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斡
自豫章阻风吴城山作
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
绿卷芳洲生杜若,数帆带雨烟中落。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伤飘泊。
寒犹在,衾偏薄,肠欲断,愁难著。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过却,最怜轻负年时约。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
[赏析]
这首词是抒写旅途中阻风吴城山的情景与急切思归的心态。
词的开头“春水迷天”两句,点出天气骤变,风浪连天。作者紧扣住词题“阻风”下笔,而写得气势雄阔。在旧历三月,春暖雪化,水位暴涨,此时正值鲜艳的桃花盛开,故称“桃花浪”,“风恶”二字,便使烟水迷茫的景象中显现出一股汹涌的气势。“云乍起”二句承上实写舟行所遇。一个“还”字,既写出江面恶劣气象的延续,又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这样开头几句就把行舟为风雨所阻的意象充分揭示出来。“绿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远及近,写景如画。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二句,写停泊的情景。词人由遇风浪而飘泊的情怀,正是为下片的抒情作铺垫。
换头“寒犹在”以下四句,承上转下,由景及情,抒写寒夜停泊的愁绪。而“倚篷窗无寐”二句,更推进一层,倚窗独酌,借酒浇愁,这既表现出人物的孤独感,又是上文“愁肠”的深化。“寒食清明都过却”二句,笔墨宕开,但与愁绪相连结。词人想起寒食清明节都已过去,自己早就耽误了归期,辜负了佳人相约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懊恨。
结末“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本来是自己思归心切,却说佳人在小楼终日痴望。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一种虚写的手法,但运用了“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样具体细致的情节,不仅显得真实,化虚为实,而且把埋藏内心的思归意蕴充分充分渲泄出来。
这首思归怀人的词作,以景起,以情结,全词情景交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