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制住她,董晗翰别和我说话,我求你了。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李叶琛一定看到我了,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也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和她怎样相处。董晗翰不明就里,还以为什么事,连忙跳下床来,跑到我的床前,紧张兮兮地问道,杨溪,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未等我开口,李叶琛就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一脸坦然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惊讶地对我说,杨溪,你回来了?刚才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我的神经有点绷不住了,据我的推测,她一定是看到我了,可是她这样一副什么事情似乎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我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我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我的眼睛不敢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众人眼中的清纯玉女竟然会用这样老练的语气和人讨论包养价!
之后我们各自睡去,一夜无语。不知道李叶琛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反正我睡得极不好,辗转反侧闹了好几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晨明给我找的第二份工作是在商场做促销。虽然这是一项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但是低技术含量的背后往往预示着高体能消耗,在商场接连站了三天我就受不了了,腿肚子肿的老高,站着直发颤,更可气的是晚上回家的时候,突遇秋雨,没有带伞,在等公汽的时候狠狠地淋了一场。结果,回到宿舍之后就喷嚏连天,打得脑子都迷糊了,吃了以快速治感冒的什么快什么克也没作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感冒症状似乎有增无减,偏偏又遇上了数理统计与概率论课,本着以免喷嚏声太大扰民的思想,想请假在宿舍休息,想想自己在概率论老师心目中那点可怜的印象,只好咬起牙来挣扎着去上课。
座位是秦嫣雪和董晗翰占的,第三排,靠近讲台的位置。自从我忙于兼职赚钱后,董晗翰就和秦嫣雪鬼混在一起了,也假装做好学生,专抢前面的位子坐。
概率论课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煎熬,况且还是感冒的非常时期,坐在座位上我简直就是如坐针毡,清鼻涕流个不停,一大盒抽纸不一会儿就被用去了四分之一,鼻子被拧地红通通的痛的都神经麻木了。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打喷嚏的声音,老师在上面讲课讲的眉飞色舞,同学们在下面听的昏昏入睡,我要是来几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所有人都会被我惊醒,这样的事我干不得,也不能干。于是,我拼命地压抑自己,用纸巾把鼻孔按住,使之不通气,这样喷嚏在鼻孔处就会减弱,出来时就会变成哑哑的一声,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了。
然而,即使是老虎那样的强势动物也会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呢?一不留神我松懈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全身的丹田都往鼻孔里涌,一连汇成四个足以惊醒所有人的大喷嚏,那清鼻涕喷的呀,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拿纸巾掩住鼻孔,足以喷到前面同学的后脑勺上。
四个连珠似的喷嚏想完后,我还没来得及清理完残留物,突然老师一声“杨溪”把我从喷嚏声的尴尬中不解地抬起头,睁着一双绝对无辜的半大不小的眼睛瞪着这位从来不给我好果子吃的老师。
“杨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概率论老师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不禁让我愕然,如此同时全班同学顿时来了精神,全都伸长了脖子齐刷刷地望着老师,脸上满是不解和求知的欲望。
“杨溪,如果你对我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采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老师一脸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我真的是无言以对,打个喷嚏什么时候变成了对他有意见?天哪!我从来没想过会对他有意见,只要他对我没意见我就烧香拜佛了,哪还敢对他有什么鸟意见?
“杨溪,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不用看题目,我立即甩出两个字“不会”。这一次我发音准确,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对于我这样一点儿也不配合的学生,老师很无奈,刚想张嘴说点什么来抒发一下感慨,就被我的一个带着长长尾音的喷嚏打断,静得能听得见写字声的教室被我这个喷嚏弄得陡然爆发出哄堂大笑,连老师都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我无语地都想撞墙,刚想张嘴解释什么,却不料刚从嘴里发出来的“我”字立马又被喷嚏堵住了。
我真的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不光是我,连老师都没脾气了,挥一挥手示意我坐下。
自从被校长助理请去训了一次话后,我一直活在恐惧与担忧中,处分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据我的猜测,我肯定会死的很难看,轻则背个处分,重则那肯定是开除学籍,发配回老家种地去,种地还得有块地种,可怜我们家的地早几年就退还党和政府了,只为换取一本可以在城里上学的户口。不知哪位哲人说,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想。本着这样的思想,我已为我今后的人生做了初步规划:一旦被开除了学籍,再怎么说咱也得来一次自主创业,什么智力型的创业就算了,就我这智商,连比尔盖茨的百分之三十都不及,来这个类型的还不是自寻死路吗?我觉得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多少,却能正确的认识自己,几斤几两掂的可清楚呢。大的事我做不了,从小事做起,对于我们这种要啥没啥的人来说肯定是实用的。为了在人生最不济的时候找到一碗饭吃,我充分运用所学知识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的命运思考,最后得出结论,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对于我们这种没有基础的人来说,当然是依托大基础来垫垫纯粹的无产阶级,我已拿定主意,一旦被开除,我就回家承包土地种地去,在当今的中国是饿不死人的,我的问题好解决,只是可怜了我的爸妈,他们是那样骄傲,因为我是表兄弟姐妹当中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而且还是重点大学。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当他们得知他们曾今的骄傲如今已沦落到被学校开除的地步时是怎样的伤心欲绝与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