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柳一听,细思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可爱的赵大小姐,你和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结为连理,真是好福气,既然你们在船上都共度良宵了,那你身上的剑,不就是他的剑喽!”
蜀门弟子,身上都会有把佩剑,众人纷纷将眼光投向二人,丝毫不敢相信赵婉君会跟一个魔头在一起厮混,赵婉君听言破口大骂,而赵大成更是无地自容,他现在第一个想的就是必须除掉折花柳,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必须除掉他,在场的蜀门弟子他都可以让他们今后闭嘴不谈此事,但要是让折花柳跑出去到处传说,岂不是大不妙?
赵婉君他可以教育,白啸远呢?从始至终他都很少说话,尤其是说及到他和女儿的事情时,他更是面无表情,方才九幽玄火戟发出愤怒之炎,对于了解白啸远的人来说都知道,只要九幽玄火戟颤抖,就是白啸远大开杀戒的时候,这种情况,赵大成是亲眼见到过的,这时和白啸远交战实在不是上策,
此时女儿也回到自己手中,不如先拿下这个折花柳,一来可移除掉一个隐患,二来又可以避开白啸远,日后再来算账也不迟。
于是赵大成冷冷道:“千里追风折花柳,哼!名头倒是响亮,不过你今日侮辱我女儿,我定不放过你!何严西,带婉君回峰!”
青石峰大殿
赵大成负手而立,其六位弟子于堂下,赵婉君跪在中央,面色憔悴。
“爹爹,您真的错怪我了!”她苦苦哀求道,心中委屈难以言表。
赵大成追折花柳不成,一时心中气堵,无处释放,颤抖地指着赵婉君:“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何严西!你说!”
何严西和众师兄一般,大气不敢出,事由他而起,此时更是冷汗直冒,言语模糊不清,低声道:“师……师父,您让我说什么?”
“我让你说什么?你说我让你说什么!”赵大成一巴掌拍在茶座上,吓得众人相继退后几步。
见师父这般模样,何严西心都快跳出胸口,是他害了小师妹,但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于是颤抖的说:“当日师父命……命我下山找寻小师妹,我便立即启程,我想小师妹下山玩耍,无非就是去蜀州城,但到蜀州城后,并未发现小师妹的踪影,于是我便到城外去找,一直到夜深,才找到她,当时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我见那男子衣着怪异,便不敢妄动。后来我……我就见师妹和他上了船,再……再……再后来……我……我……”
赵大成脸上愈发凝重,见此情形,何严西的后被已经被汗水凝固。
“后来怎么样!你说啊!”
噗通一声,何严西直接跪在地上,道:“师父!师父!我出手了!但……但我不是他的对手啊!师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赵婉君听到这里,难以控制心中的委屈,抓着何严西的衣领吼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众师兄弟上前来,赶紧劝开二人,赵大成大怒:“都怪我!都怪我!自从你母亲去世后,我就惯着你,以至于你现在成这个样子!”
赵婉君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流泪,心中想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爹爹竟然随意相信别人的话,认定自己和白啸远不清不白,就算他是魔教教主,哪又怎么样?与她何干?在她眼中,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反而处处维护自己,还救过自己一次。可恨的是六师兄何严西,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陷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赵大成心中难受至极,就在此时,殿外急忙走来一满头白发的小男孩,拱手道:“赵师叔,掌门请见。”
蜀门主峰.当阳峰大殿
殿中并无他人,唯独赵大成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下,太清真人手持拂尘,红颜白须,神采奕奕。他端坐在殿上,品了口清茶,微微笑道:“大成啊,老夫听闻近日在你青石峰中,出了些事情。”
赵大成心中忐忑:“事发突然,徒儿擅作主张,还请掌门真人降罪。”
太清真人笑道:“你都说事发突然,那哪里还有降罪之说。蜀山七峰中,当阳、青石、星月、自然、万物、知名、唯争,你们几位首座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和阳天,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当然了解你的性格。你这人小的时候就特别浮躁,给你取名大成,望你经历风雨大器晚成,看来你尚需历练,老夫希望你以后遇事多加思考,莫要因一时偏激,惹出更大的祸端。”
“多谢掌门真人指点!徒儿谨记教诲。”
待到赵大成走后,太清真人又唤来那名白发小孩,笑道:“娃娃,你就是阳天新收的徒儿吧,现在去帮爷爷个忙,让你师父前来见我……”
赵大成内心沉重,他早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掌门真人,但当时确实事出有因,只能怪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
青石峰后山,月亮分外明亮。站在山顶阁楼里,看着巍峨的蜀山,赵大成左思右想,婉君这次闯了大祸,不仅和大魔头白啸远发生纠缠,还被指证杀害幸福村全村二十三口,这事情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那千里追风折花柳,果然名不虚传,连自己都没能够追到他,真是可恨!
想到这里,赵大成手指用力,竟折断了阁楼栏杆。
赵大成想起太清真人的话来,事关重大,一定要三思啊!
可是这事情明摆着,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何严西当日……
何严西!?
不对!除了折花柳,见到婉君丑事的人是他!引去幸福村的人还是他!那几日下山去的弟子除了婉君,还是他!
