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号称野狼大队第一连,连续十年蝉联先进连队,并不是占了编制上排名第一的便宜。这些年,一连在大队搞得风声水起,独占鳌头,主要是靠手下兵强马壮,人心思齐。小黑要是清楚一连的底细,就不会轻易发起挑战。
高一点给小黑介绍完三个对手的情况,摇了摇头,有些气馁。反观二连这边,除了小黑和高一点能派上用场外,其他几名战士,和对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小黑微微昂着头,神态倨傲地扫视了一下对手,回头问高一点:“三个人中,谁的实力最强?”
高一点说是彭家宝。
小黑沉吟了一下,回头对吴大富说:“你跟彭家宝打。”
吴大富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小黑。“让我跟他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要输吗?”
“你尽管输就行。”
“既然要输,为什么非派我去不可?”
“因为你最怕死,最不经打,我要让他们赢得更轻松,明白了吗?”小黑紧紧地盯着吴大富,生怕他不上一样。
吴大富说:“你在水库里救我一命,我本来想让我老爸给你发点奖金,这回让我出战,那奖金就不用发了。”
“把你的奖金留着捐希望工程吧。”小黑接着问高一点,“剩下的两个中,哪个你有把握?”
高一点面露难色,“挺难,不过,估计能跟赖军宏打个平手。”
“实力相当,那就看谁的脑瓜子好使,明白吗?能不能赢,关键看你这儿。”小黑说完点了点高一点的脑子。
到底要怎样动脑子,高一点却不明白。此时,一连彭家宝走上来,咄咄逼人地问小黑,“王连长,不知哪位陪我练练,你们选好人没有?”
吴大富站了出去。
彭家宝不屑地看着吴大富,对小黑说:“你们派他来跟我比?那我情愿不比!”
言下之意,吴大富的出场,是对他的侮辱。
吴大富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小黑冷冷地说:“你可以不比,但你得承认这一场你们输。”
彭家宝说:“那不行,要比,我跟你比。”
吴大富终于忍无可忍,朝彭家宝冲了过去。
“有种你先把我放倒了再说。”吴大富一个助跑,冲过去,本想抱彭家宝的腿,没想到彭家宝顺势一闪,双手在吴大富背后一带,吴大富的身体飞了出去。
这叫四两拨千斤。吴大富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高一点和甄美南跑过去,扶起吴大富。吴大富抹了抹脸上的土,又向彭家宝冲过去。可惜连彭家宝的衣服也没摸着,又是一个狗吃屎,这一次比上回摔得更惨,鼻子和嘴里都渗出鲜血。
彭家宝不屑地指着吴大富,“起来,我们再打。”
吴大富缩头乌龟一样趴在地上,“打死我也不起来,我认输。”
一连人一阵哈哈大笑。赖军宏上台,对小黑等人说:“我看下边也别打了,你们都认输吧。”
高一点走向前场,指着赖军宏说:“我跟你打。”
小黑没想到高一点会主动去叫阵,想拦已经来不及。这时,赖军宏被刘一豹叫住,对吴战使了一个眼色,吴战会意地点点头,走向前场。
田忌赛马的道理,不光小黑懂,刘一豹也懂。这一局,只要吴战能打败高一点,后面就不用比了。
高一点也没想到上来的是吴战,一时有些懵,回头看小黑,小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高一点明白,要想战胜吴战,必须靠智取。到底怎么个智取法,一时也没主意。
吴战说:“我们怎么个比法?”
高一点见吴战的身体比较强壮,而自己偏瘦,身体比他灵活,于是说:“我们划个圈,谁先出这个圈,就算谁输,你看行不行?”
吴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高一点用石头在场中画了一个大圈。两人上场后,吴战一心想把高一点往边线逼,而高一点就在里面不停地兜圈子。几个回合下来,场中的吴战没着急,场外一连观战的人着急了,齐齐吼着:“抓住他,抓住他。”
好几次,眼看高一点的脚就要踩线了,最后都灵巧地闪了回去。
吴战不愧是获得过野狼大队“勇士”称号的人,心理素质不错,一点也不着急。最终将高一点逼进一个死角,高一点想躲已经来不及,前边被吴战宽大的身躯封住,吴战只要向前一顶,他非得出线不可。就在这时,高一点一猫腰,本想伸手抱他的腿,没抓住,却将他的短裤带了下来。吴战看见自己的裤子被扒掉,虽然在场并没有女性,但出于本能,伸手去提自己的裤子。这时,高一点抱住他的腿,一个扛摔,将他扔出了场外。
二连的兵一阵欢呼,冲进场中,将高一点抬了起来。吴战爬起来,要进场与高一点再战,却被二连战士拦住。
刘一豹的脸气得发青,对小黑说:“你们二连太下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这一局不算,重新比!”
