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谌的身子刷的一下就不见了早早地奔下台去,留刚举起手来要准备继续嬉闹的李络秀一人在台上发呆。他站定台下回望台上的变故,只见李父手持一柄制式军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台上,眼含杀气暴怒不已。
“呔,那小子休走,搅了我女儿的亲事需讲个明白才好!”
李络秀嗔怪的在一旁跺脚,手紧紧地上前抓住父亲的手臂摇个不停,脸却冲着杨谌说道:“你就这么不长出息,看把你吓得,他真能一刀劈了你不成。”
李父看似用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没脱出身来,他一手指点着杨谌显得怒不可遏的样子。杨谌见此情景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他在台下躬身作揖尽量压住心中的恐惧。
“伯父,小子有礼了,小子今日里还有些琐事要做,改日再到府上登门拜访。不必远送,止步止步。”杨谌面带着做作的微笑身体还轻微的颤抖,眼睛却四处里打量找好退路。
“你别走,他就是吓吓你,他又不能把你给吃了。”李络秀见杨谌要逃跑急忙对他说道,她加大了手中摇晃父亲手臂的力度,远远地看像父女两人在跳舞一样。
“还是该日的好吧?今日里形象有些欠佳,不好污了伯父的眼。”杨谌说完就要转身离去,李络秀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干脆一甩手扑到母亲的怀里啜泣不已,
“你看他们俩像前世的冤家,教我如何是好。”
李父见杨谌要走却冲着周围的军汉们一挥手,刹那间杨谌就被围了起来。
杨谌失算了,这不比平日里的嬉戏,他面对的是官居正三品的绍兴卫指挥使和绍兴卫所里身经百战的军人,他们就是干这个的若让杨谌轻易地跑了那他们还打个屁仗。再说杨谌那日连前来问罪的手无寸铁的众乡亲都打发不了更不用说这些虎背熊腰手持武器的壮汉们了。
杨谌面对着周围前举的林立的长枪,逃跑的豪情一下子就泄了,两股战战,却没有几欲先走,因为他是走不了了。他尴尬的在包围圈里举手向众军汉作揖,试图说服他们放过自己。
“哈哈哈,想跑,这里是阎王爷的冥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李父仰天大笑,情绪激动不能自已,可能是离开战场太久了今日里却又演示了一番激起他当年他调兵遣将的豪情来了吧。
李母一身劲装安抚着泪眼朦胧的李络秀轻移步子走到李父身前,首先给了他一个满是鄙视的白眼,“哼,又过了你的瘾了是吗?你再吓着他,若吓个好歹我不跟你计较自有人跟你计较的。”说完眼睛却向利落秀一憋。
李父稍稍一愣憨厚的直挠后脑,他冲着军汉们喊道:“给我把这不长眼的小子给请上来,我要跟他较量一番,你还别说真的勾上我的瘾来了。”
军汉们执行命令还是比较迅速的,但是他们没有理会清楚李大人的意思很是干脆利索的将作揖不止的杨谌撂倒在地,七手八脚的就将灰头土脸的杨谌拖上来台来,将他重重的摔得台上。
李络秀见状也顾不得在母亲怀里作小女儿状赶紧的推开众人扶起倒地哀怨的杨谌用手绢替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斜眼看着李父怪他下手太重。李父尴尬的一笑却没有答话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叔那样能忍受的了小两口之间秀恩爱的。
李络秀仔细的擦拭着杨谌的脸甚至于脖颈之处,全然不顾站在一旁的父母高低变幻抑扬顿挫的咳嗽声。
“你们有完没完?我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李父操着咳哑了的嗓音对着小两口说道,他急切的想过过比试较量的瘾,可这小两口却没完没了起来。
“我看今天到此为止吧,这闹剧也算圆满了。”李母总结性的说着,眼睛却肯定的看向丈夫。李父想说些什么见妻子的样子神情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手里的军刀耷拉在地上。
“请这书生去府上,还有事情要谈。”李父神情不快的对身边的军汉们说道,军汉们刚要像刚才的样子请杨谌,却被李络秀推得远远地。
“客气点,这可是某人的心肝呢,哼。”李父揶揄地说道。众军汉们一个个纳闷的直挠头,心想着这一家子人今日是怎么了,怪异的很。
杨谌和李络秀尾随着众人走在最后边,杨谌是不会骑马的,这让李父又是深深地鄙视。当他们刚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得队伍里有人叫喊杨谌,杨谌抬头在队伍里寻了半天才找到被押着神情萎靡的王老叔,他只好请李络秀向她父亲讲明原委讨要出老叔。
