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第二十七集《星光灿烂》
1.喵喵汽车上。日。内。
喵喵一定要宴请潘铎妃和郝竞,还有满金平。
喵喵开着汽车,把潘铎妃,郝竞,满金平拉到本市最著名的餐厅。
2高档饭店。日。内。
喵喵和潘铎妃,满金平来到。
潘铎妃:哎呀,这么高档的饭店,得多少钱啊?
喵喵:一顿饭一万元。
潘铎妃:天,这么贵干什么啊?
喵喵:招待老师,理所应当贵宾待遇了。
潘铎妃;你赚几个血汗钱,也不容易啊。
喵喵:老师,您一定要把郝魅叫来啊。
潘铎妃:好好好,我给她发微信。
喵喵:我已经发过来。
潘铎妃:啊?你们有联系啊。
喵喵:有联系。
郝魅跑进餐厅,和喵喵拥抱,叫喵喵姐姐:你可真是星光灿烂了啊。
喵喵:哎呀,郝魅,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比你妈妈当年不相上下了。
郝竞:哎呀,应该说是比她妈妈当年漂亮得多,怎么能说是不相上下呢?
潘铎妃看着女儿:这样吧,郝魅,让你喵喵姐姐给你找找电影学院或者是传媒大学的表演专业吧,怎么样?
喵喵看着郝魅:行啊,哎呀,没有电影学院和传媒大学的毕业证书啊,走到哪里啊,都受歧视,还是去电影学院和传媒大学,或者是中央戏剧学院学表演吧。没准,你能超过我呢。
郝魅:我还是犹豫不决,是学理工科还是学艺术。
喵喵:哎呀,这还用说啊?还是学艺术啊?你爸爸妈妈都是艺术家,那,你血液里流的是艺术家的血啊,你不学艺术对我们艺术界是个极大损失啊,也是你妈妈爸爸的极大损失啊。
郝魅:看在喵喵姐姐的面子上,我好像决定学艺术了。
正在这时,酒店老板带着一些记者和影迷们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她们喊着:喵喵来了,喵喵来了―――我们是喵喵的粉丝―――
潘铎妃板起脸:谁是酒店老板啊?
酒店老板:哎呀,我也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啊,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风声啊,我是特意通知你们的,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要是需要通知警察,我马上拨打110。
酒店老板说着,就拿出手机。
喵喵:算了,要是拨打110,那,更麻烦了。
可是,酒店内,影迷越来越多,大家抢着要和喵喵留影,抢着让喵喵签字。
记者们也纷纷把话筒伸向喵喵,问喵喵:这次回家乡,为的是什么?
喵喵:我这次回来啊,是为了我们剧团的新戏,我呢,决定加入我们剧团的新戏排练和演出,如果有企业家愿意投资,我呢,也愿意为这个企业担任代言人。
喵喵说完,就拉起潘铎妃:这是我的老师,也是剧团团长,潘铎妃女士,还是让她说说这个戏吧。
潘铎妃见喵喵随机应变,把宴请当作了新闻发布会上,也很是感慨万千,就站起来:好吧,我说几句吧。首先,我感谢喵喵对剧团的支持,对地方戏的支持。说来说去,亲不亲,家乡人。甜不甜,家乡水。地方戏是咱祖宗留下的宝贵财富,精神遗产,要是在咱们这一代人手里丢掉了,糟践了,断绝了,那,咱们可是罪人,历史的罪人,时代的罪人。虽然,市领导不給我们多少钱拍戏了,可是,我们有喵喵这样的明星的支持,有我们全团上下编导演灯光音响舞台美术服装道具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我们一定能把郝竞先生新创作的这出大戏排出来,在省戏剧节演出去。
喵喵:关键时刻,潘铎妃团长的话掷地有声,这让我们很佩服潘铎妃团长了。
满金平:哎呀,潘铎妃团长就是这样,平时风风火火的,唧唧歪歪的,很像没有修养没有文化的女人,可是,关键时刻,潘铎妃总是能打出来,能说出来,能演出来。能唱出来。哎呀,潘铎妃不愧是大艺术家,不愧是团长啊。
潘铎妃:当然了,要是他郝竞,能把剧团带成这样吗?肯定不能啊,要是他郝竞当团长,他好意思唧唧歪歪的质问那些在外面做买卖的人是不务正业吗?要是他郝竞当团长,他好意思扣除那些不来剧团的人们的奖金吗?要是他郝竞当团长,他好意思去市领导那里要钱吗?好意思在市政府软磨硬泡的給剧团谋福利吗?不能啊。他郝竞就是一个腼腆的人啊,一个什么事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人啊。
郝竟:好,我佩服潘铎妃,我服输了。
喵喵:郝竟老师,您输在哪里啊?