赵大成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即让随童前去召见何严西。
话说此时,何严西正做着噩梦,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呼喊,吓得一屁股做了起来,他的全身上下,就连被床铺都被汗水打湿。
随童说明来意后,何严西咽了咽口水,急忙穿好衣服,匆匆往后山赶去,一路上还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
夜半无风,师徒二人相对而立,气氛十分诡异。
赵大成的眼中散发着不敢直视的光芒,何严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良久,赵大成才开口说话,不过语气十分平和。
“严西,你可有骗过为师。”
何严西一听这话,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师父!你是在怀疑我吗?”
其实赵大成心中十分难受,第一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滥杀无辜,第二更不相信何严西会欺骗自己,毕竟在众徒弟中,从小到大何严西都是最老实,最单纯,也是最胆小的一个。
“师父,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但……我是被您捡来的,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从小你就教我为人做事,我是万万不敢哄骗您的!小师妹上了大魔头的贼船我是亲眼所见,当夜落败,我便飞速赶回报信,师父!”
“婉君不懂男女之情我也认了,但那折花柳说她杀害良民,我怎可相信?”
“师父,师妹尚小,被那魔头欺骗,说不定是那魔头使了什么妖法,蒙蔽了小师妹!您想想,那些村民死时,唯有师妹和白啸远在场,当然还有折花柳,这三人当中谁会蜀山剑法?再看他们的兵刃,又只有谁有佩剑?”
“你是说,饮血剑?”
每隔十年,蜀门就会举办一次武道大会,届时蜀山七峰都会派出年轻一辈中资质较好的徒弟参加,再从中选出最为优秀的几位,对其进行重点栽培。这些被选中的晚辈会被安排下山历练,一直到十年之后,再次举办武道大会之时,便可载誉而归,在武道大会上给新人树立榜样。
赵大成心中些许怀疑何严西,但见他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这个念头又被打消了不少。
蜀门门规森严,严禁徒众私自下山,现下又是筹备武道大会的特殊时期,各峰首座对其座下弟子的管教理所应当的会更加严格。但话又说回来,婉君不是也偷偷溜下山去了吗,说不定其余各峰也有这样调皮的孩子呢?
后年三月初三就要举办武道大会了,这个时间点,按照惯例,八年前那批下山的弟子也应当陆续赶回,只是这武道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却迟迟不见他们踪影,这其中又是否有蹊跷?赵大成越想越乱,就越来越烦恼,毕竟这事儿关乎婉君的清白,也关乎蜀门的颜面,他不得不去想,不得不放任不管。
深夜的蛙鸣叫得赵大成心烦,他一边下山一边慢慢回想此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赵婉君的门前,竟然听见赵婉君还在小声的抽泣,赵大成一时心软,便解开门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赵婉君听有人开门,翻身起来,见是自己的爹爹,一时小宇宙爆发,大吼:“怎么是你!你出去你出去!”赵大成见到女儿此时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心中实在不忍。道:“婉君,今日白天是爹爹不对,没有查清真想就冤枉你,我相信你不会杀人,你是我的女儿,怎么会滥杀无辜?是爹爹太过冲动,对不起啊!”
赵婉君再倔强,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心知此事是因为六师哥何严西胡言乱语,现下又见父亲前来道歉,忍不住一头冲进赵大成的怀里,哭道:“爹爹!您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也不可能杀人的!幸福村里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杀害他们!爹爹!”
赵大成抱紧自己的女儿道:“婉君啊,爹爹相信你,你也相信爹爹,这次虽惹祸上身,但爹爹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赵婉君嗯嗯两声,小声道:“爹爹,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但若最后此时是真的,你又如何处置我?”
……
话说当日,蜀门一帮高手追杀折花柳,硬是从蜀山脚下追到了蜀州城外,即使如此,也未能追上他,赵大成怕进入蜀州城中会造成恶劣的影响,本来又是私自带人下山,闹大了恐怕不好向太清真人交代,于是只能无奈的带着众徒弟回到青石峰。那折花柳见逃过此劫,自信心大涨,在蜀州城中四处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不仅如此,他还将白晓远和赵婉君的事情编成故事,到处传谣。这天,正当他聚集一帮人吹得天昏地暗之候,突然一只手从背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折花柳不以为意,还陶醉在他的故事之中,不料那只手越发用力,疼得他哇哇直叫。
折花柳心想,谁他妈这么大的胆子!正欲发飙,却见来人是白晓远,吓得连退几步。
围观者见白晓远打扮奇异,不像是什么好人,于是乎一哄而散,就留下折花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白晓远,但他想,打不过就跑罢了,可惜他始终是井底之蛙,太看得起自己。只见他疾步向左侧跑去,脚尖在墙上一点,纵身一跃便越上房檐,白啸远表情木讷,无视,他可以无视所有人。
这时九幽玄火戟破空而出,折花柳见势不妙,刚要转身,玄火戟耍出一招金枪倒挂,折花柳闪躲不及,一下子就被玄火戟穿破衣角。
即使他轻功再好,在腾空之时被外力干扰都控制不好重心,何况是刚猛的九幽玄火戟。
折花柳尚未回神,玄火戟猛然向下,摔得他全身骨头如同散架一般。
白晓远看着被钉在地上的喊痛的折花柳,冷冷笑道:“千里追风?就凭你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折花柳这时才感到害怕,道:“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杀你,只要你跟我到蜀门青石峰,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便保你毫发无损。”白啸远道。
折花柳哪敢去青石峰?去了哪里,还有命回来吗?要是不去,不也是同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