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起双目一瞪,挥剑想要割断那绸带,可是这绸带竟然十分坚韧,一时之间无法割裂,他只好伸手拽住绸带,玉千紫却借力一个飞旋,贴近他的身体,右手成拳,迅猛有力地击向他的鼻子。
韩凤起只觉鼻子一痛,两股热流顿时倾泻而出,不由得咒骂了一声,松开绸带抓向她的肩胛,她却猛然往地上一挫,右腿扫向他的下盘。韩凤起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扫中一脚,踉跄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玉千紫却已经飞扑过来,冷笑着奋力将那绸带一揪一扯一甩,韩凤起只觉得手臂一痛,长剑应声落地,而玉千紫则利落的狠狠地一踹,只听“扑通”一声,韩凤起狼狈倒地,头部撞到了墙壁,眼冒金星,脑里嗡嗡作响。
玉千紫收回绸带,冷声说道:“韩凤起,你认栽了吗?”
司徒不咎呆立在她三步之外,眼里的光芒大盛。她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他甚至有了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她并不是芊钰,纯粹就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她明明就是芊钰啊!虽然失了忆,虽然变了性情,但是她身上的醇和气质却不会改变。她给他的悸动感觉并未消失啊!
可是,芊钰为何会有血痣?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老的预言了吗?
韩凤起抬起眸来,恰好对上玉千紫冷傲的眼神,眉宇间那鲜红的血痣让他的心一震,突然惶然叫道:“蓝眸?你是妖姬!”
又来了!蓝色妖姬是不是?玉千紫送给他一双卫生球,心里极度鄙视他,忽然想起在明月楼里那黑衣人惊慌失措的面容,她心念一转,凑上前冷笑道:“是啊,我就是妖姬,你方才冒犯了我,你该不该去死呢?”
韩凤起颤抖了一下,眼神一闪,竟然想也未想就跃上前来狠狠勒住了她的颈项,厉声说道:“我和你拼了!”
他的动作太快,实在是猝不及防,玉千紫只觉颈部一痛,人已经被他拽着往墙上撞去,她害怕地闭上了双眸,却突然感到一阵冷风袭来,然后韩凤起的手一松,随着一声闷哼,玉千紫往下跌落瘫软在地,急急地喘气,仿若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般,余悸难消。
“司徒不咎,你敢杀了我,楚昭帝就会人头落地,东方靖躍在金龙的生意更会全部破产!”韩凤起的厉喊让玉千紫的心一震,张眼望去,却看见韩凤起的一边耳朵已经不见了,而司徒不咎的剑就顶在他的喉部,只要稍稍往前一挺,他就会血溅三尺了。
司徒不咎轻笑道:“这些与我何干?我在乎的只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怎么向千晟和芊钰赔罪!是要碎尸万段好呢,还是被五马分尸的好呢?算了,还是一剑穿心快捷了当!”
“司徒不咎!你……你会后悔的!你不过是东方靖躍身边的一条狗,你若杀了我,东方靖躍的基业就会动摇!”虽然表面嚣张,口吐狂言,韩凤起的眸子里却满是畏惧。他不会真的想要杀了他吧?
“后悔吗?我司徒不咎最后悔的,是没有阻止千晟的回国!他信错了你,将虎符交给了你,你却是怎么对待他的信任的?你真该死!”说完,司徒不咎扬起长剑,飞快地从他的头上劈下。
韩凤起惊惧地望着那即将把他劈成两半的寒光,身子如风中落叶般颤抖不已。玉千紫也绷紧了心弦,心里却是快意,这满面胡须的怪物终于就要死在司徒不咎的手里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掠出,一掌劈向司徒不咎的后背。
玉千紫看得真切,不由得大叫道:“小心——”话音未落,司徒不咎已经有所察觉,可是却没有躲避,只是微微侧挪上身,往右一侧,闪过要害,却也让那人趁机提起了韩凤起的衣领将他拽起,丢下一句:“他日必定登门请教!”便飞一般地消失在苍郁的黑夜里。
司徒不咎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神色微微愕然。这人究竟是谁?那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了,但却是无比的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又认不出是谁,他骤然出现竟然就是为了救韩凤起?
玉千紫踉跄往前跑去,肩头的刺痛却愈发激烈,她脸色苍白地问司徒不咎,“你没事吧?”他一直站着不动,难道是伤着哪里了?
司徒不咎摇头,转过身来,望见她的肩头鲜血仍然还在往外留,眼神一黯,伸手倏然点住了她颈项上的一个穴位,玉千紫一怔,见伤口似乎不再流血,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你为何要追着我?你若是聪明,就该紧跟着睿王的人!既然你如此莽撞冒失,此时就不该怪责别人!”司徒不咎冷声呵斥道,心头的恐惧这才无所遁形。
玉千紫羞愤地应道:“你以为我很想追着你吗?如果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顾安危跑来找你?你倒好,看着我被那韩凤起羞辱也不出来制止,司徒不咎,你实在很可恶!”
“我……”司徒不咎一怔,正欲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吵杂声,“那边有动静,快去看看!”却是冷护卫的声音,玉千紫又惊又喜,正要出声召唤,却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抽痛,她蹙紧了眉头,冷汗纷坠,竟然说不出话来。
“别出声!”司徒不咎目光一凝,将她抱在怀里,低低地说了一句,飘絮般荡到了屋檐上,如魅如魂地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玉千紫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探头望去,冷护卫与沧溟正带着一群人朝这边疾跑,却还是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她低低地吁了一口气,是失望还是欢喜,竟然说不清楚。眼前太多的谜团她想要解开,而司徒不咎,会是那个解铃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