王大海来到他们身旁一下子就哭了,不得不说军汉们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他们拿起王大海就地就杂治起来。王大海现在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双眼青紫,一副惨绝人寰被那啥的模样。杨谌扶着步履蹒跚的老叔一个劲的劝慰:“报仇,咱们报仇哈。”全然不顾一旁噘着嘴的李络秀。
李家的宅子还是比较豪华的,五进院落楼台高筑。杨谌现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根本没心情感叹贫富差距和世事不公亦步亦趋的跟着众人进了李家门。他心里只是很悲哀的想着这么高的院墙想跑是跑不了的了,他哀怨的看着关门的管家向他递出友好的乞求的眼神可是那老头根本没接很干脆的关上了重重的大门,随着那关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杨谌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众人入得厅堂纷纷落座,只有杨谌还是站着,他是来李家过堂的没有资格坐下。连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王大海都有的坐,而且这会他正憋着青肿的嘴喝着上好的茶叶一副座上宾的模样。
杨谌低着头不停的摆动着身子,脚狠狠地搓着脚下名贵的地毯,一会的功夫那地毯就变得乌漆墨黑的好似抹布。李父稍事休息了片刻想先抻一抻杨谌的脾气,但当他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却看到杨谌正在施虐急忙咳嗽一声想要止住杨谌的暴行。
他痛惜的连连看着自己心爱的地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有何人给我一一从实招来!”李大人可能是审案子习惯了,一口的官话说的很是流利顺畅。
杨谌没有作答依旧在向脚下的地毯施虐,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父眼神中满是不屑一顾。李络秀见状在一旁伸手扯了扯父亲的衣服,在父亲耳边扭捏的说着什么。
“我要他说,你却多什么嘴,一边站好。”李父故作威严的训斥李络秀,李络秀气哼哼的闪到一旁眼睛却看向杨谌,那意思是鼓励他赶紧的说不然过不了这一关的。
杨谌会意只好一一作答,但是身上的各种动作却没停止还隐隐有发散之势,李父见此情景只好装作看不见,赶紧的请这位小爷坐下。
李父听完详情满是歉意的看着王大海尴尬的笑,王大海也是奋力的的挤着疼痛不堪的脸尴尬的冲他笑,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李母终于出来打圆场,语气轻盈却满含着威严,“将来可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说些见外的话。我们还是早早商议他们俩的亲事才好。”
李母的话直接就给两个小情人注入了兴奋剂,李络秀腾地一下子就原地蹦了起来,直接进入癫狂状态。杨谌也是兴奋异常眼睛冲着将来的岳母大人一个劲的看,那意思是说还是岳母比较有效率直接抓重点不像某人罗里吧嗦的净问些不切实际的,他还翻着白眼看了看李父才回过心思仔细品着手中的茶水。
“你且淡定些,我只是说商议却没说就此敲定,其中的事情还要细细的讲明才好。”李母慢斯条例的说道。
“感情两口子一个德行啊,我既然胜了就该履行合同才好,你要是单方面撕毁合同我去告你去。”扬尘嘴中的上好茶水瞬间就变成了白开水没滋没味的了。
王大海看出杨谌心中的急切,他朝杨谌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知道这是必然的婚姻大事还是商议详细才好。
“不知夫人有何要求我们必然一一满足,好叫他们快些成亲才好。”王大海充当起了媒婆的角色。
李母满意的看了看王大海,“你知道我们家也是官宦家庭,他父亲也是绍兴府里的一把手,历来婚事讲究个门当户对,他一个秀才的身份我们还是瞧不上眼的,将来要有更高的功名才行。”
“我靠,丈母娘的脾气秉性难道古来有之吗?怎么和现代社会一个德行啊。她是没开口要车要房但这要求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让我考取功名之后再来娶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早就变成黄脸婆了。”
“我们就立个一年之约可好,一年之后你觉得自己的身份能门当户对了就来迎娶我家孩儿。”
李父对此要求也甚是满意,在一旁不住地捋着他那貌似蒿草的胡须。“夫人所言甚是,到时候你若是还一事无成那就不要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反正我今生非他不嫁的。”
“你不必着急,到时候成了老姑娘我养着你也不让你跟着他受苦受累。”李父大包大揽的说道。
“那伯父伯母我怎么才能算是有资格能迎娶贵小姐呢?”
