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已经在这个地方被囚禁了一段的时间了。
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不清楚红醉还有宋敏岚的伤势究竟如何。
甚至不知道黑夜白天。
留在记忆里唯一的最后的场景是南宫玄熠急迫的吻上她的唇,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她知道是南宫玄熠做得。
把她关在这。
这地方,虽然是地牢,可是装点的倒是和王府内部一丝不差。
干净,尊贵。
可是冷清。
也好,这样的环境,没人打扰,没有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可以让她好好地想想最近的事情。
似乎自从她成为舞阳后,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离奇却又严丝合缝的凑巧。
她变成沧澜最美的女人,南疆的使者到来,多年前的暗约,南宫玄煵对她的占有心,太后对她的敌意,可是这些人事对于舞阳而言,不是最奇怪的。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结,打不开。
明明太多事的答案就在那,可是她却是弄不清,呼之欲出,却又扑朔迷离。
宋敏辰莫名的对她的维护,宋敏辰和南宫玄熠的纷乱的身世,段沉素和苏唯霖的转变。
还有她一直忽视的一点,直到救了宋敏岚之后,她也没敢去触及的。
当时,她为什么会落到宋敏岚的手上。
舞阳握紧了拳,知道那些人和事的真相就在那里。
她不是不知道怎样去破解,可是不敢触及。
她怕那是她最深的伤痛。
她怕自己不断的想,会愈加靠近那个答案,到底是谁害了她。
可是她又那样的不想承认。
双重的压力,矛盾快要逼疯了她。
还有周围永远不会天亮的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让她想起无数次昏迷,说是昏迷,其实有些时候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就像现在这样,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冰冷却透进四肢百骸。
舞阳的意识,神智逐渐的不清醒。
她是医者,知道自己的甚至快要崩溃。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可是不想真相就会想起南宫玄熠的脸,他的温柔,他清朗的笑,和每一次的不信任后的伤,还有,那个问题,他的迟疑。他对于她两个身份都给予的宠爱。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甚至作为一个身份去吃另一个自己的醋。
她不想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在黑暗中崩溃。
舞阳划开自己的手臂,伤痛会压制她脑子中的胡思乱想。
可是,那殷红的血液,让她想起了自己没有见过的,甚至还来不及哀悼就被所有人遗忘的那个孩子。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红醉有了宋敏辰的孩子,甚至宋敏岚也怀孕了。
可是她的孩子却死了。
她还来不及去看清自己内心的伤痛,就被南宫玄熠强制的抹去了那个孩子一切存在的痕迹。
这样也好,她不是一个尽职的母亲。
可是她会想,是自己以往的狠厉欠下了太多的债,所以在她的孩子身上被讨回吗?
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不在意的,或者假装着不知道,配合着南宫玄熠,********。
可是现在想起来,才发觉那伤口,那么深,那么重。原来不是不在乎,只是伤的太重,疼痛太深,在已经麻木。
这些被黑暗笼罩的日子,舞阳就沉浸在这种混乱的想法中,清醒的神智逐渐失去,她能感到自己被控制,或者不受自己控制,会出现那些想象中的画面,那些让她害怕,似乎自己很累的睡了过去。
直到,南宫玄熠亲自来找她。
才发现不过两日,她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眸光散乱,没有焦点,她明明在看着他,却又不是,透过他看着其他。
“不要。”她推开他,那样的用力,似乎用了自己的内力,南宫玄熠被推开,胸口猛地一痛,喉中一抹腥甜上涌。
“舞阳。”
“你走开。”
她缩回角落,抗拒着他的触碰,双手抱膝,头埋在自己的双手间。
让他看了一阵心疼,她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怕她的性子,去阻止红醉的出嫁,才把她困在这而已。
今晚红醉出嫁,他本来是想带她去进宫的。
可是她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大恸,“来人!”
幻影急忙走了进来。
南宫玄熠揪住幻影的衣领,双眼通红,随时想要杀人。
“告诉我,舞阳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给我看得人?”
幻影一阵惊讶,看见角落中,瑟瑟发抖的舞阳,其实他也是惊诧的,原本还在疑惑她的平静,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怪不得这些日子异常的安静。
现在的舞阳就像被人遗弃的孩子,不敢看任何人。
完全没了以往的气势,咄咄逼人。
南宫玄熠看幻影这样子知道逼问不出什么,才放开他,走到舞阳身边。
“舞阳,跟我出去。”
可是还是那样。舞阳只是把自己缩的更紧,不断的远离他的靠近。
南宫玄熠愤怒的走来走去,想不出任何办法。
看到某处角落中堆积的饭菜,才想到,难不成这些日子舞阳什么都没吃?
他是在是忍不住的又走进她。
“舞阳,跟我回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不好?”
那样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可是舞阳却丝毫不领情。
南宫玄熠只好狠下心,强迫的把她抱在怀中。
舞阳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南宫玄熠怎么可能放手,快步走出那个阴暗的地方。
外面正是午后,阳光正好。
可是舞阳一看见阳光,就像顿时失了所有的生气,只是埋头在南宫玄熠的怀中,不看任何人。
南宫玄熠一阵心痛,他宁可她跟他针锋相对,也不想她变成现在这样。
抱着她走回他们的卧室。
叫人去准备了热水。
南宫玄熠才开始解开她身上已经两日未换洗的衣裳,有些地方已经撕破,他以为是她不下心划破的,但是解开衣裳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
她白皙的手臂上是深深浅浅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可有些还会有血流出。
南宫玄熠双手颤抖的扶正舞阳的肩。
“舞阳,你看看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说话好不好?”
南宫玄熠无力的晃动着舞阳的双肩。
结果舞阳却是看向他,可是只是挣扎的想甩开他对她双肩的掣肘。
南宫玄熠却不肯放,甚至不断加重了力气。
舞阳更是手脚都上的捶打南宫玄熠。
舞阳本来是习过武的,内力也不弱,现在已是混乱中,力气很大,可是南宫玄熠觉得她加在他身上的痛不及他心中的一分一毫。
她变成这样,他心痛,怜惜,懊悔。
蓦地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可是舞阳却是得了空,狠命的咬上他抱着他的手臂。
南宫玄熠也不松手,两个人像在进行一场对决,看谁先放弃。
南宫玄熠是不会放开她的,甚至不断加重力气。
到底是舞阳最先放弃。
松开了南宫玄熠早已经鲜血淋漓的手臂。
那血蹭在她苍白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魅惑,南宫玄熠像受了蛊惑,想要吻上她带着血迹的唇齿。
可是舞阳却突然大叫出声,推开南宫玄熠,自己推到角落里。
揪着自己的头发,口中还说着什么。
南宫玄熠震惊之余,才想起抱着她。
“舞阳,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话零零碎碎,绝不是意识清醒的她会说出的。
南宫玄熠听清了她口中的呢喃,也是一惊。
她说“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南宫玄熠一震,原本坚强有力的手臂也有些颤抖。
孩子的事,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以为她真的不介意,才发现他错了,她的伤痛,他没能好好地磨平。
留下的伤口不断的恶化,到最后,刻骨铭心。
彼此爱却伤。
“舞阳,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南宫玄熠抚着舞阳的发丝,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王爷,宋敏辰催您去……”
梧锦的声音在见到屋内的一幕时就已经更在喉中。
南宫玄熠抱着衣衫不整的舞阳,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这样的南宫玄熠是梧锦从来没见过的,温柔,恳求,浓重的宠溺。
梧锦试探的叫了声
“王爷。”
“出去!”
“可是宋敏辰那。”
“我叫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