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很高也很险,对于常人来说恐怕难以攀登,不过对于陈流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尽管他也只是一个毫无灵力修为的普通人,但是从六岁开始他便攀登这座山峰,九岁那年他第一次登上了峰顶。
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块儿岩石的凹凸结构他都了如指掌。
因此这座在常人看来极难攀登的山峰,他轻车熟路的便从上面跳了下来。
陈国以武立国,国中文臣武将大多能征善战。而在陈国的皇宫中有着一片巨大的马场,养着上百种灵驹,无一不是日行千里的宝马。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世家子弟都喜欢来这里骑马越野,以求锻炼马背上的功夫。
毕竟虽然武者短距离的爆发力要远胜寻常灵驹,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沙场征战,数千里的长途奔袭,没有哪个傻子武者会选择徒步前行。
不然就算是你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战场,你的一身灵力也耗费了十之八九。
因此即便是在这个武者纵横的世界里,灵驹在战场上所能发挥出来的重要性仍是无可替代。
当然这仅仅是在真武之下,若是真武之上则又完全是不同的一番光景。
骑着火云马从孤峰赶回陈国都城,上百里的路程,陈流云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陈国都城两仪城,本名黑白城,取义清浊不分,黑白不明。
原本是青州诸国交壤之地,数百年以来你攻我伐,被各国夺来夺去让这里的人们饱受战乱之苦。
因此这里的百姓对于家国的概念并不清晰,因为今日他们属于大周,明日他们又属于大燕,说不定哪天又属于大楚,根本无安定之日。
于是后来这里老实的百姓全都搬走了,剩下的干脆刀口舔血干起了各种非法买卖,灵石、灵药、灵器、金银钱帛、女人战马他们是来者不拒。
短短十年的光阴这里便成为了青州最大的非法交易场所,没有官府的管辖,许多生意做起来就容易多了,利润也是恐怖的吓人。
当然,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寸寸黄金之下,往往埋葬的就是累累白骨。
在巨大利益的推动下,黑白城迅速壮大,俨然成为了堪比四大王朝都城一般的存在。
无数声名狼藉的武道强者在此定居,拍卖会、奴隶市场、贸易街这些都是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存在,因此争斗自然是少不了的。
每天总有些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城主也是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便会更换一次。
这些在这清浊不分的黑白城中,那都是常态。
直到二十三年前,那个男人的到来。
他不知师承何处,也不知来历如何,但是他的一身修为却是那样的蛮狠而霸道。
同样身为武道巅峰的强者,但是原黑白城城主火云上人却在他手上走不过三招。
亲手打败了火云上人后,他站在藏龙卧虎的黑白城城头上,对着无数武道高手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顺我者昌,逆我者滚!”
何等嚣张而蛮横的一句话,在整个青州敢说出这种的话的,除了圣灵学院的院长萧河山、上官世家老祖上官桀恐怕再无第三人。
但无论是萧河山,还是上官桀,那都是踏入了真武之境的巅峰强者。
因为真武之下皆蝼蚁,所以他们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是你区区一个武道九重天巅峰的武者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等狂傲的话语?
要知道在这黑白城中,同样拥有武道巅峰实力的强者便有七人之多,就算是你战力稍强,但是七人围攻,就算是南宫世家老祖那样半步真武的强者都得饮恨!
当时黑白城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以为这人是在找死。
结果第二天,黑白城七大武道巅峰的高手,三人臣服,三人败逃,还有一人的尸体被悬挂在了黑白城的城头上。
那一刻,黑白城中武道高手们这才明白,此人不是在开玩笑。
而这个人,就是陈国的开国皇帝,陈国国君陈殇。
一个实力高深莫测且迷一般的男子。
正因为陈国本身就是化乱为治的一个国家,且尚立足不过二十余年,因此不安定的地方属实不少。
就陈流云的体会而言,他是深深的明白这个国家是有多么的不稳定,当朝在位的权臣诸侯中不知有多少人是原本在黑白城中称雄一方的强者,他们本身就是极不稳定的因素。
这些人都是极有野心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这不法之城,行不法之事。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够各司其职、各尽其力,那是因为有陈殇这种大山在他们头顶压着。
要是哪天陈殇不在了,陈流云甚至都不敢想象陈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追寻陈殇和陈舞的脚步,成为武道强者,甚至踏入传说中的真武之境。
这是陈流云原本的打算,也是他将来继承陈国的资本。
毕竟管你服不服,只要实力在手,不服都打到你服!
可是现在别说是真武之境了,就是修行第一步打通体内十二条灵脉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不过这倒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对于将来的事情,陈流云甚至都不需要再去多做任何的考虑了。
普通人就算是无病无灾最多也就不过百年寿命,而他的父皇陈殇和姐姐陈舞就算不能凝结金丹、踏入真武,那寿命也都是三百年起步,也就是说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天,他父皇都还正直壮年呢!
