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跟我回去,要是现在吃不下了也可以走,我们自己回去做饭。”
“还是在这里吃完吧。”望着这么多菜,向晴阳真的很舍不得,总觉得浪费。
贺祺应允,填饱肚子之后便带着向晴阳上车,离开贺家。向晴阳安心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路灯下不断倒退的景物,雨蒙蒙的,连声线或者是直流滴落到地上,聚集成水流,往低处流淌。
“今晚去我那里。”骤然传来贺祺清浅的声音,如泉水般叮咚,悦耳动听。
之前就提过,迫于祁明熠的淫威,向晴阳都不敢去,也不敢让他到她住的地方。可自从那天离开高尔夫球会所之后,祁明熠就再也没找过她,甚至是连警告的电话都没有,向晴阳都差点要以为他消失了。
“晴阳。”见她没回答,贺祺又喊了声。
“……好。”不忍叫贺祺失望,向晴阳听见自己答应了,贺祺嘴角轻勾,笑得夺人心魄。
向晴阳是第一次贺祺的新家,跟想象中的比起来有很大的出入,这里甚至比贺如琴的还要冷清,还回来没多久,连佣人都没请,有的也只是从贺家过来的保姆,定时打扫。
贺祺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电视给他看,“我先去洗澡,你自己看下电视。”
“好。”
贺祺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她的耳垂一阵烧,特别是从浴室里传来水声的时候。向晴阳更是有些坐不住,这种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但都是祁明熠的,贺祺不一样,她总感觉今晚要发生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把在沉思中的她吓了一大跳,向晴阳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祁明熠,有些不想接,但不得不接,接通之后,她的声音带着被吓之后的恼怒,“什么事?”
“干嘛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我打断了你的好事?”
“你有事就直说。”
“向晴阳,你能耐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敢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
“我又没做别的事。”
“你敢保证今晚什么都不做?”依稀能想到祁明熠嘴角扬起来的讽刺的弧度,还有他讥诮的表情
,传来他几声幸灾乐祸的笑声之后,恶毒的话语又传进她的耳朵,“今晚你会来大姨妈,你就是想做都做不了。”
“胡说,我现在都没有。”
“不信你就等着,我就不相信会错,你以为我那么好,放着你在那里等你给我戴绿帽子?”
“就算是来大姨妈,亲嘴摸身体也行,你不也经常这样!我来大姨妈了还要******我,对我上下其手!畜生!”她怒吼完,啪的声挂了电话,连生理期他都知道,向晴阳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祁明熠这边是啪的声摔了电话,他坐在床上睡不着,拿出向晴阳的“还债本”,赫然发现今天就是他每个月都要受苦的第一天。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办不成事情,他顿时心情大好,打电话过去嘲笑,却不想这个该死的,又一次挂了他电话。
说句实在话,活了二十五年,真的从来没人敢多次这么对他。
想到了她最后说的话,祁明熠神色一冷,又去把手机给捡起来,这手机没什么好的,就是怎么摔都摔不坏,很适合像他这种脾气暴躁爱摔手机的人。这个女人要是敢给别人摸,他不剁了她才怪,啪啪啪打了一串字,点击发送。
向晴阳刚收拾好心情,短信的声音又响起,不用看都知道是祁明熠的,打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话:摸一下我就你的姘头发一张你和我的床照,你最好连试都不要试。
向晴阳秀眉不由得蹙起,神色带了几分无奈与厌恶,按了删除键,把手机收好。浴室开门的声音传来,眼角的余光还能捕捉到贺祺的身影,一团白白的,估计是穿着睡袍,向晴阳故作镇定的看着春晚。
贺祺吹干头发,换上舒适宽松的睡衣,神清气爽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伸出长臂自然而然的抱过向晴阳。相比起他的淡然,向晴阳却是身体僵硬,不知道怎么的,满脑子都是不良信息,贺祺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搅乱了她的心湖。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异常,贺祺哑着嗓子问道。
“我肚子痛。”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却不想话音刚落,小腹就一阵绞痛,接着便感觉到一股热流瞬间贯通自己的身体。祁明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要不要去医院?”
