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我站在皑皑白雪之间,看着雪花一直在落。我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雪精的尖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这里我不知累,不知饿,不知冷。我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少年,也许有百年或者千年的时间了吧。忽然一阵温热,我看见白色的雪花变成了红色,闪闪发亮。我听见东极的声音在叫我:“宿莽”。
我慢慢睁开眼,果然看见了东极,他拿着四魂冰魄站在我的床边。四魂冰魄啊,这可是好东西。窗外阳光一阵刺眼,布谷鸟一声声叫着,我这才抬眼看看周围,这.....这不是我的峚山吗!我一下子跳起来,这才发觉如今身形居然只是小女童十一、二岁的样子。这就很尴尬了,愤然的看向东极,东极笑眯眯的说:“你提前觉醒了,所以才是这幅模样,我可是花了许多心思才借来了四魂冰魄给你好生养着,不然你现在怕是要从学走路开始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毫不客气的将四魂冰魄抢过来装进了口袋,这反正也是养着我的。伸手捏了个决发现灵力居然没有退减,这才安下心来。大步的往门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看看我的那些灵兽还在不在。东极打下一道灵光过来我伸手便拂掉。只听见他长叹一声说:“宿莽,你还好吗?”,我没有看他,转头望向窗外问:“我睡了多久?”,他说:“整整一千年的时间。”。我苦笑一笑回头说:“你觉得我睡了一千多年能好到哪里去?当日即便不是你拦我父君也会把我困住不知几千年,我元神不灭也得谢谢你,好歹我也是活了万年的上仙,落得如此下场这仇我假以时日定会报,届时你不要拦我便好。”,东极听我此言,面上微微一变道:“你的元神是宿起抢回来,你父君用心头血滋养,我,并不曾帮你什么。”,“东极,你待我胜似兄长,无论我在外闯多少祸你都站在我这边,这次,我不恨你。”说完我便朝门外走去,我知道此番一席话,我与东极便再无交集。
“呵呵,小妹真是薄情寡义,你一句兄长,东极不知该作何感想了。”,还在屋里我就感到了气息,这时候听这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宿践干脆跳到路中间拦住我,这一张妖媚的脸真是千年不变,我顿顿神看着他说:“你可是亲兄长,此番你要拦我?”,宿践眯着眼睛说:“拦?小妹这是准备去哪?”,我不言语的笑着看他,估摸着他从小被我看毛了,接着说:“你恨的那人早已不在,你此去岂不是让众仙家看笑话?”。早已不在?呵,他倒是干脆。我祭出仙灵剑,一千年不见,仙灵剑鸣鸣作响,我虽还是小女童模样,但掌控我熟悉的东西却并无隔阂。宿践看我祭出仙灵剑略微吃了一惊,我趁他愣神这会飞身掠过他身边朝天外飞去,然而,不知是刚睡醒还是这个身体承受不了我自身灵力,才冲出去没多远便倒在云头,这时我听见宿践的声音说:“唉,让你闹腾,东极,快来给她弄到我父君那去。”,听到要把我带到父君那去,我晕的也就更加彻底了。
再次醒来我还在峚山,床边母上在哭着说:“我养了万年的宿莽怎的又变回12岁的小女童了呢,睡了这么久还不醒,要是再睡个千年可怎么是好。”,我这一听这可是要长篇大论的碎碎念啊!吓得赶紧把眼睛闭紧一点。宿践在旁边笑着说:“她就是刚醒着急祭出仙灵剑给累的,那剑可是神器,她那小身板怎么承受的了?回头我去天界找仙翁给她弄些丹药补补便是了。”,宿践说完母上给他一顿夸,什么兄长如父之类的各种夸。就在我要忍不住要翻白眼的时候,心中一丝慌乱,这,怕是父君来了吧。
果然,知女莫若父,他一来便知我已经醒了。我也干脆坐起来看着他,母上和宿践看看我又看看父君,生怕我俩打起来。我的亲娘欸,我也得有那气力啊。父君这时候朝母上和宿践说:“你俩出去,我有事和宿莽说。”,宿践不敢言语,母上看这形势哭哭啼啼的也跟着出去了。
父君坐在床头云纹大椅上对我说:“身体如何?”。“安好。”
“可曾怪过父君?”,“不曾。”
“心中恨意还有几分?”,“知道那人不再,恨意稍减。”
“你天生仙体不曾经历劫难,就连这上仙的名号也是天生自带,之前种种只是你的一个情劫,但当年你闹得天界差点天翻地覆,若不是东极与宿起,你怕已经灰飞烟灭了。”“宿起...,大哥可还好?”
“我给他送到天尊那修行去了,你不必担心。”,“.....”
“你可知我要与你说些什么。”,“不知。”
“你若放不下这执念便不放下也罢,这一千年的时间你都没想通这个情劫,我也不指望你能过得了,但我、你母上、宿起、宿践还有你,是这峚山上下的依靠。千年前的大战给三界造成了多大的打击你不是不知,若还要任性,莫不是真要赔上整个峚山给那人?你虽有仙体护身,但这峚山的花草鸟兽不过短短数百年寿元,它们依靠我们。你生它们便安稳,你要战它们也会受到波及。或许无可奈何,但你生在峚山,这便是你的责任。仙说要清心寡欲,生死有命,可你和宿起、宿践并未超脱这凡尘,虽有上仙的名号,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有上仙的气度。那人负了你,你就恨他打他千万世也可以,但你要学会接受,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敢在父君面前造次,只是默默的听着。
“此番你刚刚醒来,世间很多事已是瞬息万变,你在峚山修养几日便让宿践陪着你去各个仙府走走,等身形恢复了再把灵力好好修行一遍。”,“知道了。”
父君走后,差人把以前我的仙器都送了过来,看着这些仙器我突然觉得好像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好像我真的只是一个在父君膝下打闹的12岁女童。宿践看我闷闷不乐就去把我以前养的帝江找了来,我看着被母上养了一千年养得一身肥膘的帝江,感觉这又是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