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倒在地上,颤抖着道:“这...怎么可能?”
陆恒笑了笑,道:“我早说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不就是说,我已经不会再死了吗?”说着,脸一沉,道:“不过白逸日的事,我可不准备放过你。”
牛郎星见詹姆斯身陷险境,忙挥刀赶来,陆恒冷冷地道:“你忘记切换成雾龙了!”
牛郎星一愣,陆恒已到了身前,一拳挥出,就将牛郎星打到了几米高空。牛郎星还没来得急反应,陆恒靠着反重力又到了牛郎星身前,锁链甩出,缠在牛郎星刀上。牛郎星用力一挥,想将陆恒挥出桥外,哪知陆恒对着空中开了几枪,凭后坐力绕到了自己身后,同时以锁链捆住了自己,再要动弹,已是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恒飘到空中,踩在自己头上,停止了漂浮的能力,向下坠去。
只听一阵巨响,桥中央的浓雾被震开好几米,些许太阳光从陆恒身后透出,穆云隐约看到,陆恒的身体显得略微有些透明。再看牛郎星,头已被踩成一滩血浆,身体歪歪扭扭的极是难看,想必已经没剩几块完好的骨头。
陆恒举起冒着红光的苍蓝终末,对着牛郎星的胸口开了十枪,一时间,鲜血撒了一地,牛郎星的胸口也开了几个洞。陆恒刚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修罗的烈焰是不会熄灭的。”飞出一脚,将牛郎星残余的身躯踢进了泰晤士河中。
此时夏季大三角已都被打败,剩下的,只剩拿回数盒了。陆恒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远方,此时幽灵武神的铠甲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有再次失去伙伴的悲伤。
穆云本想上前询问刚刚那股能力的由来,但见陆恒如此,不好开口,于是朝倒在地上的詹姆斯走去,道:“詹姆斯先生,数盒,可以还给我们了吗?”
詹姆斯苦笑一声,道:“我拿自己的正义去换取的朋友的生命,也都被你们终结了。”
穆云心头一紧,似是想到了自己,但还是道:“詹姆斯先生,人死不能复生。”
詹姆斯道:“即便如此,我只是想那我自己这无用的正义去交换,也不对吗?”
穆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詹姆斯先生,我不知道。“说着蹲了下来,再次问道:”现在你可以找回自己的正义,数盒在哪?“
詹姆斯没有回答,看向了断开的顶端桥外的天空。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就像初次遇到那个女子的那天一样。那是一年前,詹姆斯只记得那个女子有着乌黑的长发,苗条的身材,似乎二十多岁,声音较为中性,而颜容可以说是千年一见,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风韵。那女子身穿黑色长裙,皮肤雪白,腰间有着一把羽毛形状的弯刀,大概是乌鸦的羽毛,但握柄处却又缠着几条蛇状的铜雕。
大概正好是因为詹姆斯与苏格兰场很近,那个男人也和苏格兰场很近,那个女人能给詹姆斯想要的,詹姆斯才会答应那个约定。用复活自己的朋友为报酬,杀死陆恒,获取烈焰修罗的情报。那个女人没有告诉詹姆斯陆恒不会死,她也不能这么做,但是,她此时一定在某个地方窃笑吧。
想到这,詹姆斯叹道:”最后,我一无所有,拥有的,也都输光了。“说着看向穆云,道:”我不可能找回初心的,因为你想要的数盒,早就被我在西敏码头扔前,仍在泰晤士河里了。“
穆云一惊,只听四周传来好几辆马车的声音,将自己,陆恒,詹姆斯,还有白逸日的躯体围在了中间。詹姆斯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道:”别学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说着,掏l出了手枪,穆云一惊,正要抵挡,哪知詹姆斯手一转,一笑,一枪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中央。
血,顺着詹姆斯的鬓角流到了地上,詹姆斯睁着眼,似乎是在向世界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那个黄昏下,还是亚瑟的天津四,道了句:“我想到苏格兰场工作,你呢?”这个问题萦绕在詹姆斯身上太久了,在对天津四的向往下,他成为了侦探,随后,却又在天津四死后,迷失了方向,直到最终,他都没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穆云向后一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瞪大双眼的詹姆斯的身体,一种恶心感涌上心头,一时竟如灵魂出窍了一般,不知所措。此时到来的一人大声道:”陆恒,雷斯垂德疑似合伙谋杀新任探长,詹姆斯莫里斯,“这些声音,自然传不到二人耳中。
苏格兰场派来的几十人见陆恒一动不动,便让为首一人前去查看,那人刚要向前,却被不知从哪来的一位人拦住。那人头戴白色兜帽,上身穿着过膝的白色风衣,下身则穿着黑色短裤和丝袜,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那女子一声不吭,从腰间掏出一把长剑,在地上轻轻一划,便划出了个几米长的大坑,警察自然无法越过。加上之前大三角开出的大洞,众人所在的这一截桥梁自然支持不住,整段向下坠落。
那女子见二人还是不动,轻轻一跃,拉起穆云,陆恒的衣领,将二人拉到了旁边早已停好的小船上,将二人安置好后,回身再跳,将白逸日的躯体以及生命维持系统一同带出,放在了船上。此时雾以恢复平常般浓而大,警察再也看不到众人。
此时陆恒才回过神来,对那少女道:“请问你是?”
