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撑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镜子里的我已经微微有了胡茬,头发也比以前长了很多。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经历过的比以前我十八年经历的还丰富。我变的成熟了许多,虽然面对人生依旧很迷茫,但至少不再像曾经那样低迷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努力一次,好好学习充实自己,然后挣很多的钱。
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水扑在脸上,凉意覆盖了我的脸庞。我略有迟疑的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比较合适。
回家,我脑海中的想法逐渐坚定,纳木错的风景太美,我欣赏不来。就像郭昕澄和我的生活过于遥远,我和她之间隔着一条星河,我溺死于星辰之间,却也怎么也触摸不到她的发丝一般。
再饥饿的感觉,也没有让我难受的心情消失,我就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眼睛睁的老大,盯着被床头灯微弱的光芒照耀的天花板发呆。
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下半落隆起的被子咯的我腰疼,伸手拉扯被子,却被我压的死死的,根本拉不动。我便也不想再拉了,不舒服就不舒服,我在这时候动都不想再动了。
我喜欢上了郭昕澄,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也算是自我安慰。这场突如其来的喜欢已然成空,她喜欢的人来找她了。她以后会被他照顾的很好,毕竟已经失去过一次,以后会好好珍惜的。
那我呢?
就这样离开,心有不甘,不离开,显得多余又自卑。
现在回想起来她见到他的时候,脸上那快乐的表情,还有一股无谓向他奔去的场景,犹如电影场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重复播放。我除了更难受一些,还能得到一些悲伤。
在这种复杂的想法中,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我熬了很久很久。因为昨夜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伤感。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太阳挂在半空中,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我毫无食欲,拿着牙刷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洗漱完毕。背上自己的行李,拿上房卡出了房门,到了楼下酒店前台退了房间。
我能感觉的那个前台的姑娘一直在偷偷看我,我这一刻肯定像个傻子。
“先生……先生……”
我被叫了很多次,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叫我。我才十八岁,真的有那么老吗?就被叫做先生了。
“嗯……怎么了?”
“您头发还湿着,休息保暖,这里的天气容易生病。”
“哦……谢谢啊,没事的,我有帽子。”
说完,我还为了证明一样,从背包的侧面兜里掏出了一顶针织衫帽子。
看见帽子,我又想起了郭昕澄,这帽子就是她给我买的。
我把帽子又塞了回去,我不想戴了。扯了下后背上羽绒服的连衣帽,直接戴就上来。
就这样,我离开了星尚酒店。
太阳很大,看起来很暖和,其实风一吹,那股寒劲儿很上头。
查了下最近的车辆,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有一趟离开纳木错的班车。现在赶到车站还来得及。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我要去汽车站,他讲了下价格,我都没有讨价还价的心,直接把钱塞了过去。他一脸喜色的给我找了零钱,随即我就出发了。
心里想着即将离开这里,我当时满怀欣喜的来,此时就连灵魂都丢在了这里,现在就要这样匆匆离去。车窗外的风景被车速甩在了身后,我盯着车窗一直看着。
沉默的车内想起了一首不知名的藏族歌曲,司机师傅回头看了我一下,我们目光相撞。他的眼神似乎在问我可以放歌吗?我点了点头。听着拗口苍茫的歌声,心头终于安稳了一点,没有了之前的浮沉。
但目的地了,司机停车,提醒这我,我说了句谢谢。背好了背包下了车就走了。
车站里人很少,过了安检,我直接奔着服务窗口去,把身份证提前掏出来。
“我要去回拉萨的车票,最近时间的车。”
“有一趟十二点半的,还差半个小时就走,已经开始检票了。”
那个服务人员说。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
过了一会儿,我拿着票和身份证,朝着那道进发车的门走去。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北京的号,尾号还是四个6,我不知道是谁的号码,但是我认识的北京人也就只有郭昕澄了。
犹豫片刻后,我接通了电话。
“喂!是司桀吗?”
“是”
对方的声音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声音。是郭昕澄她爸的。
“你在哪?我女儿呢?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知道女孩子都看不好,亏我这么相信你,让你带着她就走了。”
“你什么意思?橙子呢?她不见了?”
“你他妈还问我,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难道你的脑袋是长在屁股上的。”
这时候我已经忽略了他的言语,只是对于橙子的失踪更为关心。
“我昨天晚上就和她分开了,她和她的前男友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了的?”
“嗯……和那个人,我知道了,没你的事情了。以后离她远一点。”
电话被挂断了,我的心里却空了一大片,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郭昕澄怎么就失踪了。肯定是江淮南,肯定是他搞的。最后和橙子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他,我要抓狂了。车票被我紧紧的捏住,我愤怒的撕了它,我真想给自己来两巴掌。
我转身离开车站,在车站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星尚酒店,用最快的速度,我可以给你三倍的车费。”
我掏出了身上的现金塞给了他。那个男人一脸痴呆的看着我。
“走啊!还看什么?”
我知道,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这很不好,可是此刻我没有能力去顾及别人了。郭昕澄的安全更重要一点。
出租车司机看在钱的面子上很卖力,至少比我回去的时间比来的时候快了一倍。车刚停下,还没有停稳,我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