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已经有两天没见过南宫玄熠了。
那天,她知道的,他去了梧锦的房中过夜。
不是她想知道只是,这府中早已经传遍。
以前,她记得,他很少在梧锦那过夜的。
那晚,她是真的气到他了吧。
梧锦。
她之前从来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可是她重新回来时,已经不确定。
他的人,他的心。
他以前就是她猜不透的,现在她更加不了解他了。
他们之间总是不透明的。
她不懂他。
她也瞒着他。
愈爱愈伤。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主子。”听见风儿的声音,舞阳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怎么了?”
“主子,我想请教您一些医理上的事?”
“你说。”
“若是一个人,没了呼吸,可是尸身不腐那是为何?”
“假死啊,你不是这都要问我吧?”
“可是,假死这么多天,没有任何进食,那身体也受不住啊。”
“进入假死的人,身体各处机能都处在停滞状态,不需要进食,什么都不做的人,怎么会消耗?”
“那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那?”
“针石之法是最好的。”
“我已经试过了。”
舞阳有些疑虑
“没反应?”
“没有。”
“带我去看看。”
风儿略有些迟疑,舞阳冷哼一声
“风儿,你我主仆这么久,你该明白的。就算我已经不是天玄堂的堂主。”
风儿一凛。
是啊,就算她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可是连梓昔的记忆或者性子却从没改变过,不管她是舞阳还是连梓昔。
坚持,冷漠,决绝。
她的话,于她,从来不允许手下人的反驳。
一直如此。
-=-=-=-=
梧展景被一群狐朋狗友拉到此时城里最火的烟花之地。
路上看到一个女子正在受人欺凌。
女子楚楚可怜的眉眼让梧展景有些心动。
吆喝着手下,救下了那个女子。
正如一切英雄救美的桥段一样。
可是,那女子却没以身相许的意思。
道了谢,转身要走。
梧展景自是不让。
女子冷笑
“我本以为公子是良善正义之人,怎么难道和那些恶霸一般,想欺我一个女子不成。”
女子眼底的冷冽,和她的话让梧展景有些怔然。
“那么姑娘的名姓,能否告诉我。”
“我谢过公子的恩情,这名字,还是算了吧。”
梧展景此时也起了兴致,对眼前的女子另眼相看。
毕竟,她看起来落魄,遇上他这一个看起来富足的公子,竟没什么欣喜,甚至算计的想法。语气也变得正直了起来。
“在下并无他意,也不求姑娘的谢,只求姑娘名姓。”
女子略沉思了一瞬。
“小女子晴烟。”
——=——=
宋敏岚自从醒来后就一直被段沉素关在自己的府邸中。
曾经他和她的家。
其实说的不是正确的。
以往,她在时,他是时常不归的。
她也无所谓,经常的回丞相府住着。
他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
可是,如今他们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在所有人眼中,宋敏岚和
连梓昔一样是死了的人。
也是他段沉素在众人面前休离的下堂妻,不守妇道。
现在呢,公然住在他的府邸中。
甚至还怀着他的孩子。
且不说府里人对她诧异的眼神,单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一出生,如何说他的娘亲是谁?宋敏岚吗?那是个死了的人。又如何解释是段沉素的孩子,他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她,她当时虽是不清醒,可也是知道,她被那是所有的人看了去,而这羞辱,是她夫君给她的。
她如何不恨。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错误,更不说那么多的他们加给彼此的羞辱。
怎么还能再见面,怎么可能再相安无事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再相处。
“怎么不吃东西。”
段沉素回到府中,就听见下人们和他说她又不吃东西,就赶来看她。
确实,自从住在或者说是他将她囚在府中后,她瘦了很多。
“段沉素,放我走。”
“没有别的要求了吗?你可以说说你想吃什么,我想更容易实现些?”
“你恨我的,段沉素,可以说我拆散了你和连梓昔,打破了你和她在一起最后的机会。”
当时的连梓昔,宋敏岚还是懂得的,段沉素不会在乎她已嫁,可是连梓昔必定会在乎他已娶。纵然连梓昔根本不爱他,可是她知道他还是将这事归到她头上。
“我还是父亲掣肘你的工具,因为娶了我你才在官场不得意。”其实说不得意时不对的,只是宋敏岚懂得他要的不是这些,而她带给他的反而是皇上和宋丞相对他处处的威胁限制,他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
“你不想吃,我不会管,孩子得吃。”
宋敏岚快被段沉素弄得疯掉了。
“段沉素,你该恨我的,让我走,我从此会消失在你的眼前,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还不行吗?”
段沉素顿了顿,很久才有冰冷的声音传来
“可以,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孩子,我不会把我的孩子留在这的,我会带着他一起走。”
“那是我的孩子。”
宋敏岚冷冷一笑
“是吗?当你用计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受辱时,你怎么知道那天的我,我怀的不是南宫玄熠的孩子?”
段沉素却突然暴怒了起来,手掐住宋敏岚的脖子
“你说,南宫玄熠碰了你?”
他眼中的狠厉让宋敏岚心惊,她不想给南宫玄熠和连梓昔带去麻烦。
“不只是南宫玄熠,我没死成,隐居在在民间的日子不好过的,段沉素你懂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从小就不懂得民间疾苦,我怎么生存下去,我就得怎么活。”
“你说还有别的男人碰了你?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宋敏岚你怎么这么贱。”
段沉素的手愈发的紧,宋敏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本来就是死过的人,早已不在乎,可是手覆上小腹,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段沉素,我…”
宋敏岚还没说完,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宋敏岚嘴角有隐约的笑意,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竟然觉得死才是好的。
那些屈辱,不是没有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
众人的目光,鄙夷,贪图的神色。
地牢里,阴狠的男人,耳边风儿的喊声,还有那些窥视的猥琐的目光。
夜夜入梦的。
每一天,于她其实都是煎熬。
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早已经成为她的梦魇。
人事皆是枉然。
死了倒是落个清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