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沈木易,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娶我好不好,你娶了我好不好!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出租车上的沈木易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缩了缩。可眼下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师傅,麻烦快一点。”
“好嘞,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大好,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叔听口音是个北方人。
“……”
见他没说话,大叔自顾自开口道:“拉了这么多年活儿,我什么人没见过,看小伙子你这样子,不是失恋就是失业了。听大叔一句劝,人生在世难免坎坎坷坷,切记珍惜身边人。”
沈木易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司机大叔笑了笑。大叔也是一笑,没有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大叔几次目光瞟过后座的乘客,后面的乘客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一身西装整整齐齐,就上车这几分钟,他至少看了四五次手机。
他收回目光,很明显,对方是在等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一种。
现在是凌晨三点,这个时候的他这么焦急地,不惜三倍价格打车去机场,甚至连当面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沈木易心想,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以后,他不会再管任何事情,好好地和她生活。可不知道为什么,沈木易总是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旁人看来,沈木易完全就是人生赢家,无论学生时期还是现在,他无疑都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当然,他也已经遇见了她,一个让他想相伴余生的人。沈木易目光暗了三分,阿黎,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
“呵呵,看吧,他又抛弃你了,又一次。”一个女人坐在凌乱的客厅,旁边是一地的红酒。
她千杯不醉,但现在的她宁愿自己一杯就倒。“沈木易,这样好玩吗?一次……又一次。”她忽然用力将酒瓶往前面砸去。
“啪!”玻璃碎片混合着红酒流淌开。黎晨苦笑,手撑着地上想要站起来。
“嘭。”也许是坐了太久,也许是酒精的麻痹,她一下子又坐在了地上。
尝试了几次,黎晨一个踉跄终于站了起来。“我不会让你再抛弃我,一次……也不会。”她喃喃道,不知道在说给谁听,“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黎晨拿起空调的遥控器,将温度调到17度,随后走向浴室打开了水,水一点点充满浴缸。她笑了,跌跌撞撞得去房间,忽然一下子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
她没有反应,拉开柜子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一盒不知道什么东西。随后踉踉跄跄地返回浴室,在这过程中,黎晨还顺手抽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黎晨含糊不清地一遍遍重复着。她光上浴缸的水,拆开手中的盒子,将瓶子里的药直接倒在嘴巴里,也不顾掉在地上的三五颗,就这样爬进了浴缸。
“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她嘴里念叨的仿佛是段魔咒,一点点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黎晨静静地躺在浴缸里,水果刀已经被随意地丢在旁边,鲜红的液体衬得刀刃更加冰凉。
药物的作用一点点发挥出来。黎晨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生命的一点点流逝。此时的她显露出她很久没有过的放松,就这样躺在浴缸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这二十多年来,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安全感。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她知道怎么死得最安详,在疯人院三年的隐忍下来,她总是会忘了自己到底是在装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疯了。
三年,她从反抗到顺从,再到隐忍,她骗过了他们,骗过了医生护士,甚至骗过了仪器。如今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她讨厌这种感觉,也讨厌被抛弃,被放弃的感觉。
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活着?
生命的流逝不禁没有让她清醒过来,甚至一点点沉迷于此。清醒?或许她根本一直都是清醒的,而她现在做的,确实是想结束自己的痛苦。
我走了。
——致抛弃我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