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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改变世界的嘲讽

玛塔体内恶魔的苏醒,比蒂姆预料中的要更早。

她如同一头野兽般高高跃起,黑色的气流包裹着她,形成了无数的触手。

莱纳如临大敌,早已准备好的魔法瞬间施展,光明的力量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璀璨的盾牌,挡住了玛塔的猛烈冲击。并且盾面将那股冲击力全部吸收之后,化作反弹的力量,将玛塔整个人弹飞。

那是一级魔法【守护之盾】,源自一级神祗审判天使阿斯尔拉。

“虽然我长得很帅,但是也没必要那么热情吧?”

莱纳镇定自若的看着落地的少女,手心却早已被冷汗所占据,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提前做好了准备,刚才那一下他就得被撕成碎片不可。

“该死!那个人类在这里吗?”

恶魔化的玛塔准备继续攻击,但是大脑深处传来的那道命令让她非常恼火,如果不是刚才那道命令让她的动作迟了一些,无法发挥全力,就算那个魔法师有魔法守护也依旧挡不住自己。

“混蛋!”

玛塔怒视着座位上的少年,那V字型的符号奇异眼眸,让体内好不容易压制的人性再次醒来。

“砰!”

玛塔冲出了审判所,她没有勇气反抗那个少年施加的命令,而且,本体正在呼唤她。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

没过多久,蒂姆和莱纳一同冲了出来,后者疑惑的看着面前稍显落魄的贵族少年,“请尽快离开,可不要因为好奇心而以身犯险。”

在莱纳看来,蒂姆纯粹是因为好奇心而跟了过来。

蒂姆没有理会他,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想抛开不管都不可能了。于是,他在莱纳的阻止声中追了过去。

……

浓郁的黑气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根又一根的触手,上面长满了倒刺,并且蕴含着能够腐蚀人体的毒素。只要触碰到一点点就能让人当场毙命。

触手在恶魔狰狞的笑声中朝着老者席卷而去。却全都被老者灵活的闪开,他的身形速度矫健的堪比猿猴,根本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不过,触手的数量实在太多,老者很快就避无可避。被黑气化成的触手瞬间吞噬!

恶魔狂妄的大笑着,然而下一刻,金色的光芒破开黑气,光芒闪耀间,那些触手尽皆断裂。

老者握着一把金色长剑,周围是溃散的黑色气流,仿佛战神一般傲然卓立。

“你这个该死的魔法师,为什么像个剑士一样拿着剑?”

“难道没人告诉你,每个法师的心中都有着成为一名剑士的心吗?”

老者冷笑的说,接着手握金色长剑,和维林诺大陆那些剑士一样冲锋杀敌。

“而且,念咒实在是太麻烦了,还会咬到舌头。对付你这样下三滥的恶魔,一把砍刀足以!”

金色的长剑刹那间贯穿了恶魔的身躯,那些笼罩着它的黑气瞬间崩溃,一具女性的身体从黑气中飞出,被长剑钉在了墙壁上。

“你不该蛊惑那个孩子,更不该从深渊离开,来到这里。”老者拿出魔杖,神情庄严肃穆,“接下来如你所愿,我,万神殿大主教梅里克将会用魔法净化你的灵魂。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嘿嘿,没那么容易。”

女子发出一阵冷笑,正准备施法的梅里克主教却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危机,一道迅猛的身影朝着他疾扑而来!

梅里克反应很迅速,躲开了身影的攻击,然而女子也趁机拔出钉在自己身上的长剑,从墙上落下。

“该死的是你。”女子笑着站在那道身影身边,梅里克望着那道身影,那是一名少女,从她身上的服饰和铁链来看,应该是那名正在接受那群愚民审判的人。

“莱纳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

梅里克想起那个轻浮的年轻人,有些恼火。而今,本体和分身重聚,恶魔的力量无疑更强了。虽然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难度莫名其妙的增加,总会让人不舒服。

“噗——”

少女的手贯穿了女子的胸膛,将心脏搅得粉碎。

女子惊愕的回头,看着那泛着赤红,隐约浮现V字形符号的眸子。

“你……恶魔……杀了……你……”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杀气,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还保留着人性吗?真是让人惊讶。”梅里克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女,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冲了进来。

“主教大人!”

梅里克回头看着那两人,其中一人他从未见过,另一人则是他的学生莱纳。

剩余一人自然是蒂姆,他进来之后恰巧看到了玛塔背刺了女子的一幕。玛塔在GEASS力量下重新掌控了身体,并且做出了复仇的一击。

“这是内讧了吗?”莱纳疑惑道。

“不,是有人用某种精神魔法保持了少女的人性。会是谁呢?”梅里克眉头紧皱,他看着站在身边的蒂姆。

“他是谁?”

