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能笑的出来,还真的得自掏腰包到精神病院去检查检查是否有受虐倾向。我一脸咬牙切齿的骂道,“秦嫣雪你个臭女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今天晚上姐姐不把你打成蒙娜丽莎我就跟你姓!”
“行了,杨溪,别在这里吹牛皮!”董晗翰毫不留情的揭穿我爱装大尾巴狼的本性,“今天你给我们好好表现,表现好了一切好商量。”
我怎么就觉得我就成了可怜的喜儿,成了千人欺万人负的可怜虫。在水深火热的压迫中呆久了,总得探出头来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你们两个死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大叫一声,用力甩开两人的胳膊和她们扭打在一起。
打的正起劲,冷不防脚底下一根用来浇花的管子把我绊倒,整个屁股都坐在地上。董晗翰和秦嫣雪先是一愣,然后毫无人性地哈哈大笑,完全不理会坐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我,这两个人没有人性也就算了,偏偏迎面走来三个帅哥,其中一个看着我这幅惨样,来了句更没血性的话,“哎呀!虽然我长得很帅,但也不用激动到一见到我就腿软的地步吧?”
我靠!就你那样的一口牙长得踉踉跄跄,张嘴是多层户型图,闭嘴是心电图,还帅哥?衰哥还差不多!现在的人都有一个嗜好:自恋。而且年纪越小,自恋越严重。看那小子也不过二十岁,正是自恋到认为自己全身无一不是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别人指责自己身上的优点时,自己会有那么几分钟的小自卑的年龄。
吵吵闹闹到达约定的教室时,林申和崔浩然已经坐在那里对着手提电脑看着什么,见我们来了,崔浩然说,“杨溪,你和林申一起做这个flah吧。”他站起来给我让座,让我坐在林申的旁边。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座位,一步步走向林申的。只知道心在狂跳,脸在发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头到尾包裹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纤维,我在心里喃喃念着这个念了好多遍的名字,一步步地向他走去。短短的十几步我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坐在他身边,我突然想哭,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个让我产生强烈感情的男生。
林申是个话很少的人,他有些自闭,让人有些怀疑他是否有自闭症的倾向。从始到终,除了看见他和顾佳子、崔浩然在一起外还没见过他和谁有过接触。当我坐在他身边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所有的身心都放在那台价值昂贵的最新款“Apple”笔记本电脑上,甚至不曾抬眼看一眼坐在身边的我,仿佛我就根本不曾在似的。那一刻我没有感到尴尬,只是心疼,为他的忧伤心疼,为他的自闭心疼。我想我要是一汪清泉该有多好,能溶去他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即使灰飞烟灭,也心甘情愿。“林申”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想打破我和他之间死一般的寂静,却发现平时说话挺流利的一姑娘,今天竟然连这个熟悉得都已经嵌入心底的名字都叫的不利索。
林申转过头来,还是一脸的漠然,却向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过头去把笔记本往中间移了一下,示意我一起看。选作flah的是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本来我想选元稹的《离思》,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首词写出了爱情的最高境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我的爱情观里一直偏执地追求天长地久的爱情,我想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为他心动,为他憔悴,在他的世界里构建属于我的一片天空—这是一件多么宏伟多么壮丽的跨世纪工程!尽管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神话,兵家都说“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然的话从这个嘴里出的,从那个耳朵里进的都是“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呢?追求天长地久是愚公式的傻子干的事,而我偏偏固执地认为愚公代表了人类最伟大的生产力之一—有梦想才会有未来。在爱情的世界里一味的追求利害得失本不是爱情的固有模式。
言归正传,之所以不选《离思》是因为我们是一所偏理科性的学校,学校里多的是男生。对大多数男生来说,让他们背一首缠绵悱恻的爱情诗,无疑相当于强行把他们按在电视机前看琼瑶阿姨那些赚足小女生眼泪的煽情片。男人的世界很广阔,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远比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式的悲切来的激情澎湃。
林申做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偶尔提出自己的意见。崔浩然被朋友的一个电话叫走了,董晗翰和秦嫣雪见崔浩然走了,我和林申忙着做flah,呆在教室里也没意思,便回宿舍去了。偌大的一个教室就剩下我和林申,望着他的侧脸,我和所有的丫头片子一样不禁咽下了口水,这个小伙子长得太好看了,眼是眼口是口的。就像我经常教育秦嫣雪的:做花痴绝对没有一丁点儿好处。今天这句话套用在我身上绝对没有半点错误。正当我被这张脸迷得七晕八素的时候,林申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这样行吗?”一双蒙着雾气的眼睛正好碰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天知道会产生多少不良化学方应!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飘过一丝鄙夷,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了那些一见他就流口水的弱智花痴。我的脸红透了,急于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居心叵测地采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毫无礼貌地来非礼他。却发现自己憋了半天也只会在“我,我,我不是”这三个字之间打转。林申转过头来疑惑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做他的flah。我猜想他肯定在心里说这女的花痴就算了,脑袋瓜也不好使,说话还一个劲儿地打结,真是无药可救!一想到这,我悔的抡起巴掌来准备狠狠地朝自己的脸扇下去,只是怕响声太大,惊动了林申,让他在对我的恶劣印象里再增添一条罪名:自残。人背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正当我准备把花大力气抡圆了的胳膊用最小的动作幅度静悄悄地放下来的时候,却看见林申正用他那双足够漂亮的单眼皮大眼睛九分疑惑十分不解地瞪着我,那神情好像我是一从火星上逃荒来的外星人。我在林申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毁得一干二净,不留半点曲折。我委屈的想哭,可惜我不是一个水灵灵到情绪一上来就泪如滂沱的女人。挣扎了很久,硬是挤不出一点儿眼泪,欲哭无泪也就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