少女微微一笑,道:“陆叔叔不认得我了吗?”
陆恒一听这声音,忙道:“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父亲呢?”
那少女道:“我父亲已经在查询毒蛇帮了,陆恒叔叔到不用急着找他,相比之下,父亲说想让你回一趟1999的中国,他会在山西一带给你引荐一个人。”说完,又看向白逸日,道:“刚刚那人也真是坏,居然破坏了白叔叔的生命核心。”说着,缓缓蹲下,芊芊玉手放在白逸日的胸口处,发出一道青色的光,只见白逸日的生命核心也随之开始一点点修复。
过了好一会,那少女才将生命核心放在了陆恒的手上,道:“这次别再让悲剧重演了,他过一会就会醒的。”
陆恒无奈地道:“好吧”说着将白逸日的生命核心放在了胸前的口袋中,道:“我也不能直接藏起来,要是这东西离他太远,他又会失去力量。”
那少女道:“不要忘了把这个交给你的理由。”
陆恒一句话不说,点了点头,少女见陆恒吩咐完毕,将小船的船桨交给了陆恒,道:“我要去一趟美国,就先走了,顺便,我刚刚看到与你们同行的那位小姐现在在西敏码头那里等你们。”
陆恒点了点头,那少女微笑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穆云,点了点头,才向后一跳,眼看就要掉入水中,那水面却变成了冰面,二人看着少女踏冰而去,消失在了雾中。
穆云见少女走远,对陆恒道:“白逸日先生还活着吧?”
陆恒道:“可以这么说。”
穆云又问道:“现在苏格兰场已经开始通缉你了,你没事吧。”
陆恒哈哈一笑,道:“反正这也没什么,你没听到刚刚的话吗?我不用呆在1888年的英国了。”说完,对穆云道:“你们俩呢?又有什么打算?”
穆云看向了沿岸,景物仍然像之前来时,在蒙雾的笼罩下,显的十分模糊。这才道:“我准备和谭雅清去一趟美国,不知道王盟主和林羽需不需要帮忙。”说到这,又道:“塞巴和杰克呢?”
陆恒道:“我早有安排,塞巴已经找好了逃出来的借口,我也找了几个目击证人,证明昨天塞巴去了朋友家,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路人了,至于杰克,他之后应该也会作为我放在苏格兰场的线人吧。”
穆云点了点头,一阵落寞的感觉涌上心头,而让他最不能释怀的,到底还是詹姆斯死前留下的话。
“陆恒先生,詹姆斯他...生前是个怎样的人?”
陆恒想了一下,才道:“我不是很了解他,但他应该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吧。”
“是吗?”穆云轻轻地道:“但我觉得不是。”
陆恒道:“那你怎么觉得?”
穆云道:“他好像,被什么束缚着一样,罪恶感,责任感,等等等等,就像蟒蛇一样...他似乎...没有自己的想法...追求正义...似乎也不是他真正想做的。”
陆恒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从中随便挑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放到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对船外吐出,道:“蟒蛇...吗?”
不只是在对谁所说,穆云呢喃道:“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应该可以,做得比他好一点。”
就这样,直到小舟划到了西敏码头,陆恒才对穆云道:“那后会有期了。”
穆云已看到了谭雅清飘扬的金发,于是转头对陆恒道:“嗯,后会有期。”说完,便朝谭雅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