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钰,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祭师居然毫无惧色?”黑衣人突然冷声说道。众人的目光也跟着愈发的沉凛起来,玉千紫只觉寒芒在背,尽管脸上清冷沉静,心仍然还是忍不住狠狠地一抽,寒意从脚底涌起。
“我与你并未相识,我是神女你是祭师,为何要惧你?”玉千紫朗声说道,嫣唇的笑意一点点的加深,“我活得坦荡,无愧于心,比你们这些魅魈更要活得有尊严又价值,不该是你这种只敢背后报复的鼠辈惧我才对吗?”
闻言,魅魈门的人一片哗然。
黑衣人的眸光一冷,叱道:“谋害真命神女,欺师灭祖,还敢说无愧于心,你这妖姬还真是厚脸皮,今日,我就要让大家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说完,他将双手高举,口中念着咒语,忽地一个器物从他的怀中窜上半空,在空中快速旋转,泛出蓝光,待蓝色光圈褪去,一柄法杖缓缓落于他的掌心,他将法杖在地上用力一撞,伸出手指向风琉璃。
玉千紫正在诧异,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吸了过去,想要挣扎竟然无能为力。眼见就要撞到水晶台上,她手上的水晶项链突然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将她的全身笼罩起来。然后只听“咻”的一声轻响,黑衣人手中的法杖竟然碎成了细屑,他也突然往后跌去,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白玉铺砌的道路两旁列满的魅魈门门徒的惊叫声也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白衣人脸色一变,身影一动,一边一掌打向玉千紫,一边飞掠过去扶住了黑衣人,急声问道:“翊晨,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黑衣人稳住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推开白衣人,冷声说道:“四大护法,快将她拿下!我要立即进行血祭!”
他的吸星大法居然在芊钰的身上遭到了反噬,这让他很吃惊,未免夜长梦多,还是立即举行血祭为妙。
命令一下,台阶下两侧立即闪出两个戴着牛头面罩的人,急急冲了上来,正要往玉千紫逼近,白衣人却摇了摇头,说道,“慢着!你们且先退下!”
“你这是何意?”黑衣人发怒了,一把攫住了白衣人的手腕,白衣人的眉一蹙,似是强忍着痛苦,神情却依旧沉稳不变,“她的手上有紫水晶项链,我必须先问个究竟!”
“石湘御,你不听我的话了吗?”黑衣人的双眸更是冷凛了,怒焰在眸里闪耀着,恨不得将不远处被赶到的阴离用有些粗鲁的动作扯起的一身狼狈的玉千紫给烧成灰烬。
怎么不是石逆天?难道魅魈门换了门主?玉千紫吃了一惊,还没想好对策,却听到阴离暗含紧张的嘲讽声音:“居然敢惹怒祭师,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说得低沉,声量只有近身之人方能听到,玉千紫这才知道方才自己被打倒在地时是谁搀扶了自己一般,心暗暗一喜,他肯说这话就证明他已经有些相信她方才说的话了。也许,他会愿意帮助她?
“这不正好?我死了正安了你那主子的心,你也永远不必奢望知道你姐姐的行踪了!”她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见他更是愠怒,她却退到一旁,笑嘻嘻地对着那叫翊晨的黑衣人说道:“我说翊晨祭师啊,你又何必动怒呢。你们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地请我来,也不过是想让莫璃儿复活而已,不过,我得打破了你的幻想,即使你们怎么弄,她也不会活过来了!因为……”
她的水眸眨了眨,却没有说话,感觉从阴离身上的寒意渗进自己的体内,她嫣然一笑,却随即抿紧了双唇,静默不语。
祭师与那个白衣人相视一眼,都显露出了惊疑的态度。她何以这么肯定?
“因为什么?”终于等不急了,石湘御率先开口道。
玉千紫没有应声,只是转身凝视着阴离,笑得分外的邪恶。阴离被她阴森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有些恼恨,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陆判官,你可是知道里面的端倪?还是,你其实已经暗中投靠了他?”黑衣人松开了石湘御的手,一步步往这边走来,杀机迸现。
“属下并无背叛魅魈门之心,请祭师和门主明察!”阴离瞪视了玉千紫一眼,倏地跪倒在地,眸里冷光更甚。
未亡人也突然叫道:“祭师,这妖孽诡计多端,方才还想激我与她决斗,您可千万不要上了她挑拨离间的当!”
“是吗?”黑衣人停了步,冷冷地注视了一会儿阴离,这才将目光移开,投射在玉千紫的身上,玩味出危险的信号。
“若陆判官不知道芊钰的言外之意,何以她要一直看着你?你们分明就是狡辩!未亡人,不会是连你也想护着芊钰吧?”
闻言,阴离的身子一颤,就连未亡人,也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半句。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魅魈门的门徒也都露出了惶然之色,白衣人却是有些不忍,低声叫道:“翊晨……”
玉千紫却是毫无畏惧地迎视着黑衣人探究的眼神,淡然应道:“你都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又怎么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真相?朱翊晨!”
黑衣人的黑眸一眯,掩藏在面具下的俊脸倏然变色,“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自从朱家惨遭灭门之后,他就不再在人前说自己的姓氏,除了石逆天和湘御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外,这个姓氏早已经没人提起,此时听芊钰说出,竟然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