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之所以会对那个人这么注意,是因为那个人走过来的方向,好像是从席弯弯的病房那边过来的,所以他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很好奇这个人是过来干嘛的,在这一片的都是重症病人,比如说像席弯弯这样的病人。
据他所知,能住得起这种特殊病房的人并不多,现在住在这里的除了席弯弯,就只有另外一家了,好像是某人的妻子,听说是因为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所以才一直住在这里康复的,情况跟席弯弯倒是有些相似。
周子言想着也许是那位病人的家属什么的来看她,并没有多想就走进了席弯弯的病房。他进去的时候,正好她的主治医生也在里面为她诊治病情,周子言怕打扰到医生,进去后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等候。
一直等到医生忙完,他才走过去询问席弯弯的病情,“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虽然他以前已经无数次的问过医生这个问题了,可每一次医生的回答都让他很失望,医生总是会对他说,像席弯弯这种情况,能活下来已属不易了,就不要再妄想她能够醒过来之类的话。
每一次听完医生的回答,他都觉得万分难过,可过一段时间他又会忍不住的去问医生同样的问题,他真的不希望席弯弯永远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真正的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怎么能像个废人一样的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呢?那她这一辈子不是就白活了吗。
不,他不能让席弯弯这样下去,他一定要看好她的病,无论花多少少,哪怕要他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当初他的命是席弯弯给救回来的,如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他却无论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这么躺着,他的心就被有千万把小刀在割一样,自责内疚时刻都在折磨着他,都是因为他,席弯弯是因为爱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若不是因为爱他,她就不会提出想要嫁给他,如果不是因为她要嫁给他,席希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就不会去害自己的妹妹了。
周子言握紧了拳,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席弯弯,他恨不能自己替她躺在那里。
“她恢复得不错,如果能照目前的状况保持下去,还是有苏醒的可能的。”
出乎周子言意料的,这次医生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
周子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是说她有苏醒的机会对吗?”
医生点点头,表示周子言没有听错,“是的,病人的求生欲很强,本来是没有康复的机会的,但现在看来情况有了转变,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了,当然,如果病人能够一直保持这样旺盛的求生欲的话。”
只有当病人自己有强烈的康复意愿的时候,她的病情才能出现奇迹。
周子言独自坐在席弯弯的病床前,陪了她很久,听医生说她有苏醒的可能,他觉得开心极了,四年了,他等了四年才等到医生的这一句话。
这四年间,席弯弯多次面临心脏骤停而被推进了急救室,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每一次他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她会出现什么意外,怕她被推进抢救室之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等推出来的时候脸上却被蒙着一块白色的布,那是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梦魇,他好怕那样的梦会成真。
医生今天的话可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席弯弯不仅不会死,还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睁开眼睛叫他一声子言哥哥,他真的好开心啊,只要他能醒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看着席弯弯,不知不觉中就突然笑了起来,太好了,她终于快要醒过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他愿意等,哪怕是一辈子他也愿意等,只要她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周子言回到家的时候,连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客厅里的灯是专门为他而留的,他知道这是席希吩咐佣人做的,自从席希进了周家,周家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只要是周子言没有回来,客厅里的灯就会一直亮的。
席希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想来她也睡着了吧,他并不打算吵醒席希,打算去洗漱一下就去睡觉的。
而因为太过劳累早已睡着的席希,因为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而被吵醒了,她猜想着应该是周子言回来了,想着他应该还没有吃晚饭,这会儿佣人们也已经睡着了,就自己起床想去给他热饭。
周子言刚刚经过席希的房门口,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就见席希的房门打开了,席希一身睡衣的走了出来,看来是已经睡了一觉了,被刚刚回来的自己给吵醒了。
“你还没有吃饭吗?”席希的磕睡已经醒了,问周子言。
他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之前还是从时磊的病房里离开的,席就已经猜到他是去看席弯弯了,那么他就肯定没有心情一个人去吃饭,一定是饿到现在才回来的。
“不用你管。”周子言不想理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他觉得她心里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却偏偏又要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来呢,她曾经的的傲骨都去了哪里,现在只会卑躬屈膝的向他摇尾乞连了吗?为了只是给她的弟弟挣一份医药费。
可是这样的席希只会更加的让他看不起而已,她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可怜她吗?别做梦了,在她把席弯弯害成这个样子之后,她居然还以为他会可怜她。
曾经他以为席希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人,看来他想错了呢。
“你先去洗漱吧,我去给你热饭,等你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她知道周子言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不等周子言回答,席希就径自下了楼去到厨房给他热饭热菜。
不管他怎么看她,她都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的,省得又给他抓到把柄用来对付她,说她不关心自己的老公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