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紫定定地迎视着他,笑得云淡风轻,他的心一颤,目光骤敛,温润的眼神中是狠烈的决然,“我警告你,若是你敢欺骗我,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现在就可以杀掉我,只要你笃定能够从紫玉那里知道你姐姐的下落!”玉千紫的眼一冷,威严之色顿显。
阴离的手又紧了一些。
“但若你能保我周全,也许我会愿意帮你的忙,将你的姐姐给救出来!反正你也知道,这血祭是不可能成功的,不是吗?”玉千紫伸出手来不悦地拍开他的手,冷声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考虑是弃暗投明还是继续为虎作伥!”
“哼,祭师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你只不过是个替身,你以为你真的有通天的神力?”阴离半信半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喝道:“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不会受你梭摆的,你还是认命吧!”
“那就走啊!我可没有退缩过!”玉千紫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一双大眼睛忽闪不定,嘴角还是隐忍的笑,白如雪瓷的皮肤轻轻涨出一抹绯红,如同那娇艳盛开的花朵。
阴离一愣,她却已经贴着石壁缓缓一移,钻过他的身侧,径自往前走去,走得沉稳而坦然。那高崖顶上,闪烁着火光的,就是那魅魈门的祭坛吧?只是不知血祭是怎么样的?鲜血真的可以让死人复活吗?是祭师骗人,还是真有其事?在克制了恐惧之色之后,玉千紫的心反而充满了好奇。
并不是不怕死,而是怕也没用。虽然来到了这异世,她也不过是一具凡身肉体,被砍几刀的话照样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可是,既然已经身处险境,除了竭力脱险之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真的不怕死?”身后传来阴离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玉千紫叹息一声,说道:“有谁会不怕死呢?就是怕死我也决不退缩!”她回眸倏地一笑,“即使我怕死,难道你就会放了我吗?既然没有选择,何不顺其自然?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死的!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见他又再瞪她,她“呵呵”笑了起来,心里很是快意,真不明白为何古人这么喜欢装酷?看见那酷状被她亲手瓦解确实很有成就啊!
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玉千紫狐疑地放慢了脚步,望了一眼紧跟其后的阴离,见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阴冷,心一惊。
先是长长的毫无间隙的刺耳尖声,随后还夹杂着悲惨的呻shen,最终,迎面而来的人影终于显露在眼前,尖声是因长刀拖地,擦动石板,呻yin则是来自一个佝偻老者。他脸色死灰,双眼无神,神情凄切,看起来行将就木,黑冷的刀锋上满是褪色的血迹。
“判官,祭师和门主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何你还没将人送到?”老者的声音缓慢平板,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呆滞的眼瞳望着虚空,好像那里漂游着什么鬼怪魔仙。
衣服原本都已经被那火盆的高温烤干了的,可是此时看见这样一位老者,玉千紫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因为那冷意起了鸡皮疙瘩。
眼前的人确实很有拍鬼片的天赋啊!不去扮演鬼魅还真是浪费了!我呸!
“未亡人,时辰还没到,你急什么?”阴离冷声说道,身子却一动,挡在了玉千紫的身前,“你去告知门主,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就是未亡人?!玉千紫恍然大悟。东方靖躍说他的刀法出神入化,难道指的就是他手中这把铁刀?这刀看起来很重呢。
“嘿嘿,不行呢,门主叫我亲自来将这妖孽给带上去!”未亡人咳嗽了几声,满脸愁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惊吓,判官还是走得快一些的好!免得要让我亲自扛这几十斤的尸体上去!”
说完,呆滞的目光扫过了玉千紫,啧啧了几声,大有可惜之意。
说的是什么话?玉千紫冷哼一声,应道:“既然老得快死了,行将就木,就该老老实实地在棺材里呆着,何必出来吓人?”
“你……”未亡人的眼一沉,嘿嘿一声惨笑,倏忽跨过三丈的距离,掠到玉千紫身前,伸出枯瘦的五指就往玉千紫的肩头抓去。玉千紫只觉阴风飒然,他已经到了眼前,那五指尖细修长,简直可以跟慈禧太后的相媲美了,她惊呼一声,伸手欲挡。阴离却已经先一步出了手。
“未亡人,你想违抗门主的命令?”
“不敢,但我还是想试试这丫头所谓的神力!”未亡人脸露惨笑,“我想看她能否让我顺利躺到棺材里!”
“你分明是公报私仇!”阴离一手与他相搏,一手拉着玉千紫,怒喝道,“若是血祭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两大高手互搏,气浪一浪接一浪,尽管有阴离在前面挡着,那强劲的煞气还是将玉千紫冲得东倒西歪,摇摇晃晃。身后是看不到底的悬崖,稍稍移动都有石块从脚底落下,那种惊险的感觉让玉千紫的心弦绷得死紧,怒气也愈发张扬。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我是病猫呢,真是岂有此理!忽然想到还一直未能实践的落英剑法,玉千紫计上心来,扬声说道:“快死的老头,有胆量的到祭坛上去与我一决高下,何必在这狭道上与自己的兄弟过不去?难不成是欺负别人前后受制?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丢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