梅里克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学生,莱纳摇摇头,“不知道哪来的好奇心旺盛的贵族子弟。”

“总之,让他离开这里,接下来的战斗很危险。”

被背刺的女子倒在地上,黑色的气流从那具身体中冲出,在半空中组成了一只乌黑的怪物之影。

它有着巨大的流着黏液的嘴和无数的触手,模样分外的恐怖。

“黑山羊……”

梅里克认出了这种恶魔,“还好只是投影,若是真身降临,只怕神殿内的那几个老古董出动才能对付的了吧。”

“咚——”

梅里克将手中的法杖敲击在地面,一面金色的光阵从地面升起,将那巨大的恶魔之影全部笼罩在内。

古老的咒文以奇特的音调回荡在冰冷的空间之中,空气随之变得灼热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温,温度在急剧上升。

恶魔之影发出愤怒的咆哮,它感觉到了危机,呼啸着扑向梅里克,想要阻止他的施法。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光明魔法:毁灭圣焰!

梅里克唱完最后一句咒文,金色的光柱从地面的法阵中升起,瞬间贯穿了恶魔之影。接着,金光裂开,化成熊熊燃烧的圣焰,在一阵凄厉的叫声中,恶魔之影化成了灰烬。

完成这一切后,梅里克走到玛塔面前,“接下来轮到你了。”他将手中的法杖对着少女,金色的审判之眼注视下,黑山羊的力量残魂与少女圣洁的灵魂彼此交融,已经无法分开。

他心中一叹,恶魔岛的监狱又将多出一人。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梅里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拦在法杖下的少年。面对对方的质问,他心中有些不悦,“你又是谁?”

“蒂姆.菲利普.克拉夫特,霜灰城的新任领主。”少年平静的道。

身后是莱纳瞪大的不敢置信的双眸,哪怕是梅里克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那位帝国的三王子,霜灰城之主。

“依照神殿的规矩,对于这样的【魔人】,将会流放到恶魔岛上,一生都禁止离开。”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这样做呢?”

“这是神殿的事,你虽是领主,却无权干涉。而且,你还没有正式就任,现在摆领主的架子还太早了点。”

梅里克对于眼前这个少年非常不喜,若非顾忌他的王子身份,早就出手教训他一顿了。

“如果我说我能让她不再暴走呢,能把她交给我看管吗?”

“这不可能!我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这是神殿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梅里克对于这个少年领主的不喜又多了一条,狂妄自大。

蒂姆闭上双眸,语气平静,“我自有我的办法。”当他再度睁开双眸的时候,GEASS已经发动!

梅里克也好,莱纳也罢,全都陷入GEASS的命令中,两人心中剧震,若非他们是魔法师,精神世界有着足够强大的抗性,只怕早已成为那个少年的傀儡。

GEASS的失效蒂姆并不意外,当他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魔法这种神秘力量的时候,早有心理准备。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说的话,“在你们没来之前,是我控制了她的暴走。刚才的那一幕你们也看到了,玛塔依旧保有着人性,甚至可以对恶魔进行反击!”

梅里克和莱纳想起玛塔背刺女子的一幕,两人都有些心惊,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在被恶魔侵蚀灵魂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有人性?

“也许你们依旧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会证明自己的话,也请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一个机会。”

梅里克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现在非常矛盾,蒂姆的话确实说动了他,但是神殿的规矩他也不能打破。

犹豫良久,梅里克盯着那双执着的眼神,“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不过你若是能做到,我会给神殿建议让你担任下属学院的教授,因为你攻克了一个历史性的难题!”

梅里克语气虽然有些讽刺,但少年的执着让他决定给对方一个试试的机会。

蒂姆没有理会对方的讽刺,转而扶起玛塔,少女已经在GEASS力量下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只是,脸上依旧缺乏表情,就像是动漫中的三无少女。

“你愿意跟我走吗?”蒂姆微笑着问道。

玛塔双眸空洞的注视着身前的少年,久久没有说话。身后的莱纳开口道,“没用的,被恶魔侵蚀了灵魂的魔人,是无法进行语言上的交流的……他们的内心早已封闭,别妄想着以言语打动他们。”

蒂姆没有理会莱纳,依旧注视着这名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

玛塔轻轻点了点头,原本空洞的眼眸竟然泛起了一丝光亮。莱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简直要抓狂了,“这不可能……”

梅里克也颇为吃惊的看着少女的变化,又看着那名少年领主,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真的有办法能够控制魔人?

……

若干年后,魔法史学家经过认真细致的考究,认为成立于克拉夫特王朝时期对后世魔法体系影响深远,让无数学子包括兽人王子、精灵公主在内都无比向往的【蒂姆教室】成立的原因在于梅里克主教的一句嘲讽的话。

对此,著名的魔法史专家摩根,在梅里克主教去世后,特地写了一篇文章纪念他,标题为《他,改变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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