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清姬的事情尚未过去,清月却又莫名其妙地死在她的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靖躍展臂轻拥着玉千紫,任她娇小的身体在怀中轻轻颤抖,他宽大的白色锦袍衣袖绕过玉千紫的背心,如同舒展开来的一双羽翼,为她遮蔽出一片晴空,候着她气息稍定,才出声说道:“你的肩伤这么严重,怎么还四处乱走?要是昏倒在路上可怎么办?赶快回去喝了药汤,就不会觉得手脚冰冷了!”
却是半句不提刚才发生的血案,话语里只有浓浓的关切之意。
玉千紫不再说话,只是困倦地躺在他的怀里,眨去眼里渗出的热泪。是世上的人改变得太快,还是她的记忆真的不完整?那个在冥钺皇宫里说要杀了她的男子,此刻却是她最有力的依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无辜,他也仍然选择站在她这一边?如果这一切都是诚恳的毫无欺骗成分的,那就是她的幸运了!
“东方靖躍,我真的没有杀清月!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带我到那里去,可是,我连进去都未曾,她就已经……”想到清月的死,她急急地抬头对他说道,东方靖躍听了,俊逸的面容显出淡然的神色,并未答话,只是加快了飞翔的速度。
玉千紫叹息了一声,他显然是不想再谈这件事,是因为他其实也认为紫陌的死与她有关,还是不愿意让她再想起清月那恐怖的死相?她不想去深究,只是默默地偎依着他,尽量平静着自己的思绪。
那个凶手如果是有心嫁祸于她,究竟是出自什么样的目的?能够知道她在东方靖躍这里的,除了东方靖躍的人之外还有几个呢?君临?不可能,那又会是谁?
忽然想起欣月回眸时眼里稍纵即逝的那一道红光,玉千紫的脑海里掠过了什么,却立即就被东方靖躍的声音给惊散了,“有些事情,也许你自己做了也记不清楚!”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说他其实也相信欣月的话,只是方才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所以才说谎吗?玉千紫的心里涌起一股怒意,举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已经落了地,抱着她走进了房里。
“芊钰,你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此时处境所迫,还是要知道一些过往才行!所以,我决定将真相告诉你!”
什么真相?是世子的死,还是,有关芊钰的事情?玉千紫的心骤然一紧,本想再次声明自己并非芊钰的,但是,看着他深幽的眼眸,却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算了,又不是没有说过,他既然偏要认为她是芊钰,解释也是没用的,还是先听了他的所谓真相再说。
于是,她顺从地让他抱到床上,又很乖地喝下了他叫人送来的热腾腾的一碗汤药,可是,当房里只剩下他和自己,他却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久久不曾言语。
又过了片刻,玉千紫终于忍不住了,故意咳嗽了几声,见他仍然在神游太虚,干脆扯了扯他的袖子,不悦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将真相告诉我吗?快说啊!”他是存心要吊她的胃口吗?
东方靖躍却也不生气,倒是笑了起来。唇角微弯,那清冷的气息便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变得和煦温雅,目光更犹如被暖阳同化了一般,分外地让人安心。
“以前的你有时冷然,有时柔弱,却绝不会像如今这般的活泼大胆,竟然用这样的神态来对我说话,芊钰,你真的变了!”
不过,这样的芊钰他却是更喜欢的。至少,感觉她脱胎换骨而不再柔弱或傲慢了,这样的女子才有血有肉有真性情啊!
玉千紫白了白眼,应道:“我都说过了,我不是芊钰,我是玉千……”话没说完,却被东方靖躍带着微笑止住了。
“我知道你想当玉千紫,不想做芊钰,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进了睿王府,还将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了?”东方靖彦抑不住从心底发出的一声叹息,神色也略显阴沉,“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回冥钺,就更不可能当默默无闻的玉千紫了,不是吗?在我的面前,你又何必继续伪装?”
玉千紫气结,想要告诉他她只是个冒牌货,但是转念一想,说了他未必会信,信了他可能不会帮她了,没他的支持不要说她会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只怕是连冥钺都无法靠近一步。怎么斟酌,也不如先找他当靠山的好。多一个倚仗,多一分胜算啊!再说了,她也已经解释了好几次,他坚决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以后可别怪她就好。
眼睛眨了眨,她耸耸肩,不再争辩,只是示意他继续说。
“芊钰,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见她有些无奈,东方靖躍的心一揪,深眸愈发的晦暗,却有冷光暗伏。
“我怎么会不知?”玉千紫幽然叹气,“在睿王府里,我就遇到了几次暗杀,就连去宫里赴宴,也立即引来了韩凤起的阻击,如若不是司徒公子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已是身首异处。这些还是已经发生了的,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就更难计算了。清月的猝死更是让我毛骨悚然,凶手之所以要嫁祸于我,也必然是因为这神女的身份吧。”
东方靖躍激赏地点点头说道:“你分析得很正确,暗处确实也有很多杀机。就先说冥钺吧,轩辕煜宸本就对你怨恨难消,你失踪之后他竟然不动声色,而是悄然找了一个身形与你一样的女子易容成你的模样坐镇后宫,只对外宣布说你凤体有恙需要静养,又立即修书至云霄国恳求迎娶紫玉公主为妃,就是打算先扶正了她之后再将你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