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慕容离取了一件东西走了进去,只见折言正运功用内力将毒逼出来,可惜毒吸入身体太久,只能勉强压下毒性。
见他将好不容易稳定的亓官悠姌放平躺好,他才走了上前将冰魄递给了他“要解此毒非冰魄不可”
折言深知冰魄乃慕容族镇门之宝,冰魄一颗也只可使用三次,不可轻易示人,更别说用来与人解毒,十年前慕容离的父亲慕容御为慕容离解毒已经用了一次,如今他用来救一个外人…保管冰魄是门主之职,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
见折言还有迟疑,慕容离已将冰魄放在亓官悠姌额间,并用内力催动它,只见冰魄在额间发着蓝色的光,一时之间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都集中于额间之下
亓官悠姌身上犹如被大雨淋湿了一般,全都湿透了,半盏茶的功夫冰魄吸收了魅毒整个呈现出通体的红,而亓官悠姌脸上红潮也不见了
折言看着冰魄被慕容离拿起,只见亓官悠姌额间竟然留下一小块红色图腾般的记号,是彼岸花!与慕容离额间的正好一花一叶
“这是什么?”折言问道
慕容离细心将冰魄收好,看了一眼目光中一片深沉“冰魄乃药灵至宝,是彼岸花的露水孕育而成,千年才结一块,被冰魄医治过的人都会留下记号”
折言看着他由衷感谢可是冰魄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这冰魄实属剑御门至宝,千年结果一块只能用三次,若是被老门主知道…”
“折言,她既是寒风的妹妹我便不会袖手旁观,相信父亲也能理解”慕容离看着她额间的彼岸花久久不能回神
多年前他遭仇家暗杀中毒太深几乎命丧黄泉,父亲慕容御将祖传至宝冰魄用于给他解毒,毒解完他额间便留下了彼岸花叶,他这才知道了关于冰魄的传说
冰魄千年一结,一块只能用三次,因为是彼岸花的露水孕育而成,冰魄又名舍子,男子用它便会留下叶子,女子若用了它便会留下花
但…若是挚爱的人都用过,那么便是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慕容离看着那朵鲜艳似火的图腾心中忽然沉甸甸的
他只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已为人妇的女子时,是惋惜,是同情,是惊喜,是欣赏
那年他与亓官寒风比武之后两人见分不出胜负,亓官寒风便提议前去酒肆比酒量,两人也因此成为挚友
他记得寒风喝多了便与他谈起了在北地的小妹,他十分自豪地说了一堆话,后来不知怎么就为他妹妹说起亲来了
他那时还未继承剑御门,满心将剑御门发扬光大放在第一位,将国泰民安放在心上,从不曾想过娶亲,便只当寒风醉酒之话
不曾想折言与上官易因为担心两人比武伤到前来寻他二人,寒风顺手将折言胸前的项链扯下,那项链本是一个圆形琉璃坠,分开便是两柄扇形一般的样子,刚巧被寒风扯下了,说是要将这个项链当成折言送给他妹妹的定情信物,将来可用来提亲,折言无奈本想着拿回,却被他赖皮抢走
将目光收回,慕容离看着折言上心的模样一切了然,如此,看来一切皆是定数
“此次前去长公主府,她可有应承北辰烊之事?”慕容离见外头如今并无动静不免担忧
折言将软被帮亓官悠姌盖好示意他出门谈话,待两人都走到走廊才开始细说“长公主‘念旧’说是只要不将当年她的事与北辰烊透露她愿意管教北辰烊,让他不敢再找悠儿麻烦,但我与上官商议,京都不可再逗留,今夜批令便可拿到,但等不及了,一切只能加快”
说完后他又忆起上官易与他说了当时的情况,不免又反问道“我听上官说,你挑了北辰烊的手筋和脚筋,他这辈子恐难在习武了,慕容,你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
慕容离现在回忆起当时举动也觉得太过冲动,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空有一身好武艺却只知道欺凌弱小,留他一条命已是宽恕”
折言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当时他在场怕会一剑杀了他
上官易与仇溟,焱火三人一同从一楼赶了上来,上官易一脸出大事的模样“赶紧走!北辰烊受伤的事情已经传到行宫,北辰銆大怒要亲自出面与慕容讨个说法”
“呵!张狂!”慕容离根本没有将那个朝廷之人放在眼里自然而然不屑
可是折言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是说北辰銆要亲自出面?”
上官易不解的看着他,不知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吗?“是啊”
“看来,我们也身陷局中”
“折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不解的看着他
折言越想越不对,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叛乱,刺杀,重伤,搜寻!
“只怕北辰銆的伤早就好了,他刚坐上皇位,根基不稳,许多老臣并不诚服与他,所以他便让这次刺杀来的如此容易,只不过他不知道北辰烨会重金用地煞孤注一掷,北辰銆武功在北辰烊之上,当时若不是分身要救悠儿,怕这些人也轻易伤不了他”
听折言一顿分析,上官易越发觉得汗毛直竖,仿佛被人设计了一番,背后冷嗖嗖的
慕容离看着折言又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们要劫走亓官悠姌?”
