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伦敦。
轻舟缓缓飘过灰色的湖水,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
舟上乘着两人,一人坐着,磨着刀,一人站着,划着船。
坐着那人是谭雅清,而站着的那人则是穆云。
在这伦敦的晨雾里,可见度不过几十平方米,小舟就如静水中的树叶一般,载着两人,向前飘去,周围一片寂静,二人也许久不语。
打破寂静的是巨大的机械轰鸣声。
伦敦塔桥的张开,搅乱了空气中的微粒,一时间,雾稍稍淡了一点,二人这才窥见不知何时起便在身旁的巨大破冰船。
现在是凌晨五点,这个时间,天色已微亮,也应是工匠与餐厅店主起身迎接新的一天的时候了。街道上,自没有平时来往的过客。
“还是难以想象时间穿梭不会造成蝴蝶效应的世界呢。”谭雅清首先开口道。
穆云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谭雅清轻声说话,这才俯下身了,道:“我也难以想象第一次来到绅士之国居然是为了下流的罪案啊”
说到这,两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说笑一会后,船只已经穿过了伦敦塔桥,穆云将三截剑放在了身边,拿起船桨,划船朝岸边靠近,边划边对谭雅清道:“根据报告,从这一块北上,穿过圣凯瑟琳码头,就是案件发生点了。”
谭雅清好奇道:“那不就是白教堂一带吗,莫非我们要抓的凶手真是开膛手杰克?那倒也对得起公会那边付出的报酬了。”
穆云琢磨道:“这个世界确实有可能存在杰克,但公会的报酬总让我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
简单几句后,两人接着朝白教堂走去,直到走了好一阵后,一阵血腥味钻入了穆雨的鼻子,谭雅清也忙用小臂捂住了嘴。街上地砖被染上了一点红色,不知是血,还是什么其他的,终归还是增加了这令人恶心的气氛。
“走!”穆云挥了挥手,拔出三截剑,朝前方走去,谭雅清也将清水剑抽出了剑鞘。剑一出鞘,只听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谭雅清急忙回头,咽了口口水,按住了刀刃,道:“穆云,小心了!”说着,朝穆云看去,只见穆云双眼与手指同时发亮,而三截剑的剑刃也不知去了哪。
谭雅清心道:“原来他已经使出了三截剑来侦察周围吗?”正想着,身后的脚步声更加紧了,谭雅清心跳顿时加速,在这迷雾中,先看到对手者,即是胜者。
一个身影从浓雾中靠近,谭雅清顿时来了一记流光之水,金色闪电将空气中的微粒照的一清二楚。
谭雅清以刀背朝对手击去,在金色的闪电中,那人顷刻被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时间,三截剑的三截剑刃也已指住了那人。
在流光之水的威力下,浓雾顿时散去。
留下的,只有倒在地上的,这位深夜游荡的怪人。
穆云用剑拨开了他的兜帽,金色长发顿时披散开来,谭雅清伸手将那长发也都拨开。
露出的,居然是个稚嫩的,不到十四的孩童的脸。
二人正自奇怪,这少年究竟是谁,却见四周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人影。
穆云与谭雅清见状,一左一右围在少年身边。
穆云举刀道:“来者何人?”对方却没有回答,穆云只感觉那些人又走近了些。
枪声凭空响起,随着一道电光,被切片的子弹落在了地上,冒出微微的烟。
开枪的人带着身后的二人到了穆云等人的面前,都穿着深蓝色大衣以及高高的帽子,胸口带着金色的徽章。
谭雅清疑惑道:“警察?”
穆云举剑指着领头那人,道:“你们是苏格兰场的人吗?”
为首那人也举枪指着穆云,道:“我名为雷斯垂德,是苏格兰场的探长。”
谭雅清心中笑道:“现在,又变成福尔摩斯的世界了吗?”
穆云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异常,于此时,所做的只是自然地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收到诸位委托,来自红叶盟的帮手。”
雷斯垂德道:“既然你是帮手,就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穆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雷斯垂德于是重复道:“先生,你若不让开,我们只能动武了。”说着,给手枪上好了膛。
双方僵持不动,却听一声“等着”打破了寂静,说话的人正是谭雅清。
雷斯垂德道:“女士,你想说什么?”
谭雅清收起了剑,笑道:“正好四下无人,不如在开始调查前,先跟我们谈谈事件的始末吧。”说着,挥手示意穆云收剑,穆云立马会意,将三截剑插回腰间。
雷斯垂德见二人收回武器,知自己若仍举枪相对,不免显得无礼,于是收起了枪,道:“为什么要在这里说?”
谭雅清摆摆手,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各位所作,是否正确。”
雷斯垂德不明所以,问道:“女士,这又是什么意思。”
谭雅清道:“我只是,不觉得追着这么个年少之人,有什么正当理由罢了。”
雷斯垂德一时会意,强忍怒气道:“这位先生是案件的嫌疑人,所以我们必定将他带回去不可。”
谭雅清双手叉腰,回应道:“你们跟我们说清楚了,我们自然会协助你们,反正这位少年,还要睡上一会。”说着,朝地上看去,不由感到一阵惊讶。
那少年,已失了踪影。
再回头看时,雷斯垂德又拔出枪来,指向二人,怒骂道:“你们果然跟嫌犯是一伙的!”
谭雅清伸手握住刀柄,想拔刀反击,那刀却拔不出来,向后一看,刀柄上端竟被穆云死死按住。
谭雅清看向穆云,穆云道:“现在不能继续加深误会。”说着,举起手来,对雷斯垂德道:“我们愿意配合调查。”
雷斯垂德这才收起了枪,向后走去,道:“跟我们来一趟。”
穆云与谭雅清于是带着满腹的疑问跟着警队的人走去,此时,已是清晨。
伦敦的雾,也缓缓散开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