郝竟:得了,自己也理解了潘铎妃平时对他唧唧歪歪的原因了。是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等着潘铎妃管理呢,自己作为潘铎妃的丈夫,不但不帮着潘铎妃,还处处跟着为难潘铎妃,唉,自己是人吗?
潘铎妃把他拉起来:看看,这就是这出戏的编剧导演郝竞先生。
记者们的镜头都对准了郝竞。
郝竞作为编剧,当然了解这出戏了,索性,他把这出戏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了。
郝竟:哎呀,我顺便说说我们这场戏得了,我们这大戏啊,名字叫做《蝴蝶奔月》,是以我们团老前辈的几十年生活为原形创作的,当然,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了。
1.剧团团长办公室。日,内。
满金平兴奋地跑进来:老师,省市电视台都播出了喵喵加盟地方戏剧团大戏的消息,还借助喵喵,把你潘铎妃和郝竞,我满金平都介绍了一番,把郝竞的新剧本也介绍了一番。
潘铎妃和郝竟都兴奋地笑起来。
一时间,剧团的电话不断。
郝竟不断接电话。
郝竟放下电话:有几个企业家表示,只要喵喵真能加盟,那,她们肯定能拿出一百万以上的资金来。
文化局长也兴奋的打来电话:市领导们都夸文化局的文化体制改革做得好,不但调动了本市文化局工作人员的积极性,还调动了社会上人们的积极性,特别是企业家的积极性。说,潘铎妃的经验就应该是全市十个剧团的发展方向。
潘铎妃拿着电话,很是激动:我知道,那九个剧团,没有喵喵这样的著名的影视界演员,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效仿我们地方戏剧团。
她一时间,竟然心情舒畅,笑口常开,眉头舒展了。
满金平:哎呀,喵喵的确影响巨大,只回来家乡一次,就刮起如此旋风,让大家不得不刮目相看,不得不对大腕的影响力极为佩服。
喵喵忽然现身:老师,我要赶回去了。
潘铎妃:唉,我也理解现在的喵喵,人家已经算是支持剧团支持到家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含泪跟弟子告别。
喵喵发誓:除了不能每次演出都能来之外,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来給剧团站脚助威。
4.剧团院子。日。外。
潘铎妃和郝竞要满金平送别喵喵。
潘铎妃:喵喵一个人开车,是否会有生命危险呢?
满金平知道,郝竞和潘铎妃的良苦用心,也就上了喵喵的奔驰汽车。
郝竟:是啊,满金平,你送送喵喵。
满金平:是,遵老师命,
满金平上了喵喵的汽车。
5喵喵汽车上。日。内。
喵喵开车,时而瞥一下满金平:说话啊?没有话?
满金平画外音:我其实有一肚子话要告诉喵喵,说,自己日夜思念着她,可是,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虽然自己和喵喵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两个人过去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艺术学校地方戏科就在一个班,两个人也是同时分配到地方戏剧团,也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是,自从满金平給喵喵写了求爱信,没有得到喵喵的回复之后,我就感觉见到喵喵就有一种自卑的感觉了。是啊,人家现在是蜚声海内外的影视明星了,自己还是一个地方戏剧团的演员,也算导演吧。唉,人家开着奔驰,每天赚八万元,自己一年也就两万元工资吧,有什么资格和理由,跟人家谈情说爱呢?凭什么追求人家呢?
