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了片刻,玉千紫一个脚步踉跄,身子一软,扑倒在那小宫女的身上,两人惊叫着往后倒去,只听一声惨叫,小宫女的手一松,不再动弹。
玉千紫也已昏昏欲睡,腹部似有东西在蠕动,在搅和,又似有把锯子在厮磨,在来回穿插,疼痛凌驾在理智之上,渐渐地要将她带进黑暗之中。
耳边突然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玉千紫一个激灵,悠然醒转,抬起头望见那小宫女双目圆瞪,已然死去多时,自己的颈项上却仍然还被黑丝紧缠着,忙摸索着快速将黑丝解开,略一思索,将那黑丝放进了怀中,半撑起身子一看,原来刚才这一摔,居然将玉钗完全送进了那小宫女的腹中,从而救了自己一命。
经过了这么多的惊吓,玉千紫已经是心身俱疲,可是,心弦却依然紧绷,不敢轻易放松片刻,她缓缓爬起,倒在一旁,依靠着床沿急促呼吸着,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再来什么杀手刺客了,不然这条小命就算没被杀死也要被吓死了!
她玉千紫何曾如此的不济?想到那小宫女说的真相,她的心沥沥地痛,难道她真的已经孤立无援了吗?
玉千紫拽紧了衣襟,颤抖了一下,却见那沾了血的宝珠正缓缓升起,玉千紫悚然伸手想要去抓住她,那宝珠却越变越小,渐渐地变成珍珠大小,落到了她的掌心,然后,消失不见,玉千紫正在讶然之中,腹内的疼痛骤然消失,却又似有一团火在体内灼烧,流转,随着气血缓缓游移着。
怎么会这么邪门?玉千紫吓得快要昏厥过去,来人已经冲进了大殿,珠帘被一记凌厉的掌风劈开,明黄色的傲然身影带着一干侍卫风风火火地涌了进来。宫灯照亮了殿堂,就连角落里的烛台残迹也看得一清二楚。
玉千紫仰头望向轩辕煜宸,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慢慢地溢出坚硬冷酷。如果不是他,她何以要如此悲惨?现在,他是想来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轩辕煜宸的眸光落在了一地狼藉以及那死相恐怖的小宫女身上,一凝,这才落在玉千紫的身上,冷漠地问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玉千紫冷冷一笑,应道:“这可要问问皇上你身边的人了!本宫贵为皇后,身边却是杀机四伏,就连一个小小的新来的宫女,也是要来取本宫性命的人,难道冥钺就这样的动荡不安,连皇上您的后宫也是毫无安全可言?那你该检讨一下你的过失了!”
轩辕煜宸的眉一挑,快步走过来,朝玉千紫伸出手来,玉千紫狐疑地望着他,暗暗揣测她的用意。
“朕确实是疏忽了皇后的安全,以致让无名鼠辈们有机可趁,险些让皇后香消玉殒!你放心,朕不会这样了!”他用柔和的声调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玉千紫捕捉到他的神情,有些想笑。
“皇上知道自己的失责就再好不过了!芊钰在这里住得真是提心吊胆,如若再无法安眠,想来什么祭神大典也都无法参与了!皇上,求您让臣妾多见见云霄国的人,以聊解思乡之愁吧!若能如此,臣妾感激不尽!”玉千紫知道他是因为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渍了,不由得哂然一笑,也柔婉地说道。
两人看似含情脉脉,实际上双眸却是风起云涌。玉千紫在心里暗骂道:等我有了反击之力,你就死定了!
轩辕煜宸的眉一蹙,怒意在眸间闪现,薄唇却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手主动下移,握住她冰冷的手,却暗暗一用力,玉千紫手腕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原本就受伤的肩胛更是疼痛难忍,玉千紫强忍着,顺势偎依在他的怀里,将血迹往他的龙袍上抹去。
“云霄国到这里最快也需要五日的行程!皇后却是朕最宝贝的人,朕怎么忍心让你惶恐过日?这样吧,从即日起,你搬到朕的金銮殿去,朕与你能够日夜相对,也能放心一些!”轩辕煜宸眉峰一蹙,骤然松开她的手,却将她抱在了怀里,只觉这女子轻飘飘的,亵衣里的肌肤却是光滑如豆腐一般,让他的心一动,只是想到她的身份,心中一颤,不禁更是皱紧了眉。
她的美丽使自己有了一刹那的意乱情迷,这让他非常懊恼。
这样的女子,是种诱惑,而且通常带毒。她无心做什么,已可使人迷醉,若有心做些什么,岂非天下大乱?她是神女,是自己登上帝位必须遵从的一个条件,是隔断了他和紫玉的刽子手,更是害死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的那个贱人的女儿,他怎么能对她起了悸动之意?
轩辕煜宸深吸口气,再吁出去时,强行将心头的那股烦躁压下,转身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居然连个人也保护不好!留你们何用?全拉出去给朕给砍了!”
玉千紫又是一惊,先前听到他要自己搬到他的寝宫已是一惊了,此时听到他要处斩了这些她连面也没见过的宫廷侍卫,更是毛骨悚然,对他的反感又是添了不少,暗想,这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吗?即使有暗哨和游击,想必也是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的吧?此时又何必假惺惺地装作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呢?虚伪!
侍卫们血色尽褪,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饶命!”
“饶命?若皇后有什么不测,你们谁能担当得起?朕今日再三叮嘱你们要让皇后安心养伤,可是你们却是办事不力!朕不株连你们九族已经算是仁慈了,你们还想求饶?”轩辕煜宸怒道,脸上寒意逼人,玉千紫看戏看到真想大叫精彩了,却又听到他低下头,浅笑着问道:“皇后,你觉得朕的处罚有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