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利调转马头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正是苏幕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眼神漠然,今天若是不打个残废出来也就对不起自己在京城一向纨绔的作风。
苏幕忍着一声不吭,两人拳打脚踢一会似乎也累了,对视一眼,同时放手。对于这种半日不喊一句的打法实在是没意思,何况在军中向来尊敬流血不流血的汉子。
一汉子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受命令行事。”
另一汉子道:“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得罪了我们老爷最喜欢的小将军。好了,这也是个教训,以后可千万别再跟着了。这要是放在战场上,直接把你杀了也没人能替你做主。”
苏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两人看着打得是重,但却没伤及内脏,想来也是手下留情了。
想再说什么却发现也没话可说了,难道要多谢两人下手太轻?
艰难从地上站起,仍是忍不住,“两位是决定放过我了?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左边汉子眉头一皱,“你这小子忒不识好歹。”
另一汉子道:“走吧,下次离我们少帅远点,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苏幕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出了巷子,走到街上才晃过神来,这大概就是权力的魅力,自己一个无权无势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自然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
街上依旧是那么的破旧,那么地人来人往,然后一切却似乎太过遥远,与自己似乎是没分毫关系。
苏幕心寒了,去米粮铺买了些米,便一步一步地往着回走,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父母是如何死的?这具身体又是如何走到了想不开的那步?
世道艰难,为什么要让自己穿到这个时代?
苏幕努力地在黄土路上一步一步地朝前迈,已经是最坏了,想来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这么想着,眼前的道路似乎也没那么长了。
果然是自我安慰有用,苏幕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梅家庄。
此刻正是日落时分,家家都燃起了袅袅炊烟。一道道炊烟后续不断地持续往上飘着,给人一股宁静的力量。
苏幕踩着乡间的小道上,尽管腿经过长期的走路,有些微瘸,但却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走到珠珠门口,见珠珠正在里面生火做饭,而刘叔刘婶约莫还没回来。
珠珠看见一身狼狈的苏幕,不禁讶然道:“幕哥哥,你这是去哪了?不是说去京城看看么,如何便成了这副样子?”
苏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够狼狈的,便不好意思的道:“也没什么,走了一路,灰尘太大。”
珠珠:“天都这么晚了,我爹娘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就在这等着吃饭吧。”
苏幕从怀中掏出糕点,递给珠珠,“也没给你们带什么,这个就当是一点心意,可好吃了。”
珠珠不客气地接过糕点,苏幕继续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还得去把家里收拾收拾。”
珠珠见苏幕确实不想要吃饭的样子,便点头道:“等会我去帮你一起收拾,城里那么远,走了一路想来你也累坏了。”
苏幕莫名有些感动,,眼眶便有些湿润,好在有夜色的掩护,对面察觉不出什么,便赶紧装作不在意地道:“嗯,我先回去了。”
“等等!”珠珠已经是蹦跳着跑进屋里,转眼间便捧了一捧果子出来,“我又摘了些果子回来,你爱吃的,你拿点过去。”
苏幕接过,赶紧低头转身走开,珠珠一家是他来到这世界第一次遇到的好心人。
晚上珠珠果然是来到这儿帮着收拾打扫,一边打扫一边新奇:“幕哥哥,你家书房真是气派居然全是书籍。书院的老师怕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书。”
苏幕挺想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想想自己连书生都算不上。
“呀!这是什么?”
昏黄的煤油灯下,苏幕看着珠珠手里抓着一把的金叶子,不由得眼睛有些发直。
放下正在调拭煤油灯的手,镇定地走向珠珠,取出片金叶子,用牙齿咬了一咬,果然是真金。
珠珠羡慕道:“想不到幕哥哥家中有这么多的金叶子,难怪家中藏书这么多,而且都不用干活。”
苏幕再看向珠珠手中的那本书里,此时正打开着,里面金灿灿一片,原来这本书是空心的。
两人再找遍所有的书和竹简却再也找不出一片金叶子,但是就这一书的金叶子也够一个乡下人活一辈子了。面对这突然而来的莫名之财,苏幕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拿出几片金叶子给了珠珠。
珠珠却是一惊,赶忙摇手道:“幕哥哥,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可以要,你正是困难的时候,有了这些你就是这辈子不做事也尽够用了。”
越是这样,苏幕越是不好意思,见者有份么,拉了珠珠地手过来塞进去再合起来,“就当是我谢谢你们这么多日的照顾。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反正我也花不完。”
珠珠的脸突然有些红了,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甚是妩媚。
静室相对,两两无言。
珠珠一个激灵,将金叶子塞回苏幕手中,“幕哥哥,这边也打扫得差不多了,明日,明日再来帮你打扫吧。”说完不待回应已经如兔子一般利落地转身回走。
苏幕见这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
今晚心情真是好啊!果然运气差到极点会好转!
当晚睡觉心情都仿佛在云霄之巅,梦中的自己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正当自己与美人同榻缱绻之际,外面有人不识相的敲门,苏幕大怒,用尽力气吼出一句,
“滚!”
话音刚落,人猛然间清醒,刚刚这是在做梦啊!梦中居然如此真实。一个“滚”字居然被自己给说了出来,可见心情确实不美妙。
正在惋惜刚才的美梦,却听到门口“笃笃”的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果然是有人在敲门!
平复下心情,这个时候来敲门的是谁?莫不是珠珠?这姑娘就是太热心了些。其它没毛病。
外面太阳已然高高升起,想也知道昨夜睡得有多香有多踏实。
晕乎乎地走向门口,找开门插。“珠珠啊,一大早的......”
突然就顿住了,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酒楼碰见的柳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