满金平:我忽然想起关汉卿的那首曲,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
喵喵:哇哇,你现在业务还这么好?有才华啊。
满金平:哪里哪里啊。
喵喵画外音:看见满金平红头涱脸的,腼腆得像个大姑娘,我知道满金平现在心里的想法,我也知道,满金平爱着她,可是,我已经接到过无数男人的求爱信了,包括熟悉的,不熟悉的,所以我她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身边这个男人。是啊,也有许许多多的名人或者官员,企业家说爱我,但是,我相信,唯独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但是,自己是否真的爱满金平呢?不知道,反正,现在还没有这个爱人的感觉。跟他在一起,就像过去一样,和同事,同行,同学在一起一样。两个人年龄相仿,年貌相当,就必须谈恋爱吗?
喵喵打着哈欠:哎呀,太累了,已经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了,你能不能开车啊,我睡一会,好吗?
满金平羞涩的笑了笑:哎呀,不瞒你说啊,我不会开车。
喵喵吃惊的看着满金平: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不会开车的?
满金平:唉,明明知道买不起车,学那个有什么用啊?
喵喵:我明白了你现在的处境和郝竞等剧团里面的人,是一样的。我想起自己的雄心壮志,我有时间成立一个影视公司,你,郝竞,加入我的公司,我保证给你们每人一辆汽车,怎么样?
满金平问:那,咱们剧团没有了郝竞和我,不是垮台了?
喵喵笑了笑:别觉得离开了自己,地球就不转了,没有了誰,地球都转,你信不信?
满金平不信:没有了郝竞,地方戏剧团肯定不行,就他会写戏,全指望他写戏,导演呢,有时候,还要演主角呢。
喵喵:哎呀,我当初也算潘铎妃老师的接班人了,也算第一花旦吧,没有了我,你们看看,剧团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开?
满金平画外音:我似乎明白了,喵喵是看我现在的处境,可怜兮兮的,想帮助我,把我拉出深渊。自己不是也曾想过,跟随喵喵,去影视界闯荡一番吗?可是,别人的成功,很难复制啊。
满金平:喵喵,你看我,真的也能进入影视界?
喵喵:当然能,那些没有专科培养的人,都能在影视界闯荡,你和郝竞,肯定也能。
满金平:我相信了一点,现在,你并没有小看我。你还是那种平等待人的女人。可是,自己深知和你们的差距啊,自己还提起往事吗?
喵喵:我想起咱们过去的孩提时代,两个人逃跑,嫌练功苦,两个人偷偷跑出剧团,竟然失踪了好几天。那时候,我总是跟随你,小鸟依人似的,看着你,听你说话,好像很佩服你比我懂事多似的,―――
满金平:唉,那时候,两个人真的是―――
喵喵: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满金平:我没说过。可是,那时候,没有任何社会附加給咱们们的任何条件让我们感到两个人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平衡,不平等。现在,名气,财富,让两个人真的变成了两股道上跑的车。
喵喵:不一定吧?
满金平:你是高速铁路上的动车组,我们还是慢车道上的的老牛破车。
满金平画外音:我们两个人谁也不敢触动爱情,婚姻这个词汇,只是说着工作,事业。
喵喵真的困倦极了,索性,把汽车停靠在一旁,歪着脑袋睡起来。
满金平画外音:唉,自己真是废物,如果自己会开车,不就能开车,把喵喵送到剧组住地吗?
满金平画外音:我看着喵喵那睡觉的样子,犹如小时候一样,旁若无人的酣然大睡。就凭这一点,喵喵就能在剧组连轴转的工作,因为,她总能见缝插针的睡着,解除疲劳。
6。街头。日。外。
满金平下了汽车,伸着懒腰。
满金平画外音:看着喵喵能在几年都没见到自己以后,再次相见,还能睡着,这说明喵喵一点也不觉得我们的相见格外难得,一点也不激动,这和我见到喵喵的感觉正好相反,大相径庭。这恰恰说明,我现在依然是单相思人家,人家喵喵一点也不爱她。得了,自己何必死乞白赖的追求人家呢?虽然爱情诚可贵,但是,那也需要两个人互相爱对方啊,只是一方爱另外一方,那就是单相思,那样的所谓的爱情,根本就不是爱情。是啊,自己也有自尊心啊,也算个艺术家啊,自己应该有自知之明啊,应该知道什么是不要脸,什么是自重自爱吧?
