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着无尽的黄沙漫天飞舞,太阳就像是一个大火炉,要把这沙漠上的一切烤熟,远近起伏的沙丘是这狂风的雕琢,柔美也让人绝望。这里本不该有任何东西能够生存,可是现在却有三个人在移动,他们步履艰难,却毫不停歇,他们似是有明确的目标,在这几乎到处都长的一样的荒丘上里坚定的前行着,他们的任务是要找一个人。没错,他们在找的就是不落月,这满天飞沙的荒漠便是不落月的梦,而三个人便是龙又年找来的京城里的顶尖瞳术师,他们通过不落月的眼睛进去了不落月的梦里,已经来他们便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他们知道这就是瞳术里的禁术“大漠飞沙”,他们已是顶级的瞳术师,却也不由的赞叹起这术的宏大,稳定和残忍。
终于他们隐约的看到有什么东西站在这满天的飞沙之中,三个人紧走两步赶了上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人,黄沙已经埋到了他的腰,只有半截身在露在外边,他撕下了身上的部分衣服把自己的头部包裹这,浑身上下只露出鼻子在外边呼吸,这样可以减少太阳的灼烧个防止水分流失,显然他在用一切方法来对抗这恶劣的环境。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沙撕裂露出了已经龟裂溃烂的肉来,那龟裂溃烂的程度已经让三位瞳术师不能想象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个活人,他的脸颊、锁骨等突出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三个人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不落公子。”一人轻声的唤道,他们觉得大声一点都会让眼前的这个人更加痛苦。
不落月没有说过,只是轻轻的点头,他似乎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们是龙将军派来的。”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快些离开,不然会陷进来。”不落月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嘴唇已经溃烂掉了,声音沙哑而虚弱。
三个人看着眼前的不落月,连说话也不忍在让他说,他们围拢在一起把不落月包在他们的身体之下,然后就开始念咒语,他们想把不落月带出这梦境。
“别。会导致梦裂,把你们也困进来。”不落月说。
三个人听了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替不落月遮住风沙和灼热的阳光。一人解下随身的水袋,递在不落月的嘴边,不落月摇摇头。他现在已经喝不下水,而且在这个术里水并不能消除他的痛苦,就像他用衣服遮住他的身体并不能减轻他的痛苦一样,他是后来才明白的,在这术里他只有被烈日和狂风撕裂的结局,与之相关的只有时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落月又说。
“我们进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不落公子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你们赶快离开吧,回去于龙将军说,我不会有事的,我能出去,只是等时间。”不落月说这些话似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三个人不知道不落月是说的真话,还是在安慰他们,可是离开确实是有必要的如果他们也陷入了这梦中,那会是夜怎样的模样,现在的不落月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们未必能像这个人一样坚强。
他们出了不落月的梦,眼前是三张热切的面容,龙又年、龙佩玉、青萝。
他们已经在梦里呆了了一整天,可现实才过了一刻钟,他们都没有勇气去想梦里的那个人已经受了多久的折磨。
“公子可还好?”青萝马上上来问。
“不是太好!”三个人中为首的人道,他即使这么说也已是对青萝的莫大安慰了,他实在没有办法说梦里的不落月是“并无大碍”。
“那有办法把不落公子救出来吗?”龙又年问。
“属下无能,这困咒求只要试图带走宿主就会出现梦裂,到时候后果更加严重!”
三人听了瞬间面色凝重。
“不过不落公子说他有办法出来,只是得等时间。”瞳术师又说,他并不确定这话可不可信。但总是对面前这三个人嗯安慰。
“等什么时候?”
“不落公子没说!只说请龙将军放心。”
“好,那谢过三位了,请先下去休息吧。”龙又年思索良久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三人说罢施礼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龙又年、龙佩玉和青萝。
“青萝姑娘你照顾好不落公子,佩玉家里的事情你照顾好!”龙又年说。不用说他又得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今天他已经动用了禁军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去找无面候和花月容,可是京都如此大要找到两个如此狡猾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他跟花近客约定的时间是三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了,要是到时候再解决不了这事情,不落月他怕也保不住了,他即使再喜欢这个年轻人,也不能因为他使帝国这艘大船出现动荡。年轻的帝王本来根基就不稳,此刻正在施恩扎根之际,做为帝王的左膀右臂跟是不能节外生枝,这些年龙又年一直是低调做事,配合王上广施恩泽,拉拢人心,而自己的得失却从不计较,他的禁军统制虽在大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实力。可是在名义上却并只是一个中级将军,而做为开国将领而且是立下赫赫战功开国功臣别走都已经封侯封爵了,而他龙又年却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那怕一点的封赏,王上几次给他也是婉拒,“先帝知遇之恩,臣万死不足以报,愿为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奢望王侯之爵位。”龙又年如实说。
九天宫里无面候那极尽奢华的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女人,花月容,她正独自坐在梳妆台之上,欣赏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不由的得意的表情浮上脸颊,那是她迷倒无数男人的武器,她现在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迷倒在她的回眸一笑之中了,她想着那些可怜的男人更加得意了,可是她得意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僵硬,因为她现在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她昨天刚见过的人,噩梦一般的不落月,花月容见过的少年英雄也不少,可还没有见过如同不落月这样让她无法释怀的,风趣的人不少,可怕的人也不少,可像不落月这样让花月容觉得又风趣又可怕的却只有不落月这样一个。她还记得不落月昨天跟她说话的眼神,那在绝境中散发的光芒都让她不敢直视。
“他总算是个了不起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花月容想着,她竟然在心里放不下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