“不,若是早知道只怕现在我们也不会再这里了”折言苦恼的看了一眼他
突然之间看了一眼两人,暗呼一声不好“北辰銆若是假装重伤,那么你们来京都的消息怕是他一早就知道了,剑御门江湖百年大门,上官家又是富可敌国商贾,若是他想趁此次将我们一网打尽……”
“好大的胃口,也不知他吞的下去不”慕容离只觉得这男人阴狠毒辣,绝对不是善类
上官易烦躁地抓了抓头,显得有些焦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手上现在可是有个烫手山芋啊”他抬了抬下巴指着房屋内
折言与慕容离对视一眼都一阵沉默,折言走到仇溟面前吩咐道“北辰銆既然想要亲自出面应该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吩咐下去命倾城山折天门的众弟子在城外旧林坡埋伏,等待号令”
“是,公子”仇溟领命立刻去办
折言又转身吩咐焱火“你与风语即刻将城中麒麟门的人召集,护送夫人与慕容上官离开”
焱火正欲领命却听慕容离斥道“折言你这是要将自己一人留在城中吗!”
“公子切不可!”焱火也着急劝道
折言摇首道“悠儿再有半个时辰便会醒来,慕容你与上官分为两路,上官带人往城外旧林坡去,我们将人都埋伏于那里,应该可以掩北辰銆的耳目,慕容你带着悠儿两人走水路,水上有倾城山的无得师叔接应,我想便是北辰銆亲自去追也无济于事,如此便可免受追捕,北辰銆之前不知不代表现在不知,若是将我们与北辰烨视为一党,诏安不成,恐成敌对,所以…”
上官易急道“折言,你一人留在这里可想好脱身之法!?”
“飞鸢一直在暗处不曾离身,你们放心”折言安抚道
“你将飞鸢都带来了?”上官易惊呼不已
“以备不时之需,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用”折言细细思量只觉得如今只能兵行险招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半响屋内传来了亓官悠姌的声音,折言已率先冲了进去
床上躺着的人明显是在做梦,至于梦见什么不难想象,急忙抓住了她颤抖害怕的手“悠儿?悠儿?醒醒,我是折言啊”
亓官悠姌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是救命的浮木“救我,折言,救我”
“我在,我就在你身边”折言轻声安抚着她,缓缓的,亓官悠姌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那昏迷前的恐怖一幕,而是折言温柔如水的关怀目光
“悠儿我就在你身边”
昏迷前那一幕刺激着亓官悠姌,她挣扎着起身,看向了衣服,是出事时穿的那件,如今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还披着一件月牙白袍
“悠儿你放心,北辰烊没有对你做什么,慕容及时赶到救了你”折言知道经历这种事对女子来说是莫大的伤害,如今他只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
亓官悠姌点了点头,可一放松了下来腿上的痛意更加猛烈袭来“嘶”
折言不知她身上还有伤,看到她抱着腿疼的冷汗直冒便将被子打开,裙子已被血染红了大块,忙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想帮她敷上,却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只能说道“这是金创药你将它敷在伤口处就不会那么疼了”
说完起身走到门外,亓官悠姌心里自然明白他的体贴,忍痛将药敷在腿上伤口,伤口被药覆盖还是一股钻心的疼
过了一会折言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慕容离和上官易
亓官悠姌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刚刚遇到那样的事,身为女儿家难免觉得尴尬
折言将药端着坐在她旁边“这是补血养气的药,你喝完换身衣服与慕容一起离开”
亓官悠姌接过他手中的药有些糊涂,看了一眼折言,又看见其他两人面色凝重的模样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不由联想到北辰烊将她带到私邸一事“离开?可是与北辰烊之事有关?”
折言知道不能不与她说清楚,只好说道“你将药先喝了,我再告诉你”
亓官悠姌听罢心里对此事已有看法,将黑黢黢的一碗药迅速的喝了下去“现在告诉我吧”
折言将碗拿了过来便说道“慕容为了救你打伤了北辰烊,虽然我已求长公主管教北辰烊,却不知为何此事会传进行宫北辰銆的耳里,他似乎一直在借故装重伤,今日便要亲自出面要向慕容讨说法,北辰烊重伤一事虽不在他计划之中,只怕也是推手,我猜测他此次不仅要打击三王,九王势力,也借机想同此机会收服江湖门派为他所用,毕竟他刚登基不久,若能诏安倾城山与剑御门再有富甲天下的上官家做后盾,怕是会省去朝堂上不少的麻烦,于他的帝位更加巩固”
亓官悠姌一向都知道北辰銆手段无情狠绝,可是再一次经历却真的为自己前两世钟情于他而感到悲凉
“是悠姌连累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