“贺祺,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又尴尬地想起她的第一次“流产”,还有贺祺僵住的神色。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看她脸色开始转白,贺祺瞬间就焦急。
“不用,”她拽住他的睡衣,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其实……贺祺我……”
“你直接说。”她越是吞吞吐吐的,他就越急。
“我‘流产’了。”她弱弱的出声,说完后就再也不敢看贺祺。
比起之前的尴尬,现在的贺祺倒是从容了许多,他轻笑了声,摸摸向晴阳垂着的头,颇为认真的纠正道,“那不叫流产。”
“……”向晴阳的头垂得更低了,脸红到了脖子根。大概是这几天太兴奋,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住的女人,家里没有那些东西,我去买。”
“……哦。”她抽回手,心里的尴尬慢慢被感动所取代,贺祺竟然要去帮她买那种东西。
网上不是流行着这么一句话,深夜跑出去帮你买卫生巾的男人,那就嫁给他吧。
向晴阳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更衣室里有你的衣服,去拿睡衣换上,等我回来。”贺祺说完,往身上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里面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棉拖鞋。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车,渐行渐远。向晴阳捂着肚子起身,找到了更衣室,发现贺祺之前疯狂给她买的衣服都放这里,大到外套,小到胸衣底裤,都是适合她的,占据了更衣室的一半。
一个小时之后,贺祺回来了,向晴阳躲在浴室里,面脸通红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关上门,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春节晚会已经结束了,电视没关,贺祺却不在。
打开卧室的门往楼下望才发现客厅里的灯亮着,踩着阶梯而下才在厨房里发现了贺祺的身影,生姜的味道从里面穿出来,莫名戳中她的泪点。跟贺祺穿着情侣睡衣的向晴阳轻轻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肩上。
“贺祺……”她的声音像只小猫,轻轻的,听得贺祺心底坚硬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酥软。
“干嘛呢,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向晴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
贺祺关了火,轻拍了拍腰间柔软的手,柔声道,“先让开,我倒给你喝,今晚才不会疼。”
她吸了吸鼻子,听话的松手。
贺祺的动作很自然,他不是个懒人,因为喜欢清静,经常一个人动手做饭,家里一般不让人来。夜店什么的也不去,虽说偶尔会参加必要的酒会与生意伙伴交流,但时间一到就走人,决不会多逗留,也不会与人周旋。
那么多富家子弟中,他是最低调的。向晴阳就喜欢他这样,以后绝对是个好老公。
生姜红糖水的味道很香,喝到胃里面暖暖的,连同心也一起变暖。贺祺盯着她喝完,这才一起回房。他拉着她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床上,向晴阳没有拒绝,乖乖睡在舒适的被窝里。
十五岁的时候不敢一个人睡,她不止一次抱着枕头溜到贺祺房间里,并且厚脸皮的溜到他床上。刚要闭上眼的那刻,台灯骤亮,贺祺带着探究的目光在她无辜的脸上来回扫着。
——孤儿院有很多人一起睡觉,现在我……我一个人不敢。
贺祺静静的,没有接话。
——我睡沙发也可以,但是你不要赶我走,因为我很可怜,没有地方可以去,连爸爸妈妈都不肯要我,我只有你了,所以你不要赶我走。
贺祺家里的大沙发很舒服,比孤儿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舒服,睡那里也无所谓的。只是,刚要起身,贺祺就把她拉回去,并且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灯。
那些日子是向晴阳有生以来,睡得最好的。少年均匀的呼吸声犹如美妙的催眠曲,渐渐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有什么东西开始落地生根,发芽,现在看来,似乎就要开花。
“痛吗?”
她摇摇头,娇羞在她年轻的脸庞上布满了红云,像一个可口的红苹果,贺祺一个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然后一脸满足的把她抱在怀里。
“晴阳,我们结婚吧。”
男人清浅的声线差点让她失神,身形一僵,向晴阳不可置信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他飞扬的嘴角,好看的梨涡越发清晰,美极了。
在这一刻,向晴阳眩晕了。
“半个月后,在你生日那天,好不好?跟我去民政局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