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担心他吗?真心还是假意?芊钰,我真的很憎恨你,是你毁了他!毁了他的千秋功业!可是……我却不能恨你,我甚至必须要忠于你,因为,那是他唯一的要求!这下,你懂了吗?”
司徒不咎漆黑的眼眸凝住她,窥不出里面的心绪,话锋突转,似梦呓一般低喃,“你如若真的有预言上下五百年的天赋异禀,为何不先预言到他会为你而苦为你而伤?为何还要一再地靠近他,让他为你承担你该受的苦难?先是靖躍,再是千晟,你究竟要折磨多少个人你才开心?”
玉千紫的心陡然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都是他为芊钰受的苦难?这又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此事与轩辕煜宸或者风昇英德大有关系,她的心口突然愈发的痛,心中,似有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地穿刺着,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一点点的,如针刺十指,痛彻心扉。
这并不是她的思绪引起的,而是冥冥中的莫名反应,是芊钰在作祟吗?
眸中,漏出些许复杂,玉千紫的脸上,寒霜更浓,“我不想再听你的谴责之词,我只想知道,萧千晟现在在哪里?他的伤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口口声声说他为我受过,理由何在?如果你想说,我感激不尽,如果你不想说,麻烦你尽快离开!我想静一下!”
闻言,司徒不咎波澜不惊的神态再次破功,他倏然转身,满脸怒意,“你真的想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指连芊钰也不知道萧千晟受伤了?玉千紫正在诧异,司徒不咎却自言自语地说道:“千晟吩咐说不许将此事告知你,甚至还千里迢迢地请我进宫来为你疗伤,如若他走的时候见不到你,终究算是个遗憾……算了,你既然假惺惺地说想知道,我破例一次又如何?”
“啊?”玉千紫讶然叫了一声,只因见到他又转身走来,伸出了右手,玉千紫惊疑不定,他却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臂,正想反手挣脱,却听他说道:“我带你去见他好了!”
玉千紫很是惊诧,他真的愿意带她去见这个不知是何许人物的萧千晟?但是方才反复莫测的司徒不咎又让她信不过,所以她拂开他的手,朱唇轻吐,“既然你这么为难,就不必去见了吧!免得徒增烦恼!让你违背诺言就更是不必了!”
她眼里的戒备让司徒不咎的黑眸一闪,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让你去见也是看在千晟的份上,你以为我很想理会你吗?”
“你自然不愿意理会我!”玉千紫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讥嘲,弯弯唇,说道,“否则你又怎么会阳奉阴违,在我身上下了毒?而且是极其阴邪之毒!其实你救人是假,灭口是真吧!萧千晟真是看错你了!如果他知道他最信任的人居然这样对他最在乎的人,不知他会不会气得晕倒?”
“闭嘴!”司徒不咎被激得眼里迸现星点火光,“如若不是我铤而走险,你以为你现在身上的穴道能够解开大半吗?此毒虽然阴毒,但却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若不是那风昇英德有私心,硬是要将毒素全积压在你的腹中,而是冲破全身的穴道,引流而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后患,你该恨的,不该是我,而是风昇英德吧!”
玉千紫的心咯噔一跳,丽颜又白了几分,“什么后患?”风昇英德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每到戌时,辰昼交替之时,阴气凌驾于阳气之上,此毒就会发作,如有千万只毒蝎撕咬,全身肌肤发黑腥臭,体内气血汹涌,七窍流血,这些症状一直延续到两个时辰之后才会渐渐缓解,三个时辰后恢复正常,每日如此,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司徒不咎剔透的眼眸看着她,渐渐迷离,似乎划过一丝忧伤,手缓缓抚上她的五指,暖意泛上指尖,玉千紫却觉得寒意逼人,自己竟然中了这样的毒,岂不是每日戌时都要痛苦几个时辰才行?
她瑟缩了一下,瞪着他的眸光却愈发闪亮,黛眉弯弯,神色竟然有些愉悦了。
司徒不咎一怔,正在揣测之中,玉千紫却已然轻轻笑开,眼波微摇,说道:“那倒也不错,人生本已痛苦不堪,你帮我添几分颜色也不错!不过你为何不直接取了我性命好过?这样独特的生活似乎并不能解你心头之恨呢!”
“莫非你真的想死?”司徒不咎嗤笑,“你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尽量保全性命,不是为了纳兰凤夙!你更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如此嘲讽试探,只是想让我告诉你解毒的办法!”
“非也!我是真的存着死念了!”玉千紫喟叹道,心里却暗暗想道:如果没有遇上百里慕岚,不用为他此时的安危担心,她也许真的会在这一日里完全崩溃,一心求死!不过现在,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必然不会放弃!
司徒不咎的心一跳,望着她的神情凝重起来,玉千紫知道他在思忖她的话的真实性,不由做了个鬼脸,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司徒不咎冷哼一声,没有作声。
玉千紫笑得愈发妖娆起来,眉毛弯弯,风情万种,“你本就不曾信我,又何必要善加揣测?就如你怎么想我蛇蝎,你不是萧千晟,又怎么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你一边为了他千里来为我诊治,一边却又做出下毒这般的小人行径,怎么就不问问你,为何要如此提防我?难道你也怕被我这般的坏女人给迷惑去了?”
“胡说!”司徒不咎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熠熠夺目的黑眸里边跳动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让他俊秀的五官在宝珠的亮光里愈发清雅迷人,玉千紫忽然想到日本漫画书里的一个角色——黑执事,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