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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变迁的心境

北漂,指来自非北京地区的,在北京生活和工作的人们。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初到北京时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居住在固定的地点,没有对北京有更多的认同感,如此产生的漂泊感。

对于柳昕昕来说,虽然背井离乡,远赴北京,但到底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毕竟就算和父亲关系再僵,也不会出现吃不上饭的,住不起房的情况。

所以虽然柳昕昕来到北京也产生了一定的漂泊感,却不是因为生活的压力,总的来说应该更是倾向没有朋友在身边的孤独感。

刚到北京时,柳昕昕也是和所有到北京打拼的年轻人一样踌躇满志,立志要在这座城市里做出一番大事业。

在接下来的情况各位看官都已经知道了。

这个社会对于毫无背景的年轻人来说格外残酷。

全中国十多亿人又出了多少个马云呢?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没有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的熏陶,和名牌学校的毕业证书,或许柳昕昕压根连工作都找不到。

柳昕昕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虽然到了公司里无非就是端茶送水,打打文件,跑跑腿的工作,但她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公司管理层的赏识。

所以她一直在坚持,即使现在的工作不能令她满意,她也依旧在坚持。

但柳昕昕总归也是个普通人,她也会有喜怒哀乐,她也会有委屈,会有不开心。

当她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职位,被一个空降而来的领导亲戚替代时。

她崩溃了,这一年里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

被开除的那一段时间绝对是柳昕昕自出生以来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事业上的失意和在异地他乡的孤独感,不断地侵袭着她的内心,让她难受不已。

所以她选择去放纵,去释放,去酒吧里狂饮到醉来疏解心中的不快。

酒吧里闪着光束的霓虹灯球不停旋转,台上的乐队疯狂的演奏着,歌手嘶吼着,台下的人狂欢着,她也伴随着摇滚音乐跳着,喝着。

但酒精真的能疏解心中的郁闷吗?未必见得。

酒精可以麻醉人的神经,可以使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但它终究只是麻醉剂,不是良药,当麻醉剂药效过后,悲伤和烦闷依旧。

但柳昕昕从醉酒中醒过来时,她看到了树荫间投下的阳光,看到了那树下抱着猫的少年。他长得不是很帅,顶多也就是清秀的脸庞却让她深深地陷入其中。

那是一种气质,一种慵懒中带着精致的贵族气质,一种纯粹中带着闪光的智者气质。

赵小海不是大贤者,大智者。他的看法,观念也可能是错误的,但他选择去思考,去相信,所以他活的明白。至少比某些浑浑噩噩度过大半辈子的人要明白的多。

这其中有他对北京文化的信任,也有对自我价值的反思和判断。

所以赵小海才会每天时时把北京这些传统规矩放在嘴边上,因为它才是赵小海生活的基石,价值的判断依据。

如果赵小海只是在一座普通的城市长大,没有北京那成百上千年积淀的文化熏陶,那么他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最多带些小聪明的少年罢了。

赵小海是个特例,他与同龄人迥异的价值观,使他在某些方面更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智者。

而这也正是赵小海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所在,其人格魅力所散发出来气质,也正是吸引柳昕昕的地方。

柳昕昕看不透那个树下的少年,甚至猜不出他的年岁。

他既有年轻人的幼稚和跳脱,也有成年人的稳重和沧桑;他既像一个普通的新时代青年,也像一个旧时代的古典绅士。

不可否认的,柳昕昕被赵小海彼此对立却又浑然一体的气质吸引了,这或许并不是男女之间异性的吸引,它初始可能只是一种对一个异样人格魅力人的好感罢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好感很容易逐渐升温变成男女之间的好感。

在跟着赵小海找猫的一系列事情中,柳昕昕进入到了这个男人的世界中。

在这个世界里,她发现了有别于其他任何地方的风景。

群楼环绕间的绿色的秘密基地,林子里树上的‘黑猫警长’,普通早餐店柜台里的别样洞天,邻里街坊的大爷大妈的热情感怀,还有那个不只在那里吃过一次的,烤串明明很普通,却好吃的一塌糊涂的‘柴记烧烤店’。

在这一幕幕风景里,柳昕昕不仅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逐渐认识并了解了这个名叫‘赵小海’的男人。

最后在‘夜三里’歌声里,这样纯洁的好感得到升华。

在宋绘恬回去上海后,每每当夜深人静,柳昕昕一个人躺在穿上孤独着无法入眠时,她总是下意识打开手机,点开微信。

手指点在‘赵小海’的名字上,却迟迟不写下那句‘一会陪我的话’。

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柳昕昕,对于这种主动约男孩子出来的行为,还是抱有很强烈的羞耻心的。

凭借着柳昕昕出色的样貌和气质,哪次不是别的男孩来约她?

