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热闹的潮流,阿静拽着母亲的衣角,总算是搭上了地铁。
地铁上人山人海,人挤着人,空气污浊,人身处于其中,感觉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可阿静在里面,整个过程中却只是好奇的观望着。
这辆“小火车”速度可真快,两分钟一趟,在地下自由穿行。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而在城里住了这么久的白菊瑛却是忍不住抱怨道:“天,咋会这么多人啊?真的是,就连一个座的地方都没有!”
阿静抬眸,看向白菊瑛小小巧巧洁白的下巴,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彼时,阮大骏早已下班接了阮阿远回家,他正在厨房里做饭,阮阿远则一副大少爷模样,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貌似是被动画片里的情节给吸引住了,就连阮阿静和白菊瑛走到家里来,他都没有察觉到。
还是厨房里的阮大骏听到客厅里的响动,走出来询问:“哟!你俩回来啦?”
阮阿远这时才发觉母亲回来了。
他站起来,想像往常一样奔过去,抱住白菊瑛的胳膊,亲昵的喊她妈妈~~
可她身后的那人……
可恶的阮阿静!
阮阿远恨恨的瞪了阿静一眼,本想直接忽视她的,可旋即,他的目光落到地上那些袋子上——包装精致,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买的女孩子的衣物。
阮阿远心里嫉妒极了,脸腾地一下涨红了,脱离开白菊瑛的怀抱,站在不远处,十分不高兴地冲着她低吼,“呜呜,你就是个偏心妈妈!给她买,不给我买!”
听阮阿远说到这里,白菊瑛这才想起来,她带着阿静去商场逛了一天,还真是没有买到阿远的衣服。
顿时,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白菊瑛立马半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捧着阿远的脸,柔声的道:“对不起啊,对不起,阿远,是妈妈想得不到位,今天给姐姐买了衣服,着实也应该给弟弟买的,阿远,别难过啊,你放心,妈妈明天一定给你买帅气的衣服。”
听到白菊瑛这样保证了,阮阿远才没有继续哭闹,扑在白菊瑛的怀抱,眼神在瞟向阮阿静时,显得十分自得。
而阮阿静站在不远处,表情冷淡,拘谨的站着,显得有些尴尬。
阮大骏看到这一幕,十分心疼阿静,与此同时,他也对阿远这个儿子感到失望。
一个原本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最后就会被他们家养成了这幅小气、嫉妒的模样呢?
阮大骏在心里不断的反思,直到晚上睡觉熄灯前,他的心里都还有些膈应。
白菊瑛白天才刚惹了阮大骏不高兴,这会儿的表现就显得比较谨慎,待安抚好阿静睡觉之后,她才轻轻的关上房门,回到房间。
“咋样?阿静睡啦?”
“睡啦!”白菊瑛脱了拖鞋,上床,侧躺着,就打算熄灯睡觉了。
可不想,阮大骏却是在此时拦住了她的手。
“干嘛?”
“我…那个,菊瑛啊,白天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的。”
阮大骏柔声的、眼神里带着真挚歉意道。
要知道,阮大骏平时可是一个心气儿特别高的男人,要他道歉,除非必然,否则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丝丝悔意。
可现在……
白菊瑛怀疑有诈,便假模假样的笑了两声,旋即特别笃定的说道:“大骏啊,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说,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拐弯抹角的,我害怕。”
不得不说,白菊瑛和阮大骏生活十几年,到底还是了解他的脾性。
阮大骏也不再顾忌了,直接就道:“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说到这里时,阮大骏坐了起来,就着昏黄的灯光道:“阿远和阿静两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公平对待!“
白菊瑛听到阮大骏说的这句话,心里立马就不舒服了,也直接坐起来,回怼道:“大骏啊,这话你今天还真就给我说清楚了,我到底哪儿偏心,没公平对待那俩孩子了啊?”
白菊瑛的气势比较强,这让还想着要说教一下的阮大骏,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我清楚我之前的态度有些不对,可是之后呢?我不是对阿静那孩子挺好的吗?今天我陪着她逛了一天,还买了好多的新衣服,阿远就没有这个待遇,你还说我偏心?”
白菊瑛的情绪来得很快,这会儿就已经特别难过了,沮丧着一张脸,有一种漫漫的无力感自她心头划过。
她感觉拥有两个孩子,要做到完全公平公正,没有丝毫偏差,实在是太难了。
阮大骏见白菊瑛此时的情绪已经失控,这会儿便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白菊瑛的不是。
可直到熄了灯以后,白菊瑛的心里还是一直都难以平复。
夜深,梧桐小区,万籁俱静。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窗内,是柔和的小火烛。
阮阿静习惯夜晚写日记,在碧山时,她每到夜晚,总会腾出一些时间来记录,比如早上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心里面对那人那事的看法,反思今天所做的事儿等,都有可能被描写进笔记本里。
而她的笔记本,第一幕除了桐城繁华的一些景象之后,就是——那个在大大灌木丛里受了伤的男人。
他长相非凡,尽管受了伤昏迷,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不言一语,身上自有一股不凡的气质。
阮阿静发现,以她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绘那人的长相和气质。
只知道,那个男人,长得很帅很帅就是了。
对于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阮阿静从内心里不想承认他是一个坏人,可若非不是什么坏人,又怎会惹上那样一群家伙呢?
阮阿静坐在小桌子前,有些混沌的摇了摇头,正当她放下笔记本,想要回到床上休息时,门口,有一缕浅淡的光线掠了进来……
阮阿静扭头,就看见门口,一道小小的影子站着。
细看那人的表情,则带着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怨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