7.喵喵汽车上。日。内。
满金平重新上了汽车。
想到这里,满金平也和喵喵一样,闭上眼睛,想睡觉。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睡不着。
8,闪回:街头。夜。外。
喵喵和满金平拉着手,在街头奔跑。
9,闪回。排练厅。夜。内。
满金平和喵喵在排练厅翻跟头。
10。闪回。街头大排档。夜。外。
满金平和喵喵在小吃摊前狼吞虎咽的吃小吃。
喵喵忐忑不安的看着他,问:你说,明天演出,可是咱们第一场正式演出啊,是凶多吉少呢,还是吉凶难料呢,还是―――
满金平:肯定是美好前程啊。
喵喵:我不相信,咱们去郊外的道观去抽签。
11。闪回。山路。夜。外。
两个人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着。
道观前,大门已经关闭。
两个人蹲在道观前呼呼大睡。
喵喵还在酣然大睡。
满金平画外音:喵喵显然是个大姑娘了,不再是那个干瘪的小女孩了,一切都变化的那么快,那么令人难料。是啊,自己也感觉自己看她的时候,有些紧张,局促不安了。她丰满了,变成个窈窕淑女了。我要在她走之情,告诉她,我爱上她了。
12。闪回。剧团喵喵宿舍。夜。内。
满金平在帮助喵喵整理行装。
喵喵:我有点害怕。
满金平:去吧,去人家剧组锻炼锻炼,反正,咱们现在也没戏演。
13。闪回。满金平宿舍。夜。内。
那是个不眠之夜啊。满金平整整給她写了几页的求爱信。
14。闪回。火车站。夜。内。
满金平给喵喵送行。
满金平在送行的时候,将求爱信递给了她。
可是,喵喵根本就没有看。
满金平:到地方了,再看这封信吧。
喵喵沉默着。
15。汽车上。日。内。
满金平画外音:后来,喵喵好像忽然间一夜成名了。她主演的电视剧,红遍大江南北,她在那电视剧里演一个公主,一个任性妄为的女孩,一个骄狂的女孩。那剧中的人物虽然不讨人喜欢,可是,那个大眼睛女演员却让人们眼睛一亮。很久没有看见这样单纯漂亮的女孩了。很多导演和制片人千里迢迢的来到剧团,寻找这个大眼睛女孩―――她几乎没有时间在这个地方戏剧团待了,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来找她,她先是去几个月回来,后来,就是一去就是一年,一去,就杳无音信了,人们只能在电视屏幕上寻找她的踪影了―――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疲惫不堪的喵喵睁开双眼,去接手机。
一阵唧唧歪歪的声音传来:喵喵啊,我的活祖宗啊,我的奶奶啊,哎呀,上百人等你啊,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不辞而别了呢?啊?你知道之后停一天机是多少钱吗?那就是几十万啊,你算算,你们这些大腕,一天就是几万元,还有那些跑龙套的呢?还有导演,还有摄像,还有―――咱们的住宿饭费,哎呀,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有什么条件好说啊?救场如救火啊,马上回来吧,我的奶奶啊―――
喵喵轻描淡写的:马上就到了。
喵喵发动马达开车。
汽车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般开起来。
满金平有些害怕:哎呀,你怎么开这么快啊?这还不出事?
喵喵:出事就出事,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满金平问:你这是为什么呢?何必一定要出事呢?
喵喵:唉,压力太大了,疲惫不堪啊,就像这高速路上跑的车,停不下来啊。
满金平心疼的:唉,不就是赚钱吗?有钱花就得了,何必这么死乞白赖的呢?
喵喵:不止是为了赚钱,你说,咱们那地方戏剧团,大家都赚那么点钱,可是,还是不想离开,你说,那是因为钱的事吗?
