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异样,岑苏微微唤到:“千羽上仙?”
她回过头,面容沉郁思索了片刻,对岑苏说到:“你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见到亭子之后往右走就是正殿,去正殿里找青玄上神,就说我喊他火速来此。”说完,她拨开面前的翠竹,向着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刚踏出两步,又扭过头看着身后一脸迷茫的岑苏,说到:“若是找他不见,就喊这几日坐在帝君位置上的紫薇星君来一趟。”
岑苏看她一脸严肃,自知怕是有大状况,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说完,赶忙沿着青石小路跑了下去。
拨开面前的翠竹,往前走了大约百米,昆仑宫的结界赫然矗立在面前,她看了看,又敲了敲,这般高耸坚硬的结界还真是世间少有。之后,她轻轻抬起右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右臂,随着四周空气的一阵流动,就见一只通体幽白,好似水汽一般的镯子显现在了有着透白肌肤的手腕上。
“老祖,多有得罪了。”
话音未落,面前的结界哄的一声碎出一个大洞,结界外凛然的寒气伴着昆仑山的大雪铺面而来,那凉意好似一把把利刃,从她柔滑的面庞上呼啸而过,吹的她生疼。而面前漫天盖地的大雪中,一个好似人形的雪堆便是那血腥味的来源。
她顶着凛冽的大雪,走过去扒开那小雪包,一个人竟然趴在那里,满身是黑色凝固了的血污。她把他翻过来,看到了那腹部一个大窟窿,就在她伸手触碰的一瞬,那人竟然拼尽全力说了一句:“别碰,有毒。”
这个人伤成这样,不仅没死,还有这说话的力气,这点倒是另昭月没有想到。她摸出乾坤袋里一瓶回魂丹,倒出来五颗,容不得这个人反应,掰开嘴就塞了进去。
“对不住了。”说完,她站起来用手拉着他的双肩,从雪地上沿着来时的足迹,一点一点的把他往结界里拉了过去。
原本在别院中看书入神的扶辰,是被一阵特殊的灵力波动分了神。那灵力至阴至纯,纵然只有一瞬间,也被他捕捉到了气息。
她这般费力掩盖身份,为何此时会露出她那无上法器的气息?
虽然只有那一丝丝,也仅仅持续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扶辰已然确定,方才那气息定然是只有上古月尊随身的大法器才有的波动,那法器同她一样至阴至纯,乃是世间极夜力量所孕育的无上神器,名为月光。
未曾多想,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前脚刚踏出屋门,就看到笼罩整个昆仑宫的结界微微一抖,弱了许多。
莫非是打穿了鸿钧老祖设的结界?
他眉头一皱,径直冲着波动的源头踏云而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昭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拉着那满身血污的男子入了结界。
那模样,说不清是谁拉扯着谁,男子的手臂晃荡来晃荡去,有意无意的触在昭月的身体上。他踏在云上眉头紧锁,看看结界上一个圆弧形的大洞,又看看身下满头大汗的昭月,别提有多不爽。
他向来不对女子之事上心,可眼下看到这上古月尊拉拉扯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这个女人是不是忘记了她是个有未婚夫的人?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想什么样子?!
看着那斗大的昆仑宫结界上的窟窿,抬手一挥,那窟窿便闭合上了,方才还呼呼灌风,一下就温暖了起来。
昭月被吹的生疼的面颊终于是得了一丝缓和,抬头看着已然被修复完好如初的结界,冲着头顶上踏云而立的他笑了起来:“有劳星君了。”
原本他就紧锁的眉头此时更加拧的厉害,一脸铁黑,没好气的说到:“扶辰。”
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喊的他尊号:“是是是,有劳扶辰了。”
而后,当着扶辰的面,刺啦一声撕开了那男子的上衣,那肌肉结实的发散着小麦色的上半身就这般暴露在了昭月同扶辰的面前。
立于云上的扶辰,眉骨突突直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是娴熟的从他心口注入一股灵力,两只手掌在他前胸不知道霍霍个什么样子,而后取出一个小瓶子,一通操作之后,就见那人吭哧吭哧咳嗽了几下。
昭月抹了一把额头,瞅着这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男人,松了口气。
将手中那个小瓶子,很是谨慎的收进了乾坤袋中。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头顶的男人那快要杀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后背,若是测个温度,怕是能同北荒那极寒冰窟一较高下。
伸手探了探鼻息,昭月松了口气,笑着同头顶上的扶辰说到:“扶辰来帮我个忙吧!这人……”
扶辰抬眼看了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那般衣着定然是魔族皇室,想到她方才的动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未等她说完,便毫不客气的说到:“不帮。”
莫名其妙拉扯一个男人就罢了,还要让本君一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
这个女人是天然呆?对自己的身份毫无自觉?
昭月眨巴眨巴眼睛,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双唇抿了抿,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扶辰拂袖而去,一溜烟不见了。
此时此刻,她一个人拉着地上那已经失去意识的健壮少年的双肩,汗水从面颊两侧缓缓流落,滴在他满是血污的面庞上,后腰也因为一直弓着酸痛不已,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方才扶辰的那般回答,干干脆脆的两个字,不帮。
这个狗屎星君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自己可是上古月尊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竭尽全力讨好一下,抱个大腿以防日后有求于人么?
这个星君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关键时刻不出手,画风不太对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冲着他离开的方向,昭月大喊道,却没有丁点回应。
片刻之后,她哑然愣在那里,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咬了咬牙,值得弯下腰继续用力拖了起来。
“这星君,臭狗屎,冷面阎王,了不起啊!要不是被你抓着睡觉的把柄,早就揍你一顿了!日后若是被人打成什么重伤,可千万别来求我救你!我!也!不!帮!”一边拉,一边嘟嘟囔囔的絮叨着,回头看着还有十几米,昭月直起来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她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干这种体力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能这般劳累,腰酸背痛不说,还满头的汗水哗哗的流。
好不容易是拉到了那青石板小道上,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呼呼的喘气:“狗屎!臭屁星君!气死我了!”
“已然帮你补了这鸿钧老祖的结界,还要我帮你扛男人不成?”
显然,她未曾料到扶辰竟然没有离开,且还站在她身后,突然而来的一席话语吓得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明明是个大活人,站在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