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经书失窃之谜
1
解开布袋上的绳结时,一个被塞住嘴巴的小和尚——觉永“支支吾吾”喊叫着,眼睛里填满了惊恐之色。
原来,他被那蒙脸的怪人装进口袋,挟在腋下颠颠簸簸走了一阵后,便被随意扔下了。
他知道的事情好像也不比另外一个和尚多,只是受到的惊吓不少(天晓得那个怪人为何要故意吓他这一遭)。
可是觉永至少听到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他听到那个怪人对挟在另一条臂下的蓝婆婆说:
“你孙女找到了!”
并且,觉永和尚觉得那个怪人的口音就像一声闷雷。
虽然这个消息很重要,但是仅凭这句话还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蓝婆婆口里的孙女究竟是哪一个呢?事实上,她连孙女都没有,总不会是我吧!我觉得,没有找到蓝婆婆之前,这个线索暂先可以放一边。
除此之外,觉永和尚便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线索了。
大家都没想到,昨晚诸葛飞燕的事情尚无半点眉目,今晨却又添这几桩棘手的新案,因为不能确定有无人伤亡,加上失踪的诸葛飞燕、觉池、蓝婆婆,后面的查找工作还得继续进行。
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却不多了。
别忘了,今天中午还有一桩更加艰巨的任务哩——白衣法会的举行!
法渡禅师安排僧人们继续在寺院里搜寻,我和李重慈伯父则随他进入居士院会客厅商议对策。
一进会客室的门,法渡禅师便向我们俩深施一礼(好像特别庄重),他用充满悲愤的语调说:“山门不幸,出此孽徒,让老友和姑娘见笑了。”
李重慈赶忙好言宽慰。
“重慈兄真是宅心仁厚,事到如今,老僧以为,觉池的事情不能再向两位隐瞒了,虽说不甚光彩,但不能因一时的蒙羞,坏我佛寺百年的德行。”
“大师不必自责,若是与我等确无相关,还是不要讲为好!”李重慈又说。
“不,还记得猴子吗?”法渡禅师摆摆手,“就从这只猴子开始讲起吧!”
这和尚却已下定丑事外扬的决心了。
2
谁能料到,看似平静祥和的白云禅寺里竟还发生过这样一段曲折的故事呢!
大约十天前的一个晚上,寺院衣钵僧觉池的房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后竟还跟着住持法渡禅师,觉池正在喂他的猴子,禅师对他说:“猴子老僧替你养,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和这位朱先生一起找回寺里丢失的如意宝珠。”
“什么,如意宝珠丢失了?”觉池惊得大叫一声。
“是的,在宝珠寻回之前切勿声张,还有,不可轻信寺里的每一个人。”禅师吩咐道。
于是觉池和尚便和这位朱先生秘密展开调查,仔细搜索寺里的每一寸土地,后来朱先生得出惟一的结论:
寺里有内贼。
大师问宝物的下落,朱先生说宝物已转手,若是幸运,三日内可寻回;出了三日,恐永无机会。
此后,这件事便一直隐藏,寺内只有法渡禅师和觉池两个人知晓。
那么是什么宝物才值得他们如此掩护,丢失的如意宝珠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相传如意宝珠出自摩竭鱼的脑中,也有龙王之脑一说,为如意轮菩萨、地藏菩萨等所持之物,又叫“摩尼宝珠”。
宝珠长什么样子,禅师只字未提。
答案随后揭晓:
原来如意宝珠仅仅是个幌子而已,真正失窃的宝物是一个盒子,禅师说,那盒子里不但有一颗价值连城的悬珠(也叫夜明珠),更重要的是,有一粒真正的佛祖舍利呢!
这盒子保存的地方只有禅师一人所知,然而它就这样诡异地丢失了。
到了三天头上,朱先生又来寺里找觉池,这一次,他向觉池提出一个意外的要求:
借猴子。
理由是宝珠的行踪被他找到,但是要从坏人手里夺回宝物绝非他俩所能,为此朱先生想到一条智取的妙计……
到了这天中午,觉池牵上猴子,跟着这位朱先生,双双来到墨河市最大的商务酒店狮子楼……
故事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深深感叹世事的离奇!后面的情节便是我亲眼所见了,但是我仍然耐着性子听禅师讲完……
朱先生把觉池引入一楼的某间客房里,随后他牵着猴子上了电梯,临走时告诫觉池千万不要开房门,也不要在房门口走动,总之不能闹出丝毫动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朱先生回来了,他打开窗户,过了一阵,猴子果然从窗户爬进来,爪子里捧回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木匣子。
“那个匣子正是本寺丢失的宝物,朱先生和觉池将它送回时,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
禅师说。
3
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在狮子楼遭遇猴子的经过告诉了他们,并且再三声明不是我偷的宝物,否则我怎么会主动坦陈这件事。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了,只是为这充满意外的巧合感到匪夷所思罢了。
我问大师朱先生是什么人,法渡禅师说是经省佛教协会之手秘密请来的一个私家侦探。
“这种事情哪敢公然声张,否则以后别指望佛寺有宁静之日了,”法渡禅师边说边看了李重慈一眼,“因此这件事连重慈兄也隐瞒了。”
“朱先生——”李重慈刚想开口,却被我抢了话题,看到他想说话,我赶紧打住了。
说实话,刚刚还急欲了解觉池和尚的事情,这会儿反而放松了,对这个神通广大的朱先生我倒是生出了满脑子的兴趣。
就是这位朱先生的出现,给这座古老佛寺带来的巨大效应简直不亚于一场大地震啊!
就是从那天起,法渡禅师对寺里的僧人开始产生了戒心,但是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人永远和他站在一起——那就是觉池。
“对他便如同是对老僧自己一般,如果觉池此刻能坐在这里,我们也不必如此狼狈。”
瞧他对得意弟子的这一片赞赏之情。
此后几日,法渡禅师一面不露声色,一面却派了觉池暗中查探,甚至利用猴子来侦查疑犯的行踪,“果然,到前夜你派人送诸葛姑娘上山时,老僧脑中已渐渐有了些眉目,就差他再犯一次过来佐证了。”
法渡禅师略带遗憾地说。
“那大师所怀疑之人,刚刚是否出现?”我问了一句。
法渡禅师点点头。
“可有异常表现?”
“有,当然有。”禅师说。
“哦?”我惊异地说,“那您还等什么,难道非要等酿下一个苦果?”
“你错了姑娘,”法渡禅师轻轻一叹,“能坏一锅汤的绝不止一只老鼠,我把这只老鼠抓住,背后那只虎视眈眈的猫就不会出现了。”
“对了大师,”我正想问下去,忽然感觉这一阵法渡禅师说话竟像变了个人,难道不同面孔之间的转换也是一种试探的手段?
“对对,”我发现自己愣住,不好意思地笑笑,“您说派觉池师父暗中进行调查,是不是夜闯观音殿也是事先的安排?”
禅师点点头,“当然,老僧正要说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