小黑也没想到高一点胜得如此侥幸,挺着笔直的身板,昂着头,对高出他许多的刘一豹说:“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堂堂一个大连长,也能说话不算数?还有一场,我在这里恭候,是刘连长亲自来,还是派别的高手来?”
刘一豹的脸气得发绿了。
小黑与赖军宏这一场,成了决胜之战。一连的兵将先前高一点画出的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伸长脖子,屏住呼吸,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想看看,在报纸上被吹得无所不能,而回野狼大队又出了不少洋相的小黑,到底有什么身手。
赖军宏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场之后,试探性地发出几次攻击,感觉小黑的攻击性并不强。毕竟自己的个头比小黑高出很多,手臂也很长,只要发出攻击,小黑近不了身,于是大起胆子,打出了一系列组合拳,有好几次,都击中了小黑的头部,引得周围的兵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在赖军宏越来越犀利的进攻下,小黑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赖军宏放开先前的拘谨,越打越轻松,戒备得没有先前那样严密。就在他准备抓住机会给小黑一个重拳将他击倒的时候,小黑抓住一个空裆,突然近身,神出鬼没地飞起一腿,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赖军宏的颈部位置。
这就是传说中将“米国”鬼子踢倒在地一个小时爬不起来的绝世腿法,这就是后来誉满野狼大队的“红烧猪蹄”,今天第一次展示,遗憾的是,很多人都没看清楚。
“啪”的一声,赖军宏应声倒地。现场一片寂静,好多人都没看清那一脚是怎样踢上去的,个个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赖军宏。
小黑回头若无其事地对正愣神的刘一豹说:“不用惊慌,一个小时以后他会自动醒来。”
在通往蓝军司令部的崎岖山路上,除小黑以外,二连几个战士,个个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此时小黑和二连的兄弟并不知道,在一连的营地,围着昏迷不醒的赖军宏,全连上下快要炸了锅。
连队卫生员上下检查了个遍,也没找到原因,在赖军宏的人中穴上掐了半天,也不见醒,最后无奈地对刘一豹说:“要是大脑软组织受到重创,那就麻烦了。”
刘一豹的心里一抖,狗日的小黑,下手不会这么毒吧?要是真伤到大脑,赖军宏这辈子就别想醒来。
刘一豹想起小黑说的那句话,“一个小时以后他会自动醒来。”他才不相信小黑的屁话,现在已过去快四十分钟,如果不及时救治,赖军宏真要有个好歹,他可担当不了这个责任。于是赶紧指示将赖军宏送往后方医院,然后咬着牙大骂:“我的人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
卫生员准备好担架,正将赖军宏往担架上抬。这时赖军宏突然睁开眼坐起来,将抬他的战士吓了一跳。
赖军宏不解地望着抬他的战士,“你们这是要干啥?”
抬他的一个战士说:“狗日的,你这不是诈尸吧?”
赖军宏跳下担架说:“你才诈尸呢,到底怎么回事?”
战士们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跟赖军宏讲他昏迷的全过程。
刘一豹看到赖军宏醒来,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表,心头惊呼,时间正好一个小时,狗日的小黑,他练的什么绝技,难道他真会巫术不成?
二连的兄弟此时并不知道小黑那一腿带给一连的震憾,大家边走边热烈地讨论着小黑的腿法。高一点无比崇拜地对小黑说:“连长,你让他在地上躺一个小时,是真的吗?传说中你让“米国”鬼子在地上躺一个小时也是真的?”
小黑说:“你不信,可以试试?”
高一点说:“我还是别试了,我不明白,怎么能让他在地上躺一个小时,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法术?”
小黑笑了笑说:“锤子个法术,你要学会了你也能做到。”
高一点兴奋地说:“我要学会了,一定将彭家宝的脑袋踢扁不可,狗日的太嚣张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用不了一年,我保证你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
其他几个战士也纷纷发表意见,“以后我们都跟连长学,成立个无影腿连,先将一连的孙子踢趴下再说,这口恶气不出,白当了这几年兵!”
小黑说:“你们就那点出息?一连只是我们的对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对手充其量是个战术目标,而敌人却是战略目标,明白吗?”
战士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们哪里明白小黑此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