“绍兴府这个池子太小了,最起码你能跳出这个圈子才好。”李母狠狠地说道,惊得杨谌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大海听完此话也是无奈的看着杨谌,脸上的伤口好像又疼了疼的他抽搐不已。李络秀此时觉得她与杨谌是无望了,眼睛里雾气昭昭的。
“小子就这点志向想娶我女儿,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家做你的美梦去吧。”李父见场面有些冷清便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杨谌。
杨谌听完此话一个哆嗦,再看看泪眼朦胧的爱人豪情一下子就迸发了,“好,咱们就以此为誓,到时候我定八抬大轿来迎娶秀儿。”
“好,有气魄,那怎么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必中门大开亲手将女儿交给你。”李父见自己的激将法生效也是豪情万丈的说道。
李络秀的眼泪更盛了,她慢慢的走到杨谌面前倔强的抬着布满泪水的脸看着杨谌,突然地在杨谌的嘴上蜻蜓点水式的来了那么一下,然后转身飞也似的跑进了后堂。
“这,这……哎呀。”李父被这小儿女们之间的胆大妄为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劲的捂着自己的老脸直叹气。
李母脸上也满是红晕,不过去落落大方不见一丝尴尬。
王大海见事情依然敲定便起身要告辞,他身形落寞步伐蹒跚可能是因为担心杨谌的前途所致。杨谌看到老叔地模样心中不忍却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他走到李父近前弯腰作揖,“伯父,晚辈见你身形矫健定是身怀绝技,小子能否讨教一二。”
刚要起身相送的李父听到此话瞬间来了精神,刚才在擂台之上自己的瘾刚勾上来就被压了下去,此时却又是心痒难耐。
李母刚要提醒丈夫要注意身份,却听到丈夫早快一步答应了,“好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要请教什么吧?”李父不顾及自己堂堂正三品武官的身份兴致高昂的说道。
“那我就与伯父过一过刀法吧,小子初学乍练还望伯父手下留情才好。”
“好好好,咱们院中对练。”李父此时顾不得妻子毒辣的眼神忙邀请杨谌到院中比试。
两人各自持刀与院中站定,观众就是李母老叔还有闻讯赶来的李络秀,再有就是李父的老管家和几个无事可做的下人。
“小子,请吧。”李父面带傲气礼让杨谌。
“那小子就不客气了,看刀!”杨谌说完就将自己所学的老僧刀法施展出来。
李父一开始还波澜不惊的招架着杨谌的攻势,一边对练着还一边指点杨谌招式中的不足。但是渐渐地他就发觉杨谌的攻势不对劲了,那刀法变得又快又密凌厉无比,杨谌的动作似是着了什么魔道似的疯魔异常。几次都逼得自己手忙脚乱的,堪堪才躲过去。
“小子,你这是什么刀法诡异的很呐。”李父打起十二分精神与杨谌对练,但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李母也是此中高人一眼就看出杨谌刀法的不寻常,虽然他的招式还是有些生疏不畅,但是足以对阵一般的武技了。李络秀在一旁看的眼睛直冒小金星,像极了现代众多脑残粉的疯癫模样。
“哎呀,你竟出此阴招,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李父一个不慎就招了道,被杨谌踢中****。
“哎呀,我的脑袋,哎呀,我的脖子。”李父又是几个不慎被杨谌残虐。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招式邪门的很,我得仔细考量一番。”李父无赖的举手求饶,直接断绝了杨谌为老叔报仇的愿望。
杨谌却微笑着看向王大海,那意思是问他心情好些了没有。王大海此时终于明白杨谌的苦心咧着嘴重重的向杨谌点头。
“小子你这刀法从何处学的,老辣的很呐,连我这身经百战之人都经不住。”李父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与一个高人学的,不便透露。”杨谌语言干涩生猛的说道,噎的李父喘气声更盛了。
“小子你不要狂傲,我思量几日拿出钳制之法咱们再来打过,哼。”李父口中不服气的说道,李母赶紧上前替他拍着后背,拍的很重,噗噗作响。
“小子时刻恭候,再见不送。”杨谌说完给了站在当院的李络秀一个飞吻趾高气扬的出的李府去了。
那飞吻刺激得李络秀心脏快要爆掉了,她目送着杨谌拉风的走出家门直至不见踪影,也不向父母告请急急地转身回房消化那个吻去了。
李络秀呆呆的端坐在梳妆台边,心完全被爱情的蜜裹着,久久不愿挣脱出来,突然屋外传来父亲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要挑灯夜读,我就不信找不出对付他的方法,管家,将晚饭端到书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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