满金平:我知道,这是事业,一旦,一个人选择了一项事业,很难再停下脚步,因为,你已经在快车道上了,你身边,裹挟着无数的人和车,你停下来,大家都要停下来,所以,不停下来,有时候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为了这个高速路。
满金平问:既然你没有办法离开影视圈,那,咱们那出大戏,你怎么办?你可是答应你老师了,现在,咱们那个城市的媒体也早就造舆论了。
喵喵发愁的:唉,我真想把自己掰成两半,一半在地方戏剧团,一半在影视圈,唉,在影视圈有合同,必须遵守啊,那是个人信用,也是法律要求的啊,不止是钱的事情,可是,在咱们剧团,那也不单纯是为了工作关系,还有老师的恩情,还有对地方戏的感情,还有―――在家乡父老面前的荣誉,唉,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丢掉啊。
满金平问:那,你到底想怎么办啊?
喵喵:我愁死了,你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吧。
满金平:那要是按照我的办法,就是你马上辞去一切合同,马上回咱们剧团,跟我们一起拍戏演戏,等过了戏剧节,你再去影视圈发展。
喵喵:满金平怎么这么幼稚啊。
16。剧组。凌晨。外。
到了剧组,已经是东方破晓了。
一群疲惫不堪的演员,纷纷回到旅馆睡觉,另外一群刚刚睁开惺忪的眼睛的演员,马上又在另外一个导演的带领下,开始拍戏了。这就是剧组的ab制。人歇马不歇。
喵喵为了弥补丢掉的时间和戏份,马不停蹄的去拍戏了。
满金平看着喵喵的背影,画外音:现在,喵喵到底缺什么呢?名气?金钱?影响?什么都不缺,可是,喵喵为什么还这样昼夜不停的拍戏呢?不明白她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惯性吧。而我自己感觉在这个剧组,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多看我一眼,和那些北漂一样,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我只好带着伤感离开了这里,独自一人去火车站买票回去了。
17。火车上。日。内。
火车飞奔。
满金平迷迷糊糊的靠在车椅上,王实甫的那首曲又浮上心头:怕黄昏忽的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呜呜呜哇哇――――
身旁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满金平只好擦了擦眼泪,向大家陪着笑脸。
18。剧团排练厅。日。内。
满金平急匆匆走进,马不停蹄的去向潘铎妃和郝竞汇报:老师们,我已经把喵喵送回剧组了,喵喵也马不停蹄的去拍戏了。
潘铎妃看着满金平:就这些?
满金平:啊,团长和老师給我的任务,不就是这个任务吗?送回喵喵。
郝竞问:你就没和喵喵把婚事定下来?
满金平莫名其妙的问:婚事?
郝竞:满金平啊,全团都知道你追求喵喵好些年了,给你这个机会,多好的机会啊,你就没把喵喵拿下?啊?深更半夜的,就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哎呀,真废物。
潘铎妃斜睨了丈夫一眼:誰跟你似的?就想着拿下女人啊,人家满金平跟你一样吗?喵喵不愿意,干什么就拿下人家啊?得尊敬女性啊,对不对?
郝竞反驳:潘铎妃,你当初可是你主动的,你先投怀送抱的,肯定不是我想拿下你的。
潘铎妃:嘿,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啊?
看两个老小孩又要吵起来,满金平急忙:得了,别吵了,我在喵喵心里,什么都不算,我现在才知道,我―――
满金平说着,眼圈发红。
潘铎妃:得了,满金平。别辛酸了,这事啊,交给你老师和我了,我就不信,她喵喵都三十了,还想找个白马王子吗?再说了,在影视圈认识的人,就一定幸福?不一定吧。
郝竞:好了,既然喵喵的老师说了,可要包办代替婚姻,你就放心吧。
潘铎妃:包在我身上,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力去说服喵喵,那,喵喵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师,就该在婚姻大事上,也应该听听我的话。
19。团长办公室。日。内。
电话铃声不断。
电话画外音:喵喵还在吗?我是看在喵喵的面子上,給剧团投资。可是,一定要先和喵喵谈谈。最少,得先吃一顿饭啊。
潘铎妃:喵喵去剧组拍戏了,等你们投资了以后,咱们这出大戏也该排练了,喵喵肯定会回来的。真有企业家喜欢地方戏和喵喵的,就要求和剧团签订协议。
电话画外音:只要喵喵参加演出,我们企业肯定会赞助剧团一百万,但是,剧团也必须在大戏中加入企业的软广告。
20。排练厅。日。内。
满金平拿着本子:我统计了一下,企业家要求加入软广告的,有房地产企业,饮料企业,白酒,啤酒,化妆品,卖汽车的企业。
程成,彭菲菲,珍妮等都兴奋地鼓掌。
满金平问老师郝竞:是否可以在大戏中加入软广告?
