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简言在昏昏沉沉中被他娘亲叫醒,他感觉自己没睡够,很困。
他最讨厌的事情应该就是睡不够然后被别人强行叫醒,如果换做别人,他一定会发脾气揍对方一顿,即便是阳沉也不行。
但除了他娘亲,按理来说,他被他娘亲叫了这么多年,早应该习惯了,可他却慢慢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只能是他母亲叫他起床,只要听见那道声音是他娘亲的,他半点脾气都没有。
这不,乖乖穿好衣裳,起床吃早点。
只是猛然间,脑海中出现一个问号:“昨夜我是怎么睡着的?”
简言记得他和他娘亲聊着聊着开始喝酒,对是喝酒,他娘亲很少喝酒,更少和他一起喝酒,
他的母亲准许他喝酒,但只能是会喝,木言汐告诉他能用来应付朋友就行了,不能沾上酒瘾。
他大概是喝醉了,所以现在脑袋才会有些昏沉。
他不知道的是,他睡去后,木言汐推开窗户,十指间青丝流转,几股像发带一样的青色线条飞向了外面的那棵大树上,束缚了一只猫头鹰。
来送简言的人并没有几个,除了他的娘亲,便只有他的爷爷,还有简书书的父母。
对于昨夜简书书要求去天木宗的难题,简言扔给了他的父母,于是简书书回去求了他父母一个晚上。
未果!
导致现在简书书还是一脸的怨气,简言现在心里也有些忧心,因为昨天他忘了给莫念写信。
简沐风的父亲身形高大,穿着像极了一个文士,却龙行虎步的来到简言面前,大手拍到简言胸膛:“你小子,回来才几天又要出去了,还没陪我喝茶呢。”
简言笑道:“是五叔你自己太忙了,”是的,简言这个五叔小时候就经常找他喝茶品茶,每次吃完茶还要发表感受,可是难为了他,还好这几天他忙得不可开交,虽然简言也不清楚到底在忙个什么,总之没找他喝茶就行了,
简沐风在一旁窃笑,不过看到他父亲从袖间取出一片茶叶的时候,神情骤然变得肃穆。
“木木啊,这可是铁观音啊,叔今天送给你,出去别丢了我简家的脸,要是真打不过别人,你就想办法别人人家知道你姓简,知道不?”
唐雨霏霏静静的站在后方,很是错愕,大概是觉得这个看上去有着书卷气的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侄儿说出这样的话。
简言倒是习以为常,简沐风的娘亲和简言的娘亲显然早已习惯了,脸上皆带着笑意。
“是,谨记五叔教诲,”简言对着他五叔行了个标准的礼仪。
“嗯,孺子可教也,”
“好了,让我给木木说两句,”他老婆将其拉了回去。
“五娘好,”
简沐风的娘亲吟吟一笑,小声对着简言道:“木木啊,你娘说你找到女朋友了,还是青州莫家的是吧,”
简言微笑应是。
“五娘一个妇人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个吧,”她从头上摘下一个头饰,是一只金色蝴蝶。
简言道:“五娘,你不是从不带蝴蝶的吗?”
“是啊,所以这个就送你了,你就替五娘送给你小女友吧,就说五娘欣赏她的眼光。”
简言接过,
“不可以把我们送你的东西放到什么奇怪的空间中,知道吗?”他五娘纤细的手指放在简言额头上,
“是,亲爱的五娘。”
“真乖!”
离别总会有感伤,一个个拥抱让简言感受着家的温暖。
“娘,孩儿一定早些回来,”
简言四人骑上骏马,对着身后的几人招手再见。
纵马出了简家大宅。
阳沉突兀道:“小言子,我怎么听见你五叔和你五娘都叫你木木呢?”
简言装作不知:“有吗?你听错了吧,他们叫的明明是言言。”
唐雨霏霏道:“我也听见了。”
红绡道:“我也听见了。”
简言道:“你们三个都听错了。”
阳沉哈哈笑道:“狡辩,这是你乳名吧。”
唐雨霏霏道:“这个名字好像女孩子。”
红绡道:“确实……不像他。”
阳沉道:“我觉得很不错啊,回去告诉小白。”
简言严肃道:“不准!”
阳沉道:“五百两。”
唐雨霏霏一阵窃笑。
“一百两!”
“四百五十两!”
“两百两,不多了。”
“四百两,不少了,”
“那你去说好了,”
“好,说就说,我明儿就写信告诉她。”
“三百两,”
阳沉想了想道:“三百六十六两。”
“好,给你三百六十六两。”
红绡突然道:“你们当我们不存在吗?”
简言道:“像小红和唐唐这样美貌的姑娘,肯定不会说的。”
唐雨霏霏道:“我不喜欢撒谎,”
阳沉在一边偷乐。
红绡道:“简言,你说这种话会显的很笨,让人以为你是个傻子。”
“哈哈……哈,”阳沉道:“小红,你说这种话也像个傻子。”
红绡冷眼看向他:“分我和霏霏三百两。”
“土匪啊。”
唐雨霏霏道:“有句话不是说见者有份,”
简言识趣的不说话。
“一百两。”
红绡不容反对的道:“三百两。”
“行,给你们两百两行了吧。”
“三百两。”
“……”
三张银票从阳沉胸前飘出,唐雨霏霏道:“我觉得以后叫你六十六好了,让你总爱乱叫别人。”
简言不禁拍鞍叫好:“六十六很好啊,六六大顺。”
红绡道:“也好,打多少次都要叫我小红。”
阳沉:“你们开心就好。”
“小木木,我想了想,三百六十六两太少了,你还是再加三百两吧。”
简言:“……”
……
天木宗在益州城之西,简言他们需要先到堰都城,过灵关道,乘船入都江河,沿江直下几十里,差不多就能看见九曲山了。
都江河两面环山,山下多有居民,如果简言提前几个月,就在陈从安之乱爆发那几日来到这里,就会看到当初从奉天阁出去的夫子,那个提鞭打他,与他以书传题的夫子了。
刚入堰都城的简言四人,便看见来来往往的修行者,看他们身上的服侍装扮,应该是离这里不远鸿应宗的弟子。
“怎么会有那么多鸿应宗弟子下山?”唐雨霏霏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