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无语,这哪里是顶着,一群不懂战场规则的人这么匆忙上战场,这不明摆着让人去送死么?
“说起来,小兄弟也在名单上啊,没事,跟着我,我会照着你。”
里长刘炳坤奇怪道:“难道老兄你也得上?”
郑义一提胸膛,“男儿保家卫国乃是应尽的责任,就算血洒疆场也无怨无悔。”
一句话说得听的两人直汗颜,纷纷拿起酒杯再次互敬。
苏幕却在担忧着上战场的问题,自己这种体格就是去单挑独斗怕也是个送死的。默默思考着是否能拿着银子跑路?
却在席间听到里长先问了,若是有人不愿去或者跑了怎么办?
郑义干脆回答,除非他跑到别国,否则以后没有路呈,去哪都没法去不说,还得一辈子被通缉。这样的日子想来得是在深山老林呆一辈子了。
当然若是不愿去也可交银子换,只要银子足够想来是可以不用去的。毕竟打仗也是很耗费银子的,就算上头不想要,下面的小官小吏们也是想顺便发点国难财的。
苏幕一听正想欣喜的表示自己可以用银子换自己不去战场,郑义面上有些不快,在他看来有外敌入侵,好男儿当寻思去疆声建功立业才是正理。
里长刘炳坤忙打圆场道:“可怜他父母新丧,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了,这种应该算是特例才对,来,郑老哥,咱们再走一个。”
郑义也能体谅,“嗯,想来上头也能体谅,不过不去的话可是要不少银子,好像是得要三十两一个人,到时交给里长就是,其它的人后天所有人在路口集合,到时一起被送到苏将军那。”
拿起酒杯示意苏幕也走一个,这么说就是代表可以了,三十两在别人看来许是个天大的数目,但在他看来,自己的钱还可以有余,总比去白白送掉命要好。
第二日里长便在各家各户发通知,通知每户出一个男丁,消息发出去,全村都哗然了,有热血亢奋的,有忧心忡忡的,唯独没见一个退缩的,倒是让苏幕对这些人刮目相看。
第三天苏幕站在送别的人堆里,看着与众人挥泪告别的乡亲,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去从军,好在国内据说还是很安全的,想来等鞑子走后自己是可以到处游山玩水顺便考察下风土人情,顺便还可以用自己的知识来创造个品牌,然后做个什么生意,那可就真是太爽了。
在太阳还未升起时,便有人带了名册来,一个一个地对着站在村口的人进行点名,点到名的便跟着另一个人向前走。
“苏幕!”苏幕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苏幕!”士兵有点不耐烦了!
里长忙跑过去,“军爷,军爷,这是不是写错了?我们没有报这个名字?”
士兵不耐烦地道:“赶紧的,别耽误我们事!不然等会将军过来看不到人会怪我们行事不力,到时候你可吃罪得起?”
里长不明所以,只得让苏幕赶紧回去收拾一套衣服出来。不然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你跟着一起去,速度快点,我们要到下个城镇集合。”里长哈着腰,“哎哎,好的。”
里长一路跟苏幕解释着,说钱早就交给那郑义了,而且压根没有报上他的名字,为何还会出现在那里面呢?
此刻苏幕就算再有怨也得忍着,那本名册他是看过的,而且也看到了里长亲自交到郑义的手中的,如何此时又多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再想不通,也得速速收拾了一套自己的换洗衣物,里长在不方便去挖取那些钱财,况且当兵带太多钱也无用,好在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块随身的玉佩,想来万一应急也是可以的。
匆匆随着几名士兵往前走,队伍前后左右都有人看守,有如对待犯人一般。
然后他很快就见识了什么叫做对待犯人一般,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排人都用绳子牵着,前后左右四个士兵,问了问才知道原来这是从牢里提出来的犯人准备将功赎罪的。
不同于这些良民都是有家有口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犯人一有机会那得立刻就跑,因此个个都是被绳索缚着双手。
苏幕起先还稀奇,后面也就不稀奇了,甚至有些同情这些人,很多都是屈打成招连审都没审过便入狱的。
只是真的要这样慢慢赶路去战场?可见战场的战况似乎也没那么凶险嘛!心下稍安,便有心情和隔壁的刘叔一起吹吹牛。
近午时,休整片刻,前头有人担着桶过来发吃的,黑黑的面饼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咬了一口粗得直刮得嗓子干疼,好容易才直着脖子咽下去,差点让苏幕翻了白眼。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刘全递过水壶提醒道。
“刘叔,这伙食也太差了,我们在家也没吃这样的饼吧。”
刘全叹了一口气,“那是你家条件好,我们可没少吃。”
苏幕不禁怀疑,“可我去的两次,你家吃的可都是红薯煮的粳米,并没这么粗糙的。”
刘全瞪了一眼,“你小子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那不是因为见你吃惯了白米白面么,再说待客的拿这种馍来待客,是要毁我的名声吗?”
苏幕嘿嘿一笑,仰头灌下一壶水。他在心疼他的三十两银子,可以买几千斤的白米白面了,事没办成钱是不是可以找他们退?
“哎,你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我看你父亲也不做农活,天天在家和你一起读书,难道是准备考科举?可是听说科举那是世家子弟才有的待遇,咱们这些平民除了立军功,其它的没有关系升上去很难啊。”
苏幕只得再重申一遍,“刘叔,我脑子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兴许以后能想起来。”
刘全:“那你家应该有很多银子吧?不然你父母都没事做,哪来的吃穿?”
苏幕倒是没想瞒着这个,“是有一些,不过不太多。但是这一辈子省着点花估计还是可以的。”
刘全不禁有点可惜:“要是你死在战场上,那些银子不就便宜别人了?”
苏幕:“是啊,如果你还活着,你就去取了吧。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死。”
刘全正为刚才的失言感到有些内疚,听到这豁达的话心下一松,“就是,咱们一定能活得好好的。我还得看着我闺女出嫁呢。我看你小子就不错,若咱们还能再回去...”
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速度极快,众人不由得向后方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