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妤,只要有我赫连羿在,就不允许你再伤害她!”那句故意用来伤害她的话清晰的盘旋到脑中,他心一痛,仰天长哮,“妤儿,你可知道当年我早知你就是你,一直在利用你!”
“我都知道。”站在他身后许久的宁白妤看到他如此,看出他陷入当年的愧疚自责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赫连羿蓦然回首,朝身后的宁白妤一睇,没恼,亦没多言,转身仰望明月,背影更为颓废。
霜冷对月空惆怅,霓寒翠钿海棠泪。飕飕清风如流霞漾过,吹乱蔓蔓青草中两人的衣襟。
宁白妤借理衣襟的悠然,将眼中的清泪一滑而落,重重压下喉中的苦涩,上前一步与赫连羿平行而站,同仰苍穹,夜已半,月消瘦,月盈月缺,惆怅万千。
“学得果然很像,你知道什么?”赫连羿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只是一字一句反问,话语特别清晰。
“知道宁白妤是先皇故意安置在长亭边,故意让经过那里的宁有光选她当女儿;”宁白妤眸光迷离,恍若回到多年前……
“你可记住自己的使命了?”一双绣着九龙戏珠的锦靴霍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缓缓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威严,沧桑的中年男子。
“我记住了。”她很奇怪这人明明穿着那么的华贵,为何口气却是这么冰冷。
话落,朝那中年男子不解的盯着看了起来,眼前的中年男子,除了鞋子上有龙,衣服上也是龙,年幼的她一阵奇怪,为何要在衣服上绣这吓人的路纹。
“见了皇上还不下跪!”耳边骤然响起教导她武功之人的训斥之言。
“皇上?!”她反复嘀咕,这就是她自懂事以来一直被灌输的主人,她所学,所懂都是为了皇上。
被称为皇上那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颇为满意的大笑,在他的狂笑中,她被人抱上马,一路颠簸,很快到了一处荒霾的长亭处,那里蹲着许多乞丐,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她被马上人无情的抛到了他们当中。
低头看了下自己,原来不知何时起,她本干净的衣衫已变得肮脏褴褛,与周围的乞丐无任何区别。
马上人走前只留下一句话,“等会有个面色特别干净的中年人,记住了一定要让他选上你。”
她决绝的点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从她记事以来,每日都是在苦练武功中度过,她一直被灌输一个信念,她是皇上的人,随时听命于皇上!
既然如今皇上出现了,那她当然要安心受命,她正垂眸暗思间,一熠熠生光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他眼眸清亮如玉,嗓音温柔似月,这是她看到的也是感到的第一次温暖,她怎能忘了,怎能不刻骨……
在宁府中,她有了自己的名字——“宁白妤”,从此她柔弱的双肩上,单纯的脑海中,在日昼经历两种不同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