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于慎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语气起伏,一副做惯了这类事的样子,把三个俘虏吓得不轻,他们头点的跟捣蒜泥似的,好像不点这么快的话,于慎就不知道他们明白了,会直接把他们杀了。
不止是三个俘虏吓得不轻,林飞也吓得不轻,他还在考虑如何审问时,于慎就这么驾轻就熟地开始了?而且效果好像还非常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林飞想看看于慎如何审问,跟着他将俘虏一个个单独提到小屋问话,只见于慎第一句就问:“你们村里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竟然不是问有多少人,而是问还有多少粮食,看来在于慎心中打不打这个村子的第一判断标准不是能不能打得过而是它值不值的打。
林飞摘掉堵住俘虏嘴巴的破布,示意他赶紧回答,那俘虏哆嗦道:“不、不知道。”
看着于慎脸上不悦的表情,俘虏知道自己的答案不能让于慎满意,连忙补充道:“不知道多少,但应该有很多,今年我们村大丰收,粮食还没怎么吃。”
于慎怀疑道:“哦,今年大旱,到处都闹饥荒,你们村竟然还能丰收?”
俘虏慌忙解释道:“我们村前年刚修了个水库,有足够的水,不像外面那么旱。”
林飞吃惊不已,这小山谷的地利未免也太好了,竟然有个小水库。
林飞知道修水库是个巨大的工程,没有多少村子有这个能力,他追问道:“这水库你们修了多久?”
俘虏道:“就一年时间。”
于慎道:“只用一年就能修好的水库,为什么早不修晚不修,偏偏在前年才去修?”
这个俘虏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道:“修水库是要拿命去换的,不是前年的时候我们村来了一伙逃兵,逼着我们去修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去修它的。”
于慎弯下腰靠近俘虏道:“哦,你们村来了一伙逃兵,是他们逼你们去修的?”
这个俘虏是个聪明人,从于慎的话中他感受到了生机,连忙道:“对,是他们强迫我们去修的,修这个水库时村里死了不少人,我爹就是因为修水库才死的。”
于慎继续诱导道:“他们除了逼你们修水库,还逼你们干什么了?”
俘虏道:“他们完全霸占了我们的村子,让我们替他们当牛做马,最近还要我们去坑骗逃到山谷来的其他逃兵。”
林飞考虑到要替文斌报仇的事情,问道:“你们杀逃兵的事情做过几次了?”
俘虏连忙磕头道:“英雄,冤枉啊,一次也没有啊,都是那些霸占我们村子的逃兵干的。”
林飞呵斥道:“还不说实话,没杀过逃兵刚才怎么追得那么高兴?”
俘虏面色一下变得惨白,他刚才的样子确实不像个没杀过逃兵的样子,百口莫辩之下,只能不断地使劲磕头,哭喊着:“英雄饶命啊,我们真没杀过人啊。”
于慎示意林飞让他来问,他等俘虏磕头磕不动了,才说道:“好了停下来吧,你说你们没杀过逃兵,那就好好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吧?”
俘虏头也不敢抬,哭哭泣泣道:“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看到那位英雄在我们面前慌慌张张地逃命时,我们先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就学起了霸占我们村子的那些恶霸的言行了。”
“那你学的可真像啊!”文斌推开门闯了进来,跟着他后面的还有其他几位兄弟和俘虏。
原来,在于慎和林飞审问被他们带到小屋里来的俘虏时,文斌等其他六兄弟也对火堆旁的俘虏进行审问,同样也得到了山谷里的村子是被一伙逃兵给霸占的口供,几人觉得这是关键消息,于是便来找小屋内的俘虏对口供,可还没进门两边的口供就对上了,文斌觉得自己被人害了不说竟然连真正的凶手都没弄清楚,有些恼羞成怒。
小屋内的俘虏可不知道文斌在想什么,他见到文斌带着一大帮人过来开口就是不善的语气,吓得连忙磕头道:“英雄,我们错了,英雄饶命啊!”
文斌叹了口气道:“算了,起来吧。”
俘虏看了眼林飞和于慎,见他们没有反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文斌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个俘虏道:“虽说人不是你们杀的,但你们毕竟是在助纣为虐,要想活命的话,最好乖乖听话,老实交代。”
三个俘虏听到能活命,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各位英雄请问,我们知道的绝不敢隐瞒。”
文斌看了眼于慎,表示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于慎会意,他叫上林飞、陈崇,三人一起替俘虏松了绑。
于慎温和地看着重新获得自由的三人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英雄的话,我叫郑阿强。”最先被于慎审问的那个村民毕恭毕敬地回答,然后指着其他两个人道:“他们一个叫郑阿竹,另一个叫郑阿林。”
其他两个村民点头称是。
于慎很满意,继续道:“阿强,现在我们打算消灭霸占你们村子欺压你们的逃兵,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好的,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讲?”
“霸占你们村的逃兵共有多少人?”
“十三个士兵加上一个军司马共有十四人。”
人数倒不是很多,林飞现在能肯定这伙逃兵八兄弟是打定了。虽然很奇怪这么点人怎么就能把整个村子给霸占了,想要问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既然八兄弟决定让于慎来审问,自己就先不要插手了。
林飞的沉默是对的,因为这么关键的信息于慎当然会问,只见他对着郑阿强道:“你给我说说这伙逃兵是如何霸占你们村子的?”
“这伙人狡猾得很,起初他们抬着那个昏迷军司马跪在我们村前苦苦哀求村长救人,村长虽然知道这伙人危险,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他们。军司马苏醒后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村子,而是留在了村子里养伤,在养伤期间,那十三个士兵热心的帮助村民做农活,但也因此了解了村子的人际关系和村里的地理情况。”
“那个军司马伤好后,说是要帮村子修水库表示感谢,修水库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因为难度太大,村子里有些人同意,有些人反对,村民之间产生了矛盾,最后这个军司马鼓动村里的一些人自行修水库,而对那些不修水库的人动不动就骂,敢反嘴的就使用暴力,就这样这伙逃兵在村里使用暴力的行为就被默认了,久而久之,这伙逃兵因为使用暴力不仅让所有村民都参加修水库,而且还听命于他们,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没人再敢反抗他们了。”
这个军司马有点手段,于慎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于是便问道:“那个军司马叫什么名字,还有这伙人是从哪里来的?”
“军司马叫汤复,是这伙人的领头,他们都是从隔壁广昌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