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文宣带了两兄弟到了一家叫锦绣阁的绸缎庄,据说是洛阳最好的绸缎庄了。宁文宣和孟扬星各自找了个裁缝师傅,研究自己中意的款式去了,孟省看着众多的料子却有点拿不定主意。
“太普通了,怎么显得出我的威风呢!”
孟省一边嘟哝着一边到处溜达,逛着逛着来到二楼一间挂满皮草的展示厅里,孟省抬头就看到正中央挂了一张威风凛凛的大虎皮,虎头虎尾俱全,一看就是高档货啊。
孟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不禁开口问道:“伙计,这虎皮怎么卖啊?”伙计笑道:“回少爷,这可是个宝贝啊,据说是一位武林高手一掌打死的,全身没有一点瑕疵,历来是作为本店的镇店之宝在这展示的,没听说过要卖啊,再说也没人用虎皮做衣服的,您是不是再逛逛?”
孟省道:“你先别管,说说看啊,又不会少了你一块肉。”那伙计笑道:“哟,少爷,瞧您说的,具体价格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前些时候一位客人出了五千两银子老板也没答应。”
孟省一下子被噎住了,又开口问道:“那,有小号的虎皮不?有破损的也没关系。”伙计迟疑道:“这我得去问问,您稍等。”
隔了一小会,伙计回来了,手里拿了块小老虎的皮子,大概有那个大虎皮的三分之一大小。伙计给孟省回道:“哟,少爷,还真有,就是脑门正中有个大口子,品相差了不少,不知您怎么看的呀?”
孟省一看非常高兴,忙叫伙计喊了个裁缝师傅过来,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通要求,裁缝师傅听的非常吃惊,连边上的伙计也是一脸的诧异。最后裁缝师傅总算也听明白了,告诉孟省能做出来,讨价还价一番,以三百两的高价把事给定下来了。
宁大表哥拿着账单,吃惊道:“我和扬星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两,你的就三百,你是买了一年的衣服?”
孟省抱了宁文宣的手臂撒娇道:“哎哟,我的亲哥,就一件而已,算我欠你的行了吧,别小气啊。”宁文宣叹道:“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弟弟,我对自己亲弟弟都没这么好过啊,真是的!”
既然出了家门,三兄弟也没打算早早回去,溜溜达达的跟着宁文宣来到邱英华家中。
邱英华家住在洛阳城北北市坊邱家巷,邱英华家祖上出过武官,这老宅看起来颇大,不过有些破败了。三人来到后院的一处破墙处,就听到后院有笑声传来,大表哥回头笑道:“看来都在啊,我可等不及了,就这进去吧。”说完就从这破墙的豁口纵身跳进去了。
孟扬星一看,心想:“够随便的,不太好吧,”有点犹豫。孟省手里拎着两大坛子酒,虽然不累,但也够烦的,见状大合心意,嗖的一声也窜进去了,孟扬星无奈只好随着进去了。
穿过一片竹林,三人就看到一棵老槐树下的四五个青年正在嬉笑斗酒。孟省一声欢呼,双手一抛,两大坛子酒呼的一声朝王峥飞了过去。只见王峥双手伸指在酒坛上一点,两个坛子就转向朝另外两个青年飞去,两人大喜接住了,拍开坛口就把十几个大腕都斟满了酒。
孟省大呼道:“诸位哥哥好啊,小弟我可想死你们啦!”王峥喜道:“扬星和省弟都来了呀,这可稀奇了啊?”接着抱起孟省往高处一抛,孟省也不含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王峥笑道:“两年不见,个高了,功夫也见涨啊,不错不错,来和哥哥吃三大腕酒。”
孟省也不啰嗦,结结实实的和每个哥哥敬了一大碗酒。孟扬星也三大碗下肚,酒劲往头上一涌,脸蛋马上变得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孟省脸色都没变一点,不禁心里大骂:“你个小变态的。”
钱景辉吃惊道:“省弟不但学业可喜,连酒量也是一日千里,未来天下英豪之中,必有你一份啊。”孟省的脸皮在当世也是一等一的,听了这话也不禁双颊微微一红,连声谦虚道:“过誉了、过誉了,可不敢当、不敢当。”
众人好奇一问,才知道孟省在刚过去的二月县试里轻松拿了个头名,孟扬星也顺利过关,两人以十岁年纪就在学业上有如此成就,大伙不禁大为佩服,都更着意的和孟氏兄弟亲近了几分。
闹腾了半天,孟省笑吟吟向邱英华问道:“邱大哥,娇儿姐姐如今可好,这都两年啦,不知邱大哥可曾抱得美人归啊?”大伙一听孟省这话,不禁一阵瞎起哄。宁大表哥摇头晃脑的笑道:“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郎情妾意啊。”王峥说的更过份:“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啊。”
邱英华无奈苦笑道:“娇儿姑娘虽说对我青眼有加,可我们一直都是发呼情、止呼礼的,万万没有兄弟们说的那么夸张,再说我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家贫如洗,又有什么办法为她赎身呢,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邱英华对孟省道:“哦,对了,上次的事还没谢过省弟,不如这样,为兄家中倒有一箱子旧书,兄弟不嫌弃的话,就都送于兄弟啦。”
孟省推辞道:“邱大哥家传之物,小弟万不敢接受啊!”邱英华摇头道:“为兄也是看省弟将来定会读书有成,书籍此物,到了兄弟这样的爱书惜书之人手中,才算是真正的归宿,再说这些书不过是些杂书,也不值几个钱,省弟就别推辞了,不然邱大哥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省迟疑的看了眼宁文宣和孟扬星,宁文宣笑道:“就别客气啦,将来弄个金榜题名,就算答谢邱兄高义了不是。”孟氏兄弟也不再矫情,双双起身对邱英华抱拳施礼道:“多谢邱大哥抬爱,定不负邱大哥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