郝竞:我只能说可以。
21。排练厅。日。内。
潘铎妃和企业家们签订协议。
大家都兴奋地看着,鼓掌。
22。排练厅。日。内。
潘铎妃兴奋极了,满面春风的,张罗着:剧团马上排练准备演出。全剧团的人,都有戏演,一共分成了几个组,也就是说,大家可以同时排练,到时候,分成几个组到各个县区演出,看哪个组受欢迎,就让哪个组去省戏剧节演出。
程成:啊?我肯定跟彭菲菲一个剧组啊。
珍妮:我和谁一个剧组呢?
郝竟:你啊,和满金平。
这时,郝玉霜,小艺春,潘立功,唐婉丽也来到排练厅。
郝玉霜喊着:儿子,儿媳妇,我们也都来了,你们写我们的戏,我们要亲自演出。
郝竟:啊?老前辈也都来了啊?
郝玉霜:还得是a角。
大家都笑起来。
唐婉丽:是啊,我们自己演自己。
施怀庆:我这阵子啊,跟唐婉丽,也学会唱戏了。
施月推着爸爸妈妈的轮椅车:我也学会了唱戏了。
郝玉霜:哎呀,潘铎妃啊,干得真好啊。我们那时候,排练一场大戏可不容易了。大家争角色,打得鼻青脸肿的。
潘立功:哎呀,说的邪乎,哪有鼻青脸肿啊。
大家都笑起来。
唐婉丽:这样一来,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因为没有规定了誰是绝对的主演,谁是绝对的跑龙套的了,大家都感到压在自己脑袋上的玻璃天花顶被打碎了,心情愉快了,感到有前途和奔头了,都跃跃欲试了。
小艺春:我也想和大师姐二师姐一样,成为地方戏明星了。
郝玉霜:我很佩服潘铎妃了,潘铎妃怎么这么有能力了?还知道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不压制大家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这主角配角,历来由团长分配,影响大的人,当主角,没有影响的,跑龙套。其实,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唱念作打,谁比谁差多少呢?
郝竞:那,潘铎妃,满金平,我,算是编导者,不再参加演出,只是指导,督促,检查各个组的排练。当然,在我们心里,有自己的看法,誰水平高一些,影响大一些,拍戏认真一些。我们认为水平最高的,在我们心里就全部是a角了,其次,就是b角了,再其次,就是c角了。
大家都笑起来。
潘铎妃:原来,是凑几个角色都不容易,现在,竟然可以分为abc了,这实在让大家没有想到。
郝玉霜:我儿媳妇啊,大表面上粗粗咧咧的,其实,心里细腻得狠。不但能召唤回喵喵,还能找来那么多赞助,这在十个市一级的剧团中,真是独占鳌头,无人可比了。
23。剧团团长办公室。日。内。
潘铎妃撕扯挂历。
满金平: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喵喵还没回来。
郝竟:可是,大家的积极性都有增无减,都要求彩排,让潘铎妃和我看戏。
电话铃声急促响着。
潘铎妃拿起电话:啊?局长啊?来看彩排?