所以他担心个屁呢!陈国的未来那完全就和他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与其一天到晚怨天尤人,不如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二世祖。
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开开心心不好吗?
三年的时间,陈流云也想通了,虽然前世今生他都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废物,但是今世他不好歹是一国皇子吗?
没事儿喝喝花酒,调戏调戏娘家妇女,多么逍遥自在啊!
当一个纨绔子弟,没事儿就败败家!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李老头,把这火云马牵回去,好生照料,我明早还要用!”陈国皇宫的天云马场里,陈流云拍了拍一身红色鬃毛的火云马,对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说道。
老者头发散乱,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右边的衣袖空空如也,只剩一只左臂,但是给上百匹灵驹喂起草料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天云马场的李老头,自陈流云记事开始他便在这里喂马,这一喂就是整整十多年。
人虽然邋遢了些,但是颇有见识,尤其是是对于各种灵驹,他都是了如指掌。
无论是什么样的烈马,到了他的手里,不出三日都会变成乖乖听话的好马。
小时候陈流云无聊的时候常来找他聊天,听他讲一些关于圣武大陆的奇人异事、听他讲灵驹的习性。
听他讲哪种灵驹喜欢吃哪种灵草,当灵驹开心的时候会怎么样,当灵驹愤怒的时候又会怎么样。他还说只要掌握了这些,天底下就没有驯服不了的灵马。
“殿下放心,这匹火云马可是殿下御用的,老朽喂给它的都是最新鲜的灵草,保证让它明天早上也是这般生龙活虎。”散乱的头发下,李老头嘿嘿的笑着。
“你的本事我自然是清楚的,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陈流云微微一笑道。
迈着悠哉的步伐,陈流云向着天云马场的大门走去,不得不说因为不能修行的缘故,他现在的生活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闲。”
简直不能太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他血脉天赋差到极点、心灰意冷的缘故,自从三年前从圣灵学院回来以后,他的父皇陈殇连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他。
整日忙于国事,南征北伐的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人,最近一次父子见面还是在半年以前不经意在这天云马场碰到的。
如此冷落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外界多有传闻:陈殇已经放弃他了,将来陈国国君的位置,多半是会传给正在圣灵学院潜心修炼的武道天才陈舞。
短短三年的时间,年仅十八岁的陈舞便已经突破到了武道四重天,在整个圣灵学院都是极有盛名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自古无情帝王家,对于这个说法陈流云想说的只有两个字“呵呵!”
人若是没有了情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权力与欲望的奴隶吗?
陈舞越强,陈流云便越高兴!
因为将来就算是陈殇不在了,陈舞也足以撑起这片天,而他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他的纨绔子弟,多爽啊!
放下一滴水,拥抱一片海。
就算是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弱鸡,也要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弱鸡。
脑海中想着事情,陈流云刚走出去没多远,又重新回到了天云马场。
神秘兮兮的走到李老头的身边,陈流云压低着嗓音问道:“话说李老头你见多识广,对于这都城中的青楼肯定要比我了解得多,不知这两仪城中哪家青楼的姑娘的长得最俊?”
“青楼?此为何地?”李老头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那种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我送她们银两,她们让我快乐的好地方?”陈流云贼眉鼠眼的解释道。
“哦!殿下说的是风月之地啊!”李老头恍然大悟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了解了,只能说是略知一二。”
“咱们这两仪城中,有名的风月之地一共有三处《百花楼》《群仙阁》《妙音坊》。《百花楼》里的姑娘腰如细柳、长袖善舞,《群仙阁》里的姑娘肤若凝脂、欺霜胜雪,《妙音坊》里的姑娘歌声清丽、婉转动听,三家各有所长,楼里的姑娘都可堪称绝色。若说哪家楼里的姑娘最好,这个老朽还真是难以决断。”李老头捋了捋乱糟糟的胡须,缓缓说道。
一脸坏笑的搂着李老头的肩膀,陈流云嘿嘿笑道:“没想到老头子你人虽老,但是却还有着一颗放荡不羁的心啊!对于这种事情了解的还真是足够透彻啊!”
“怎么样?要不要本殿下带一去找回一下年轻的感觉?”
“殿下说笑了,老朽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了罢了,当不得真。”李老头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严词拒绝道。
“不过据老朽所知,其实这三家风月之地其实都是由同一个神秘势力所开,名字虽然各有不同,但三家相距不远。殿下若是要去,完全可以先看后玩。”
先看后玩?这话我喜欢。
“李老头以后你不用每天半夜都起来给我准备马匹,我自己有手有脚,找个马还是不在话下的。”陈流云轻飘飘的话语在走廊的尽头响起,当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人也已经跑出了天云马场。
“好的,殿下。”
出了天云马场,陈流云先去找户部尚书提了两百颗灵石,然后便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传说中风月之地。
作为一个立志成为纨绔子弟的皇子,怎能不流连于传说中烟花之地呢!
以前身体还没有长开也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发育好了,怎能不出去浪一浪呢!
不浪,也太对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