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军满是煎熬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心脏仿佛被钝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女儿已经瘦成皮包骨,面色青白,眼睛已经没有神采,而嘴巴却微弱的一张一合,挤出一支曲调诡异的不知名歌谣。
“何哉……何哉……”
明明是十三四岁的初中学生,却发出儿童般稚嫩的奶音。
杨建军显然已经被女儿的变故极大的打击到了,以手掩面,跪在床前,祈祷女儿能恢复正常。
“露露……”
可惜这饱含深情的呼唤,躺在床上的露露,无法听见了。
而父女二人的身后,两个人默默地看着他们,表情都不是很轻松。
“是阴煞入体吗?”穿着碎花长裙的少女面露愁容,而她身边的青年握着一方银白色的古朴罗盘,缓缓点头:“不是一般的阴煞入体,我感觉这股阴煞好像太浓郁了点……”
穿碎花长裙的少女听他这么说,便苦着脸上前很杨建军沟通。
“杨先生,”少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里却是不忍和担忧,“我们需要多了解一下情况呢,麻烦您回避一下。”
杨建军闻言,缓缓点头,离开了房间。
那一天的天空,一如既往地蓝;那一天的露露,一如既往地无聊。
十四岁,正是孩子中二的时候,本就算不上乖巧的露露也不例外,杨建军也早已习惯从老师的耳朵里听见自家女儿的“光辉事迹”。
所以那一天杨建军接到老师的电话,心里只祈祷露露没有惹什么事罢了。
讽刺的是,正如他所愿,老师并不是为了告状,而是告诉他,他的露露在学校突然昏迷不醒。
杨建军感觉心脏像是被巨石击中。
从那天起,露露一直躺在床上,但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七天后,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昏迷的露露睁开了眼睛,意识依旧没有复苏,却从微微张开的小嘴里,飘出了虚无缥缈的诡异小调。
杨建军慌了。
露露的母亲甘婷,因为女儿的事也愁病了,杨建军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对于露露的病,他只能接受最荒谬却接近的答案——中邪。
半辈子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杨建军,第一次请了术士。
青年将门关上,却也没有加锁,而是看着少女摸出一方青碧色的罗盘,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森森,我觉得不太好对付,刚才我用金罗盘试探了一下,这东西顽固得很。”
张森森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腰包扯出一张黄符纸,贴上青碧色罗盘。
“一会儿我先尝试用木罗盘缓解露露身上的阴寒侵蚀,如果阴煞反扑我应该也是也无法抽身的,所以王茗,到时候只能麻烦你抵挡一下了。”
王茗也从兜里扯出一张黄符纸,图案却和张森森的那张略有不同,“森森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嗯。”张森森走到露露的床前,右手捏成剑指抵上木罗盘上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如果同为术士,便能看见轻纱一样的青碧色光带缓缓从张森森手中的木罗盘上扬起,缠上露露的身体;看不见光带的,也会发现露露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变好。
张森森却不敢大意。
她是对的,因为顷刻间从露露的身体里迸出一大团乌云一般的阴煞,蚕食着青碧色的光带。王茗看见这一幕,也将符纸贴上手中银白色的金罗盘,以剑指抵住,念动法决,弹出一片银白色的光屏。这光不似木罗盘扬起的轻纱般的柔光,而是凛冽坚定的光的屏障。
有银白色光的隔绝,青碧色光驱散了露露体内的部分阴寒。
杨建军经人介绍,联系到一家奶茶店,这让他不禁有些恼火,这店卖的是奶茶还是仙药啊?坑人也有个限度吧!
但是在朋友的保证下,杨建军还是压下疑虑,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从奶茶店请回两位术士。
一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小青年,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丫头,哪里靠谱了?
但是杨建军意识到自己错了。
露露确实好转了许多,面色不再发青,眼睛合上了,也不再唱诡异的歌谣了。
杨建军恨不得给二人跪下。
“杨先生您不要这样子啊,”张森森和王茗吓得连忙稳住杨建军,“露露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二人因先前施术有所消耗,脸色都有些发白。
王茗告诉杨建军,露露需要每周一次治疗,一段时间后才会醒来,期间需要注意很多东西。杨建军一一记下,送走了二人。
或许,不久以后,就可以看见露露活蹦乱跳的样子了吧。王茗想着,咧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