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头去偷偷地看了几眼林申,这小子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黑色的羽绒服下是黑色的毛衣,衬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越发的英俊了,让人看得只想流口水。人长帅了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例如林申。像我这种先天不足的人,怎么也得靠后来努力来补充补充,下节课咱不上了,好好地换一套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
当我去的时候,林申已经打好饭安静地坐在饭桌前等着,那一刹那间,我彷佛觉得他就是一个正在等待女朋友来吃饭的男生。这是一副很美好很纯粹的画面,四周喧嚣的人群全都消失不见,只有林申安静的身影停留在我的瞳孔里。我的心被层层难以名状的暖流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或许我还是有机会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明白无误地宣示着所有的这一切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饭还未吃几口,正准备开口和林申说点什么,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然而“啪”的一屁股坐在林申的旁边,原来是顾佳子!那一霎那间空气有点僵,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顾佳子眼睛里的火花清晰可见,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心虚地低下了头,她才转过头无限温柔地望着林申说,“申,怎么今天你一个人吃饭,不和浩然在一起呢?”硬是活生生地把我从眼前抹杀了!
林申的语气照旧是不慌不忙地,他说,“崔浩然有事,我和杨溪一起吃饭。”
“哦,原来你叫杨溪呀?”顾佳子的眼睛里充满了蔑视,同时还有敌意。
我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怎么样,我得承认我是在干一件并不光明磊落的事情,顾佳子是林申的女朋友,这是全校人人尽知的事实,我却在所有人的眼睛下和他吃饭。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却感受到了从未有的羞愧,如众目睽睽下的小偷一样,所能想到的就是该如何逃跑。我慌忙地扒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筷子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我先走了,你们两个人好好的吃吧。”
林申惊讶地望着我,“杨溪,你怎么吃这么一点呀?”的确,这和我平时的饭量很不相符。我们刚吃了几口,顾佳子就杀了过来。我是没吃饱,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只好搪塞几句狼狈不堪地逃开,耳边还听得见顾佳子那甜美的嗓音,“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吃饭?我……”我跑得很快,怕听见更难听到的话打击自信心。
林申的电话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脑子里一片模糊,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顾佳子的声音像留声机一样一遍一遍地在耳边响起“哦,原来你叫杨溪呀?”“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吃饭?”我坐起来拿手机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泪流满脸。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林申”两个字,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接还是不该接。有些事做起来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爱情。面对林申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说些什么,有许有些东西只能有生根发芽的机会却没有开花结果的可能,开花是一个过程,结果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我的爱情连开花的机会都没有。暗恋就像漫无天日的黑夜穿行,走到哪里都是黑夜,孤独寂寞像毒藤一样禁锢地全身的每一寸器官都感觉得到呼吸的疼痛,光明如同濒死者眼前的天堂仅仅只是自欺欺人的美好虚幻,当一切都消失不见了的时候,只有那永远无法触及到的伤痛与苦涩在心中横亘。林申,我在心中喃喃地念道,每念一遍心中的疼痛就增加一分,这无法明了的情愫我什么时候可以对你说?什么时候可以站在你面前大声的说出“林申,我喜欢你”呢?是的,我喜欢林申,我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他了,他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深深扎根,他那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睛是我挥之不去的伤痛,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梦想着怎样才能抹去他双眼忧愁,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与我无关,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一个人在分担他的喜与哀,我—只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而已。可是这一切我又可以对谁说去,我害怕别人嘲笑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害怕人家拿我和美丽不可方物的顾佳子做比较。既然没有承担这一切的勇气,那么就像鸵鸟一样把头钻进沙堆里吧。
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和董涵翰像两只永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一样,一圈一圈地跑着步,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急促的呼吸。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他从脑海里剔除,那么我会不惜代价去争取得到。只是忘记一个人太难,那种想忘记又忘记不了的感觉能把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逼得神经错乱。我不知道怎样可以把心中的思念淡化,我也想潇洒地从容地在他的面前出现,可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很难,就像我跑的两腿发软,身体都有些发僵,林申的身影反而在我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简直要刻进骨子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分钟跑了多少圈,直到董涵翰“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我才止住了脚步,去扶她起来。“杨溪,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他喜欢我?”董涵翰趴在我身上,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上。这无法呼吸的疼痛蔓延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董涵翰摇着我的手臂还在一遍一遍地追问,这道无法解决的难题困扰了太多太多的人,我想起了做家教时小男孩让我解的数学题,是设解方程呢,还是借代呢?设XYZ却只有两个方程组,想用借代,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
生活似乎有太多难解的数学题。
日子在波澜不惊的平淡中流逝。
自从上次和林申在食堂里吃饭被顾佳子找上后,我费尽心思只为减少和林申见面的机会,一起上大课的时候尽量拉上董涵翰坐在前面的位置,去他们那里做卫生时尽量选择林申不在的时候去。就这样,我和林申见面的机会一下子缩少了很多,起初因为一起上大课的缘故,一个星期还能不可避免地碰上两三次,后来概率论与大学语文的课程都结束了,这样不可避免的发生概率都为零了,有时候一个月都碰不上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