24。排练厅。日。内。
文化局局长副局长以及各个处长科长,戏剧研究室的专家们和赞助剧团的企业家们都来了,请abc角组演出,让大家观看,給提意见。
在剧团排练厅,也算是座无虚席,大幕徐徐拉开,字幕墙打出《蝴蝶奔月》大字,然后是第一场《乌云遮月》的字迹。
先是老演员郝玉霜,潘立功,小艺春等演出。
[乔玉如家]
[乔玉如端菜走上,将菜肴放在桌上。]
乔玉如唱:丈夫去世整十年,
玉茹终日眉不展。
拉扯娇儿难上难。
春日也有倒春寒。
恰遇好人陈立功,
天长日久谈婚恋。
今日邀请他来坐,
盼望早日缔姻缘。
[玉茹紧似一阵在忙活,摆放菜肴和酒杯]
[儿子何望新走进,新奇的注视着母亲]
何望新:妈,今天什么日子啊?不年不节的,干啥做这么多菜啊?
玉茹羞涩的:儿子,妈跟你说一件事。
何望新望着母亲:妈,什么事啊?这么紧张?
玉茹:这些日子,妈天天都想跟你说,可-----总是不好意思。
何望新:妈,到底什么事啊?您可真神经质。
玉茹鼓足勇气:儿子,等一会,有一个人来。
何望新:来干什么啊?
玉茹:来咱们家吃饭。
何望新:到底是谁啊?
玉茹:一个同事。
何望新:我的妈啊,来一个同事吃饭,干啥这么神经兮兮的啊。
玉茹:是-----一个男同事。
何望新:妈,那有什么啊,咱家有困难,总是街道社区办事处的叔叔阿姨们来咱们家帮忙,咱们邀请人家吃饭,也是应该的啊。咱娘两个生活再困难,也不该不好意思啊。
玉茹:不是这个意思。
何望新: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玉茹:儿子,你也不小了,这里面的意思----你明白。
何望新:妈,您说,到底是怎么了?
玉茹:你说,儿子。自从你爸爸去世,对咱们家帮助最多的是谁?-----还有-----带着你去玩-----
何望新:是-----陈叔叔?
玉茹:你这孩子,真笨。我告诉你,这个人-----很可能-----不是可能,是肯定的-----我们------马上要取结婚证书了。
何望新惊讶的:妈-----您刚才说-----
玉茹肯定的:是,我要和陈立功结婚了。
何望新木然的望着母亲,狠狠的跺脚。
何望新唱:母亲再婚好难堪,
忘记我父寻新欢。
家中又来一个男,
就是望新最可怜。
玉茹抚摸儿子:儿子,千万别这样,妈妈心里难过。妈妈十年守寡,就是怕你受委屈。
何望新: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再婚呢?
玉茹:这个----跟你说不清楚。
何望新:你自己不清楚,为什么还要嫁人呢?
玉茹伤心的:你这个孩子,可真不董事。
[陈立功和女儿陈倩上。敲门]
[玉茹开门]
陈倩:阿姨。
乔玉如:哎呀,你们爷俩来了。
[陈立功和陈倩进入,乔玉如关门]
陈立功:玉茹,望新在家吗?
乔玉如尴尬的:在家。
陈立功:正好,我们爷俩谈谈。
乔玉如拉了儿子一把:快叫叔叔啊,平时,和陈叔叔不是特别亲热吗?
何望新郑重的走近陈立功:如果你作为我妈妈的同事来我们家作客,我欢迎,可是,如果你想代替我爸爸的位置,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何望新说完,将父亲的照片隆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挑衅的看着陈立功]
何望新:我崇拜我的爸爸,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是永恒的。陈倩拉了父亲父亲一下:爸,快走吧,您别跟一个混蛋对
话。
陈立功唱:闻听此言心沉重,
旧船又遇顶头风。
玉茹善良又温情,
暖我心窝三尺冰。
中年相恋几度春,
求婚盼望组家庭。
可叹他儿面色冷,
左思又想无地容。
陈倩再次拉起陈立功:爸,咱快走吧,这里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
陈立功无奈的看着乔玉如:玉茹,我走了。
乔玉如痛苦的:别-----
陈立功走出。
陈倩紧紧跟随走出。
乔玉如昏迷倒下。
望新焦急的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