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妤一惊,忙收回盯注过去的眼神,略现慌乱的矗在原地,过了良久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又是沉默,良久的沉默,唯听见风吹帷幔的娑娑声,为这寂静蒙上了一层悲凉,至少在宁白妤看是这样,相见却不能相认,相亲却不能相近。
惆怅万千,不由叹息一声。
“皇后,今日如此妆容,可让朕大失所望啊!”戏谑声顷刻而至,当中还带着浅笑,似乎觉得眼前人很有意思。
“皇上,臣妾今日来不是听您嘲笑的,臣妾是,”宁白妤理了理早乱作一团的发丝,红唇紧咬,骤然鼓起勇气,朝眼前的男子白了一眼睛,“我是来问你关于平王爷一事。”
“哦,送皇后来的人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学得不错,的确很像!”赫连羿眼底泛出丝丝冷光,骤然起身朝案前的女子走去,步伐坚硬,声声入耳,宁白妤一阵紧张。
“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将平王爷挫骨扬灰吗?”落寞悲痛声从耳侧传来,宁白妤一阵心痛,原因她怎能不知。
她不再多言,而是借着垂目的机会将眼中泛出的清泪吞咽了下去,再抬头已是眸带浅笑,笑靥如花,“与半月前臣妾在‘畅音宫’朝皇上俯耳那一言有关!”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赫连羿勃然大怒,仿佛心最深处被人刺了下,满目痛怆,手再次掐上粉嫩的脖颈。
“羿,放下吧,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谁对谁错早说不清。”宁白妤轻描淡写的低哼了句,泪终究没控制住,滂沱而出,顺着脸颊落到赫连羿手上,恍若清雨碧丝,凄切断肠!
“娘娘,娘娘……”双儿不明方才还好端端的宁白妤怎么转眼,眼眶就蓄满泪,心中一急,现在她已经彻底成为宁白妤的心腹之人,自从宸皇妃被封为皇后之后,皇上好象将她忽略了,从不要求她去向他禀告皇后的行踪,渐渐的她真的成了宁白妤最贴身那人。
宁白妤在双儿的轻呼声中收回思绪,轻挥起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渍,朝身侧满目担忧的双儿挤出一丝淡笑,闭目虚弱无力道:“本宫没事,你先出去吧。”
双儿依旧有些担忧的看着宁白妤,见她双眸紧闭,整个身子都躺到贵妃椅上,偷偷吐了口气,那件薄衫帮她披上后,才有些不放心的开门出去。
听到耳边的开门关门声,本紧闭双眼的宁白妤倏然睁开眼,半坐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正是黄昏时候。
夕阳低垂,斜阳黯魂,彤霞映琼宇,唯美也殇。
那日赫连羿终究是一言不发的甩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去,独留她一人在御书房内。
她怆然无力间,一双手适时的搀扶起了她,她凝睇看去,竟然是几日前在回廊所见的宫卫铭,身上带着武将的冷峻,即便穿着常服,似乎也能闻到冰冷的铠甲味。
“妤儿,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本宫不懂宫将军此话何意?”宁白妤挣脱掉手臂上的外力,垂眸看了下因凉入骨,没了知觉的双足。
宫卫铭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眸光一闪,迟疑了会,无顾忌的将宁白妤横腰抱起放到红木椅上,半蹲在她面前帮她轻揉下脚腕,“妤儿,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
宁白妤哑然,挣扎无果,也只能将由他揉着脚,却在那一日与他达成了共识,算算时间两月已过,也该有结果了。
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收回思绪,重新躺回到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