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棠宫出来后,只见那黑衣人背上多了一个还只穿着内里衣衫之人。
此时原本是好梦之际,容华宫中有一人却紧张得在房内来回踱步,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金黄色的锦囊,她神色焦急,不时抬头望望房门。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终于听得有人叩门。
像是盼了许久一般,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急忙碎步跑去将门打开。
门外的黑衣人快步走进屋内,将背上昏睡的人放至床上,这才扯下自己的黑色面巾,一张娇艳的容颜显现出来,此人正是惋月。
缓步行至屏风外,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待下咽后,才道:“明日午时前将她送到别庄内。”就算是她轻功再好,若是凭她一己之力想将人带出这守卫森严的皇宫也是难事。
容绒道:“我知晓。”
惋月也不正眼瞧她,“那我先走一步。”说话间,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容绒这才走进屏风内,看着床上的人,眸中是满满的憎恶,她真想把这个女人的脸给划了,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但……如此一来,不止是古月晟,连明夜都定会治罪于她,上次之事,古月晟没问罪于她,已是侥幸……
罢了,等到她成为皇后那日就好了!
翌日卯时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瞿瑾皇宫驶出,行过一路繁华闹市,终于抵达目的地——悠然别庄。
古月晟从马车上将安小彤拦腰抱出,只没正眼看过马车上的另一人,容绒追出车外,“你答应我的事要待何时。”
古月晟也不回头,脚步依旧急促。
“等。”
待行至楼中,轻柔的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看着她的容颜,他眉头紧蹙,她瘦了,只是二十来天不见。
狠狠甩掉心中的不忍,他冷笑一声,他关心她作甚?
这般想着,他却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娇颜,他眸中是满满的憎恨,却又藏不住一丝丝连他无法挣脱的情思。
而此时,皇宫内已经翻了天。
图兰夜怒吼着,那嗓音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你说什么?小彤不见了?”
图兰明看着桌上层叠的奏章,眉心紧皱,心下烦躁难安,彤不见了……他根本没心思处理这些事!
忽听得殿外有一太监进入,尖细着声音恭敬地道:“皇上,中廷尉大人付韩求见。”
许是那事有结果了,他忙道:“宣。”撂下手中的毛笔,他起身,拂袖下殿。
门外进来一个高瘦的男子,行了跪礼方道:“启禀皇上,晨日除了太妃语静娘娘出过宫外,就只有御史大夫之女容绒了。”
他一惊,容绒——
上次,她便要置小彤于死地!难道……
“摆架,容华宫……等等,去海棠宫将肖王爷也请去。”
图兰夜一早得知安小彤不见了,直觉告诉他,小彤是被那个人掳走的,只是,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纵使轻宫再好之人,要拖着另外一个人出宫,也定是难事!难道……连这宫中有他的人?
想当初,他们凭借他财力笼络了朝中的大臣,现在权势虽然到手,但……只怕这朝中还有没喂饱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人是必须尽快找回的,皇家的亲事是天下人看在眼底的,绝不能有丝毫差池。
宫门守卫森严,他得去查查这一早有多少人出了宫!
正待要出房门,却听见外面走进一个太监,毕恭毕敬地行礼了道:“王爷,皇上宣您去容华宫。”
图兰夜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对跟在他后面的那太监道:“何事。”
那太监只道:“奴才不知。”
图兰夜出了房门,一边猜测着,容华宫不是容绒的寝宫么?当年太后将容华宫赐给她,正因为她顶着未来明王妃之位才允得她住入宫中,莫非此事与她有关?若是如此,他定绕不了她!
待行了一盏茶时间,他方到了容华宫,图兰明正来回的在房内踱步,这宫中除了宫女也没其他人。
图兰夜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关于小彤失踪之事。”
图兰明点点头,“容绒一早出了宫,不知去向何处,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怀疑是她将人带走的。”
图兰夜凤眸微眯,这该死的女人!
“她几时出去的。”
图兰明只道:“约是卯时。”
事已至此,只有等她回来了才知晓小彤的去处,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还不知足么?非要惹些祸端?若是小彤出了什么事,他定让她生不如死。
二人亦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
容绒迈步正要进入寝宫中,只听站在宫门外她的贴身侍女说图兰明夜都在里面,她心下一惊,顿时明了是他们找上门了,可此时她已进退两难,心下又着实拿不出办法,只得来回的在门外踱步,心下一边思索着要怎么办才好。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这样贸然的出宫定是会留下口舌,只是她若是不尽快将人送出,麻烦更大,就凭着上次她想致安小彤于死地的事,那兄弟二人都定会到她寝宫来搜查,而且,古月晟那里也不好交代!等等……古月晟?
霎时,她眸光一亮,该死!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他早知有如此结果,上次他没杀她,原本她以为是侥幸,看来,这个男人早就一步步的计划好了的。
她怎么这么笨,到现在才知晓,他将她利用完了,就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了!
如今太后已经失势,古月晟也不顾她的死活,图兰明夜来要人,她陷入了绝境,若是说她把安小彤带去了古月晟的悠然别庄,他们会不会杀了她?她咽了咽口水。
仍是在门外来回踱步,若是能蒙混过关自是好事,而且只是为了一个琉璎国的女人要处死她这个御史大夫之女,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希望凭借父亲的官位能暂且保住她一命。
半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该来的躲不了,如今只能见机行事!
走过前院,示意宫人无须通报,压下心底的不安,她方踏入门槛,看了一眼随意坐在椅上的图兰夜,转而将目光移至立于一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图兰明,二人神色均不善,她暗自咽了口水,不作声色的笑道:“容绒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