盛家掌握了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傅家一笔资金,但第二笔资金却没到,傅氏倒闭以后,魏氏当时吞并了傅氏,给了魏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现在魏氏没了。
很多公司都看重魏氏手下的资产,一心想要吞掉魏氏。盛家原本想要借手中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获得种种好处。
傅甄心脸色淡薄,“您只要告诉我,给还是不给,今天二十四点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盛夫人犹豫了一会,挎着包包走了。
傅甄心眼神放空了一会,又看了看桌边的日历,墨景霆已经走了许久,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平静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游轮整滑过水面。
甲板上,两根吊杆垂下。
墨景霆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吊杆,收回吊线。
他身旁的老人“哈哈”一笑,“墨先生,我知道墨家的势力在华夏不容小觑,但您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您的手下吃里扒外,捞了钱到我的赌场消费。您应该去找你的手下,而不是来我们赌场讨钱。”
墨景霆淡淡笑着,没什么别的表情。
老人忍不住又嘲讽他,“您这种行为和乞丐强盗,没什么区别。”
王平有些生气,想要呵斥老头子。
墨景霆挥了挥手,制止了他,“据我所知,您手下赌场的主营业务,应该不是赌博吧?”
老人愣了愣,随即又不以为意地晃了晃吊杆,“那又怎么样?全世界的赌场,不就是如此吗?”
墨景霆抱着双臂,透过墨镜看着茫茫大海,“您的主要活动也不是打理赌场。在这里,有很多你的下线,他们负责制造和运输违禁药物,买卖人口。您还和很多达官贵人有来往。赌场不过是其中一环罢了。”
这也是老人的底气所在。这里遍布全国,全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所以他才敢这么奚落墨景霆。
老人傲慢地看了墨景霆一眼,眼带鄙夷,这个傲慢的东方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墨景霆凑近老人,拍了拍他的背,“……你说有些事情暴露了。那些人会不会弄死你?”
老人的身体僵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墨景霆朗笑,“这里不过是墨氏的一个藏金洞而已,现在已经失去了藏金的作用。我损失惨重,十分愤怒,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不小心捅出去一些内幕来,比如禁药的运输线路,达官贵人最爱去的美人岛。”
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还愤怒地把手中的吊杆扔到海里,“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