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沧溟气结,只是此时真气微有窒碍,体内疼痛难忍,他知道这是内伤加剧的征兆,硬是稳住了那腥甜的血流,不再说话,只是怒目而视,暗地里却是在东方靖躍的帮助下竭力修复着紊乱的气脉。
东方靖躍倏地收回手掌,冷然说道:“既然是魅魈门就该知道规矩,为何见到本公子还不退避?难道石逆天也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吗?”
“嘿嘿,我们都是鬼,行的是鬼道,何必遵从你们阳间所谓的道义?东方公子的名号固然响亮,我们本也应该退避三舍,可是,你这趟实在是多管闲事,门主说了,您若放下芊钰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们可饶你一命,若是不愿,嘿嘿!那就别怪我的刀不认得你了!”黄泉引路人阴恻恻地说道,双眸冷光迸现,“挡我们道的话,就等着受死吧!”
东方靖躍冷冷地凝视着他,说道:“从今日起,谁要伤害神女,就得问我东方靖躍愿不愿意!你是人是鬼,我照样可以让你永不超生!”
他一挥手,说道:“蔷薇堂听令,摆阵!”众女子应声,迅速移动身影,挥舞着长剑,在地上溅起点点泥尘,东方靖彦趁机将沧溟往车内一送,说道:“保护神女!”自己则跃下车来,飘然站在了提灯者的不远处,而这时阵法也已经摆成,却是一个倒三角形,将玉千紫所在的马车围在了里面,而最顶端的,当然是东方靖躍了。
“不自量力!”提灯者冷笑,左手微扬,一柄黑亮的散发着让人反胃的浓重血腥味的长箫便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举箫一吹,怪异的乐声飘荡出来,随着乐声的起伏,那些持剑不动的黑衣人开始无声地朝东方靖躍他们逼近,眼里红光更盛,一到眼前就飞一般地跃起,神情木然地往他们砍去。
“启阵!”东方靖躍沉声大吼,众女子游移起来,提剑迎战,可是,奇了。那些黑衣人竟然怎么杀也杀不死,众人心头的恐惧更甚,以致纷纷挂彩,一时阵脚大乱,溃不成阵。
车内突然传来沧溟声嘶力竭的喊声:“刺他们的双目!”东方靖躍的心一动,喝道:“振作,刺双目!”自己率先往前冲去,众人咬牙怒叱,再次组成阵法,竭力抵挡着。
东方靖躍一路砍杀,直冲到那提灯者面前,挥剑就往他身上刺去。
“剑法还行!”那黄泉引路人将长箫收起,提灯一扬,东方靖躍多发剑气登时滑开,“嗤嗤”两声,身上反而多了几道伤痕,接着,对手的灯笼顺势猛击,东方靖躍迭掌挡格,却感觉自己的掌力瞬间消散,对方内劲却蓦地增强。
肺腑间气血翻涌,东方靖躍只得踉跄后退,卸去劲力,敌人提灯往前疾送,灯把端头锋锐森寒,竟是一柄利剑,剑尖上血珠数点,东方靖躍闷哼一声,肩头微泛殷红。
“主子……”众女子低呼声接连响起,更是被那些杀不死的黑衣人砍得七零八落的,阵法彻底被冲散了,惨叫声响彻密林。
“乾坤阵也无非如此!东方公子,看来今夜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了!”黄泉引路人狂笑道,说着,他提灯剑再刺,东方靖彦已经受伤,不过两招,势已蹙拙。
正在危急之刻,十几片树叶突然挟著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波涛暗涌之气势从黄泉引路人的背后袭来,径往黄泉引路人身上各大穴位撞去。黄泉引路人转身挥灯,拔开疾刺的叶片,东方靖躍趁机提剑再刺,却听到有人喝道:“东方靖躍,你先退下,让我来!”
却是圣子君临,一身玄衣,手里赫然举着一个燃烧着的火炬,一手则拿着一把蛇形剑刃,高高地停在前面,脸上满是邪肆的笑容。
东方靖躍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没回应过来,他已经挥剑将火炬上的火焰扫向黄泉引路人,火焰落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衣袂上,他惨叫一声,急急逃窜,落下地来,将火焰弄湿,脸上狰狞之色更甚。
东方靖躍的心一动,吼道:“蔷薇堂听令,用火烧他们!”
也许,他们都怕火呢?不敢怎么样都得试一试了!
“坏我大事者都必须死!”黄泉引路人大怒,长箫在地上一点,人如魅般飞起,提灯往东方靖躍杀去,东方靖躍只得迎战,不过有了君临的帮忙,黄泉引路人变得节节败退。而沧溟也跃下车来,帮忙对付那些黑衣人。
眼见就要将那些黑衣人给制服了,正在这时,车内却突然传来紫月的一声惊悚至极的惨叫声:“救命啊……”
东方靖彦和君临还有沧溟齐齐望去,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马车竟然脱离了马上的缰绳,无声无息地飘到了半空之中,而抬着车厢的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无常的血舌头伸得老长,脸上黑不溜秋的,正阴笑着朝他们做鬼脸,白无常神情木然,正缓缓往车帘靠近,伸出血红的手往里探去。
这车厢至少也有几十斤重,他们俩竟然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还在不断地往上飞升?!众人大骇,东方靖躍和君临对视一眼,齐齐往上跃去,却被黄泉引路人给挡住了,只能大声叫道:“沧溟,截住他们!”
沧溟应声,奋力往上冲,却突然涌来一阵烟雾,那车厢竟然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从哪里袭出一记冷凛的掌风,沧溟一时不察,被打中了胸口,如落雁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