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马一路狂奔,一日到达一镇,镇口的大石上写着‘落阳镇’,镇落凋敝,死气沉沉,萧瑟不堪。
君撷牵着赤龙驹走在铺满落叶的街上,每一脚下去就是踩动枯叶的声音。枯叶像厚厚的积雪,从巷头延伸到巷尾,焦黄的颜色布满眼帘,甚是煞眼。雪是白色,而这是一片焦黄。
君撷驻足,牵马站在街头。
一人一马,就这样立在街头。
没有声音,君撷屏住呼吸,感受这个静默的世界。
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牵着赤龙驹直向一宅院走去。
推门一瞬,君撷也惊了。
一眼过去,尽皆残肢断臂,伤痕累累如乞丐般的横七竖八,斜依歪靠的四处皆是,整个院落,没一处空闲之地。
看进院落里间,中房两扇门大开,中一鹅冠青年,剑眉明眸,异常俊朗,正在给挤满屋中将死不死的乞儿医诊。
君撷推门,他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的诊治,视若无物。
院落中人皆是血肉模糊,却没有哀嚎遍地,只有神情的痛苦不堪,他们都在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这是一种如何的忍耐?君撷也十分震惊。
君撷往罅隙中越过,来到鹅冠青年面前。伤痕累累之人惊异的看着他,没有阻挡。鹅冠青年依然如故在诊治,眼皮都没抬一下。
君撷没打扰,约莫片刻。鹅冠青年抬眼看了一下君撷道:“你,杵着干嘛?去后房取些白布过来。”
“我?”君撷问。
“这里除了你我,谁还是好手好脚?你不去谁去?”鹅冠青年一脸肃然道。
君撷哑然,惺惺去取来白布,帮鹅冠青年一起救治伤员。
天渐暗了下来,伤员救治得也差不多,鹅冠青年累得瘫坐在地上。
君撷看着心有不忍,便没有开口。
还是鹅冠青年先开了口:“公子非本地之人?”
君撷道:“对!”
“为何到这里?”
“魂宗!”
“魂宗?”鹅冠公子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正是。”
“看你也是汉人子弟,你与魂宗?”鹅冠青年直直的看着君撷。
“我欲寻魂宗,找锁魂牢,救人!”
“锁魂牢?救人?”鹅冠青年又是一惊。
接着又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冉君撷!”
“冉君撷?”鹅冠青年有些激动。
君撷闯地煞,战九幽,如今是名声大振,自己不在江湖,江湖早就有自己的名声。
君撷看鹅冠青年激动不已,便问道:“你认识我?”心里总感觉到他就像伯父与子豪一样有些亲近。
“不认识,你真是冉君撷?”鹅冠青年再问。
“千真万确,你是?”君撷感受到一种亲切,便也问了起来。
“我叫同辛,只是这一坊间大夫。”
“他是我们中州的神医同神医!”屋中斜依的一个伤者怕君撷不知道,急急答道。
“同神医?”君撷思虑着。
“同神医在中州盛名远播,无论贫富,一视同仁,竭力医治,医术之高明,有起死回生之力。”那伤者目光中尽是感激与崇拜,奉若神明。
“还不闭嘴,难不成你们伤的还不够?”鹅冠青年道。
瞬间一下便没了声音,谁也没有说话了。
君撷听到这,心里对鹅冠青年是极为佩服,对他有无限的好感。
只听鹅冠青年又道:“小兄弟莫听他胡言乱语,有什么话我们后屋细说。”
鹅冠青年说完便前面引路,君撷对他充满好奇,自是随他而来。
来到后屋,鹅冠青年也不客气,便先落座。
然后问道:“你真是冉君撷,敢问公子今年贵庚,出生何处?”
君撷看他和善,又如此亲切,便如实告知答道:“今年二十,来自落龙渊。”
“是你,真的是你,君撷弟弟!”同辛激动得眼泪流淌。
“你是?”君撷更加迷惑。
“我也姓冉,十哲三玄列科的其中一支,我们隐于中州,化为同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也为挽救苍生。然父亲业已仙逝。”说着便眼带泪光。
“原来这样,伯父仙逝了?”君撷问。
“是的。”接着又说道:“父亲临走告诉我探知得落龙渊冉叔被魂宗掳走,让我设法营救,我便一路寻来,在此已有几载,你看到前屋的那些伤者,全是汉家子弟,被生活所逼,他们自发组织对抗魂宗,号称‘求存军’。”同辛顿了顿。
君撷急问:“这里荒无人烟,这几载兄长怎么过来的?那些‘求存军’又如何能对抗那些凶残恶兽?”
“这里在三个月前才被魂宗屠戮,这些年我一直治病救人,再者打探冉叔下落,到让我寻得一二。至于‘求存军’,一直便在这中州边境,他们有个首领姓温,叫温鑫,有些本事,只可惜没在这,让你们认识,他一定会很乐意。这些伤者,是他留下护我打探消息,不想被魂宗离魑所伤。”
“魂宗!”君撷狠狠的道。
“弟弟切莫着急,魂宗盘根错节,实不易对付。”
“兄长不必担心,只管告诉我父亲下落,救出父亲,我自要灭了他魂宗。”
冉辛满面愁容,伸手入怀,掏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