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踌躇,玉千紫愠怒地呵斥道:“丞相大人此话是何用意?你们冥钺既然计较芊钰的出身,大可以在大婚之前明言拒之,何必迎娶过来之后再故事重提,咬着不放?难道你们冥钺人都是这般的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吗?我怎么说也是云霄国的天女,你们若看不惯怎么不将我休弃?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有意思吗?”
“我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哼!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的是你娘那个贱人吧!”风昇英德突然发狂了,骤然出手,指掌攫紧她一肩,一股强悍的内劲带着吞噬之感骤然冲入玉千紫的体内,“你跟你娘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蛇蝎女人!如果不是轩辕煜宸执意迎娶你,如果不是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将你给碎尸万段了!”
彻入心扉之剧,让玉千紫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啊……”
风昇英德将她揪起,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一进了冥钺,就该有为你娘赎罪的心理准备!你以为你可以挽救苍生吗?可以让我多年来的仇恨就此消失吗?哈哈!你休想!我风昇英德在你娘身上得到的痛,我就要千万倍还在你的身上,我要让爱上你的人都不得好死!你等着为纳兰凤夙收尸吧!”
尚来不及从冲击筋脉的烧灼烈痛中缓息,震撼人的锐气再次从背脊穿透,凄嚎夺喉,独特的封气锁脉之能已彻底封锁了玉千紫残存的能力。所有的穴道似被人用铁钉深深扎入,那种苦楚是多么的难耐,玉千紫痛得说不出话来,身躯虚弱得几近散架。
风昇英德居然与芊钰的亲娘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的天!芊钰还真是个表面风光实则样样不如人的主啊!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要淌这浑水了……
意识逐渐浑噩,玉千紫一咬牙,蜷紧了双手,意图让自己的神智恢复几分清明,所幸风昇英德突然将她按倒在床,冷笑道:“你想死吗?哼!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让你,一点点地失去你最想拥有的东西,不论是人或是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现在不是已经生不如死了吗?玉千紫苦笑,瞪着一双氤氲水气的眸子望着他,满怀悲愤和恨意。
“就是这样一双翦水秋瞳!就是这样一副媚人的神态!芊钰,你这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你是你娘这个贱人和那个该死之人苟合的野种吗!老天爷是故意让你来折磨我的,是吗?你和你娘一样,不过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可以骗得了天下人吗?哈哈!只有我和轩辕煜宸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玉千紫微弱的惊喘着,心里的惊疑愈发扩大。原来,他们之间是因爱生恨?她想说话,可是唇瓣颤抖了好几下,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
风昇英德察觉到她的力竭,眼一闪,拽住了她的右手,玉千紫一惊,想要挣扎开来却又使不出气力,却见他脸色一变,惊讶地低吼:“七色堇华?你居然中了七色堇华之毒?”
他眸光一扫室内,最终落在那檀香和那蓝色花儿上,猛然松手,狠狠地说道:“谁人如此狠毒,要在凤翔宫内放此狠邪之毒?是故意要坏我的好事吗?”
玉千紫也十分讶异,刚才那个不请自来的司徒不咎并未说她中毒啊,怎么风昇英德却说她中了毒,而且是什么狠邪之毒?这毒连她也察觉不出,不会是无药可医了吧?唉!真是光想就让人头皮麻起窜过寒颤。
她敛下慌乱的心绪,强抬起螓首轻笑道:“中毒?这不是正合丞相大人的心意吗?可以无声无息取人性命,岂不是更不会让人怀疑?”
虽然只是说了短短几句,玉千紫却愈发觉得窒息难受,每一个字从喉间冲出之时,痛楚就会加剧,待说完,她就已经忍不住一个抽搐,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血雾在空中飞溅,被褥衣裳以及风昇英德的衣袖也无可幸免。
“你怎么如此不济……”风昇英德用复杂的眸光打量了她片刻,才冷声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死!要死也该等到大典之后!”
笑话!我当然不想死!是你们不想让我好好活不好!真是倒霉!伤上加毒,小命就要休矣!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取芊钰的性命啊?
不对!如果这毒是刚刚才中的,那么……想到司徒不咎,玉千紫心一颤,难道是司徒不咎下的毒?他既然为萧千晟来救她,为何还要在她身上下毒?
“我的命是由你主宰的吗?”玉千紫无所谓地笑笑,又喘息了一会儿之后才说,“丞相大人请回吧!本宫……本宫要休息了!”
风昇英德冷哼一声,再次攫住她的右臂,默然须臾才凝眉说道:“此毒才刚沁入体内,却被我的真气导入了内腑,反而加剧运转了!要根除此毒并非无法,可是却需……”
他用怪异的眸光注视着玉千紫,似是万分为难似的,玉千紫有些愠怒,应道:“我的毒不需你费心!丞相大人还是回去处理政务吧!”
“哼,你以为我担心你的生死吗?如若不是你还没有将圣物的下落告诉我,大典又关系重大,我岂会为你这种人伤神?”风昇英德狂傲地说道,“既然轩辕煜宸要我救治你,我就不能让你现在就死!”
哈哈!还真是实际呢!芊钰的命居然如此悲惨呢!那北冥凤夙去干什么了?居然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云霄阁的人也是吃饱了撑的是吗?芊钰身边居然连一个暗卫也没有?就是被消灭了一大批纳兰凤夙也该早已察觉而再派人来保护她吧?
玉千紫已经将芊钰和纳兰凤夙联系在一起,认定两人是情深的一对了,也因此对素未谋面的纳兰凤夙愈加的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