柳昕昕从来没有约男孩子出来的相关经验,所以每当她想在手机屏幕敲下那几个字时,最后都会羞红着脸把字都删去。

然后把脸捂在被子里,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羞涩中还有一丝哀怨,心里埋怨赵小海从来不约自己出去,难道我长得不够好看嘛?

就算是平常朋友也应该时常聚一聚的吧?

木头,木头,赵小海就是跟大木头!男人都是大木头!

虽然事后冷静下来之后,柳昕昕自己也清楚,自己和赵小海其实也才没认识几天,他不来主动约自己也是正常的。

根据柳昕昕以往身为高颜值女神的经验来看,如果这时经常来约自己的话,没准就是对自己心怀诡念了。

所以没有这样做的赵小海才是正常的,这也符合赵小海的一贯作风。

但她还是不开心,把过错推到了赵小海身上。

就在她还在自己脑海中患得患失,天人交战时,她母亲一通电话给了她绝佳的理由。

以前在柴记烧烤时,听赵小海和他几个兄弟胡吹海扯中,柳昕昕知道了赵小海还是一个大三的在校生,在这附近的北工大上学。

说起来自己还比赵小海大了三岁,但在赵小海面前,柳昕昕才像是个孩子,他们俩一起行动,往往是赵小海拿出关键的决断里和执行力,而柳昕昕只用跟着赵小海的脚步就够了。

这给了柳昕昕一种别样的安全感,同时也加深了柳昕昕对于赵小海的好奇。

这事说来巧也不巧,设计学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而像北工大教授和柳昕昕爸爸这样的行业领军人物,虽然设计方向不同,但因为与美学相关的比赛也是少的可怜,所以自然也就相识甚至惺惺相惜。

当柳母听闻自家闺女丢了工作后,自然上火。

正巧丈夫的朋友那里缺一个临时助教的职位,所以柳母就联系上了柳昕昕问她要不要这份工作。

而柳昕昕听闻是在北工大当助教时,眼镜顿时一亮。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否会遇上赵小海,但都呆在一个学校里,机会总要是更大的,所以柳昕昕欣然领命。

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一切特殊相关因素影响下的必然。

世界上没有上帝,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只有你努力尝试过了,抱着积极的心态,你才会品尝到那来之不易的‘巧合’。

在柳昕昕第一次代的课上,她的眼睛被命运牵到那个教室的角落,那个懒散悠闲的人影上。

她的心再次被提起,被惊喜冲刷。

她本应该马上上去打招呼的,但她强行把这种感觉压下去了,毕竟她现在是以助教的身份站在讲台之上的,她要先完成好她的本职工作。

反正他就在我的课堂上,也跑不掉。

她照常将教授给她预备好的课讲完后,就联系了在这个班上提前跟她打过招呼的课代表——杨婷岚,叫她把赵小海叫过来。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过后,柳昕昕清楚的明白,她可能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不大的男人。

所以在杨婷岚拉住赵小海,并帮他说话的‘亲密样子’后,她不可抑制地散发了冰冷的敌对情绪,好像在家里等着丈夫归来的妻子,某天突然发现丈夫在外面找情人一样。

正是这股冰冷,才是让赵小海脊背上冷汗如注的元凶。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误会了,杨婷岚并不是赵小海的女朋友,只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她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将刚才恐怖的气势缓缓散去。

当杨婷岚主动提出离去时,柳昕昕的内心满怀窃喜,这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了她和赵小海两人。

但真的到了二人世界时,她又变得害羞,不敢去看赵小海的眼睛,所以没过多久就随便找个将赵小海赶了出去。

当赵小海关门离去时,柳昕昕把自己的羞红脸埋在书里。

暗骂自己刚才的不争气,没有找到机会再约赵小海两个人一起出去。

而赵小海也因为杨婷岚的大嘴巴,不停地应付着自家老妈的追问。

不管对谁来说,今天都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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