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母亲吃完药,王岭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最近的各种事让他身心疲惫,可他任然对最近的这出疫情心存困惑。
听旁人说,第一个被感染的是个叫李园的女学生,与自己同年级。传言在发生异变前她曾被狗咬过,很有可能是被那疯狗感染了什么未知病毒。
据郭辉说,那只疯狗的主人收养了几十条狗。因为狗主人发生意外客死他乡,这群狗没有人管,也没人喂食,于是开始互相蚕食,到最后只剩下了那条攻击李园的狗,它是击败了所有同类,吃着他们的肉才活下来的。
可是吃同类尸体的现象在动物界中并不少见,吞食同类实在不算稀奇的事。更何况在闹饥荒的时候,人类都会易子而食,更不要说那些智识未开的畜生了。
但千百年来,也几乎没听闻过历史上出现因为吃同类的肉而引发疫情的事。
王岭躺在床上,摆出个木字型望向天花板,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任何头绪来。
想了一段时间,脑子变得更加混乱,他索性跳下床来,不再去回忆这些让人心中不适的经历了。
“管他呢,反正有军队和政府在跟进调查,最后一定会公布原因的。”王岭端起桌上的水杯,走出自己的卧室,去往客厅的饮水机接水。
接水的间隙,看到了一旁木柜上的相框,里面夹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王岭的父亲是个文艺兵,据父亲自己说就是在军乐队做些吹号打鼓的事,小时候父亲还曾教过自己吹冲锋号。那时自己淘气,不愿好好学,还把父亲的军号当做漏斗来给瓶子里灌水,险些弄坏了父亲的乐器。后来父亲所在的军乐队说是被带到中东地区做演出交流了,去了之后很久就再没回家。
拍这张照片时王岭还只有10岁,拍完这张照片后,整整7年就再没见过他的父亲。因为身在国外,想要沟通很不方便,期间每隔一两年才会打电话回来一次,而且每次通话时他所在的国家都不一样,七年中换了有九个国家了。
在电话中父亲也会常常询问他的学业情况,对他和母亲的生活状况十分关心,而王岭也总是问那个问了七年的问题,想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答案总是过两年。
照片里,父母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母亲温婉贤淑,美丽大方,父亲虽其貌不扬,但双眼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军装十分干练精神。10岁的王岭则站在两人中间,露出一嘴带着牙套的白牙,笑的十分天真灿烂。
看了会照片,王岭不禁笑了起来,脑中似乎都能回想起拍照时的场景。
看到照片里的父亲,他突然想起了去年父亲从卡塔尔给他寄回来的一个礼物,便端着水杯回到了房里,翻出了一个文具盒大小的木匣子。
木匣子里是一柄精致美丽,带着异域风情的匕首。匕首长不到二十公分,整体呈墨黑色,鞘上镶嵌着金色和红色的宝石,外表虽然精致,但也不算特别稀有,许多景区卖纪念品的店里都能找到类似的匕首。
可这把匕首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不在这刀鞘上。王岭抽出了匕首,刀身泛着寒光,刀背十分宽厚,可是却没有刀尖。刀刃部位基本都是参差不齐的豁口,豁口的边缘都很平整光滑,不像是在硬物上撞出来的,更像是匠人专门制作出来的缺口。
虽然造型上是把匕首,但从刀刃的缺口来看更像是一把大一些的钥匙。
王岭曾问过父亲这刀为什么这么奇怪,电话里的父亲则打着哈哈,说这是难得的好东西,让王岭收藏好,以后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岭对这冷兵器没什么兴趣,收到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了。除了给朋友装个逼,就再没拿出来过。
但睹物思人,看到这匕首王岭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十分希望他能早点回来,一家人早日团圆。
西郊的流浪动物收容所里,大队的人马聚集在了院子里。
“找到了没有?”曹市长在院子里踱着步,看到警察局的李局走过来了便立马询问。
李局面色难堪,摇了摇头说:“没有找到那个士兵所说的狗,里面的笼子都被破坏了,九成的狗都跑掉了。”
曹市长听闻后立马皱着眉头闭起眼,长叹着摇了摇头:“哎,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市长助理看到曹市长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他跟随市长多年,曹市长因为刚正要强、果敢强干,在宦海中起伏多次,他都陪在市长身边,从没见过曹市长露出这样颓唐的样子。
本来前天下午就命人到收容所来找那只可疑的野狗,可到了晚上也没收到城管执法局的消息。
直到昨天早晨,执法局的局长才打来电话汇报说出事了,最开始派去的人联系不上,增派人手去调查后发现收容所附近有许多的野狗,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看到人就会冲过来撕咬。
经过一番调查了解,才知道最初派去的城管已经遇难,而收容所里的牢笼被破坏,三百多条猫狗都跑的不见了影踪,极有可能都已经被感染。
得知情况的市长立马把持续战斗了数天的警察和军人调遣到了西郊来,搜寻那些被感染的阿猫阿狗。
经过一天的彻查,三百多条丧尸猫狗只找到了十几条。
这些动物不仅体型较小,容易躲匿,而且行动方向难以预测,想要全部找到是不可能的。
一个病毒携带源就能给毛蛋高中带来那么惨痛的伤亡,这三百个携带着丧尸病毒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接下来不仅是这个鼠城,周边邻近的几个城市估计很快也会受到影响,再这样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曹市长插着腰摇着头走开了,几个局长和高层准备跟上去,却被市长的助理给拦住了。
市长顺着墙边一点一点的走着,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持续工作几乎耗尽了这个精明强干的市长的所有精力。媒体舆论的压力、中央政府的压力、还有自己道德准则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快要压断他的脊梁,把他碾压成肉末。
“哎……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