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族的议事厅内,站着一大群人,脸上满是愤怒和震惊。
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精神利索的老人,此时正在闭目养神。
没人敢打断老人的沉思,但每个人都是一副焦急的样子,似乎在等待老人发号着命令。
终于,过了很久,老人才淡淡的睁开双眼,浑浊的老眼中却爆射出一道精光,锐利无比。
老人举起桌子上的小杯,想要喝一口酒,但送到嘴边时却停下来了。
“咔嚓!”
杯子四分五裂,锋利的碎片立刻划伤了老人的手,一道道黑色的血液缓慢流淌下来。
“家主!!”
底下的人纷纷惊呼道,想要上前查看伤势。
“不必!”老人举起布满血污的那只手,脸上平淡的表情此时变得异常痛苦,一滴不易被察觉的泪水轻轻被老人拭去。
这个老人,就是当今倭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的家主,德川正雄。
德川正雄是德川家康第十六代的嫡系子孙,继承了德川家康的封号“东照神君”,为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因此在他的手上,本来已经稍显没落的德川家族再度隐隐有着振兴的趋势。
这次他的孙子德川野郎死于李枫手中,让他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给倭国的所有警视厅放出消息,如果那个姓李的年轻人要是安然无恙的离开倭国,我将会血洗首脑府。”
底下本来还显得焦急的武士,听到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是何等的魄力,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大国首脑的生死。
但是谁也不会把这句话当做玩笑话,他们知道,德川正雄是有能力办到这个事情的。
一个留着一字胡的中年人沉默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执行这条命令。
德川正雄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样,后者立刻变色,站起身来,去到一个房间,一连打了数十个电话,向四面八方散布着命令。
在京都的某个警备森严的地方,首脑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人。
“什么事这么慌张,不是告诉你要冷静一些吗?”
说话的人,正是倭国当朝首脑,正在慢悠悠的练着书法。
年轻人神色凝重,先是连连道歉,但随即拿出一份文件,说道:“对不起首脑大人,但是这次的事情非常紧急!”
倭国首脑无意间瞥见了文件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首脑嘴唇颤抖,久久不能说话,末了,说了一句:“将军府那里的人怎么说,会保我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脸色悲痛,仿佛首脑已经是个死人一样。
首脑心如死灰,重新拿起那份文件,那份要自己命的文件。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按照德川家族人的指示,一定要把这个华夏来的人永远留在倭国!”
年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首脑如梦初醒,连忙爬起来道:“对,对,就这么办,快给我接倭国警视厅总部的电话!”
……
现在旋涡的中心、当事人李枫依然优哉游哉、像没事人一样,在酒馆品尝着小酒。
而一旁的左卫门心思复杂,哪里有心情喝酒,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还是在自己照看李枫期间,回去以后不得被天皇扒一层皮。
佐和子也如李枫一样平常淡定,依旧不紧不慢的给李枫倒着酒。
李枫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佐和子当年是最火的艺伎,就凭这份淡然,一般人就是遥不可及的。
李枫其实表面上淡定如水,但实际上大脑却在疯狂盘算,怎么处理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就在这个时候,大批的倭国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
这次带队的,是一个高级警视总监,足以看得出上面对这次行动的重视。
映入总监眼帘的是满地的狼藉,还有着随处可见的血污,显然这里发生了一场不小的争斗。
总监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不小的中年人,两鬓斑白,不怒自威,从他周围荷枪实弹的护卫来看,应该是个重要的大人物。
总监恭恭敬敬的来到这个中年人面前,问候道:“德川大人,是现在就实施抓捕吗?”
这个中年人立刻面露怒色,骂道:“你是废物吗?都出人命了,你还问我要不要抓人!”
于是,总监在自己的众多手下面前,被骂的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嘴,只是一个劲的弯腰道歉。
这个中年人是也姓德川,估计就是德川家族派来监视抓捕过程的执事。
总监沉着脸,任谁被骂了一通心理都不好受,他就准备将憋得气悉数撒在李枫头上。
“你的,杀了人还能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喝酒,真是当我们大倭国没王法吗?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总监看着李枫也不鸟他,更加恼火,怎么现在是个人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警视厅的总监啊!
几个警员干事就要抓前抓住李枫。
“慢着!”
李枫打断道,似乎有话要说。
“我和德川野郎是自愿的私人决斗,生死不论,凭什么抓我?!”
总监懵住了,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旁边的佐和子和一众酒馆的员工,也纷纷站出来作证道:“是的大人,我们都看见了,德川野郎自愿决斗,不许别人插手。”
总监胖乎乎的脸上再次露出迷惑的神情,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总监又回头问德川家族的执事大人。
“大人,这可怎么办,他们是自愿决斗的。”
德川家族的执事气的昏了头,直接当众给总监了响亮的一巴掌。
“八嘎!你是不想干了吗?怎么会这么蠢,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你管他是不是决斗,我们大倭国帝国的刑法有写这一条吗?决斗就可以逃脱王法?!”
德川家族的执事,万万没想到这个总监竟然会蠢得像猪一样。
不过这也是德川家族咎由自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