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妤瞟了情绪激动的宸皇妃一眼,没恼,更没怒,话落下,猛然撕下了宸皇妃脖颈处的衣襟。
“你,大胆,居然敢撕坏我的衣服,你可知这衣裙是皇上……”
“这衣裙是何样珍稀之物,何人赏赐之物,我都不知,我只知,宁白妤这本应该有颗朱砂痣的地方如今却没了朱砂痣,你说难道人的躯体也会随着失忆而有所变化吗,尤其是某些特殊的记号!”
“你,你,你无凭无据,怎可说我不是宁白妤,再说了一个月前,你还只是个小而卑微的婕妤,如何知道宁白妤脖颈处有颗朱砂痣;再看你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最早也只会是三年前入的宫,那时的宁白妤早被立为罪后,人人惟避恐不及,你如何认得!”
宸皇妃从宁白妤突如的扯衣举动中,觉醒过来,伸手拢了下被宁白妤扯下的衣襟,微微一怔,立刻反驳,连着两个再说,的确反驳得有理。
自我感觉良好下,神气马上傲然起来,眸间的惊诧与惊慌却未退尽。
宁白妤闻声并没多言,更没打断,而是顷耳细听,听完,脸上微微勾起浅笑,伸出素手帮宸皇妃理了理胸襟的华丽丝绸,用低得只有她二人才能听到声音,小声问:“告诉我,你是受何人指示?”
正当宸皇妃贝齿紧咬,脸绯红,似乎还在犹豫考虑时,森然的追问再度传到她耳边,“或者你只要告诉我,那人是否就是我让双儿带去纸条请你时,纸条上所写那人?”
宸皇妃闻声,惊诧满目,突然抬头朝眼前嘴角蓄笑,眸光深处却带着丝丝萧暮与冷芒的宁白妤看去。
只一个轻睇,她立刻满目惊骇,惶惶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如今你是谁。”宁白妤不再临宸皇妃而站,而是款款碎步走到窗边,朝外凝望了良久才幽幽而回。
宸皇妃讶意她突然间的平静,也着实看不穿这面容寻常,实则心思玲珑女子所想,倒吸一口气,抑住心中恐惧,慢慢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眼神望去。
冬尽,残柳枯花,雨止风寒,暖日下,雪渐融,印得皇家玉柱金阙一片蒙蒙之色。
“既然你早有了我非真正宁白妤的证据,为何不禀告皇上?”
尘沙疏影辞冰雪,衰草木槿水溶浓。
良久的沉默,沉默到宸皇妃有些心慌更后悔多此一问时,宁白妤才苦苦一笑,侧身看向她,有些动容道:“你是不是真的宁白妤又有何关系,只要你能真心待皇上,真心陪在他身边,让他从此不孤单,我又何必去戳穿!”
短暂停顿后,眸光瞬间清冷,冷冷吸了口气,黯淡道:“可我没想到将你送来的人会是他!”
“所以今日,你才会召见我,而非将我的身份禀告皇上,因为……”宸皇妃若有所思的垂目低思了会,恍然明白什么,募然舒眉,继续猜测,“因为,你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