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别闹,阿姐还困着呢。”上官婉容闭眼含糊道。
“不是,阿姐,你看。”武竞元又大力地摇了摇上官婉容。
上官婉容转醒,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而来的便是武竞元举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小字条。
上官婉容接过字条,很薄,好似手劲儿稍微重一点,这张纸就会如渣般碎掉。
上官婉容刚醒,双眼视物还有点模糊,用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聚焦后双目后看向字条:“保持沉默。”
上官婉容疑惑,不知此话何意。
上官婉容将看后的字条递给刚刚站起的武竞元,谁知在递的过程中那字条一触及透过牢室后壁小窗口射进的光线,便顿时碎如粉沫,在上官婉容和武竞元眼前消失殆尽。
上官婉容和武竞元看到这一景象都惊讶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二人一头雾水,继续无言互望,时空凝滞了几秒,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牢饭中出现一个细小竹筒,竹筒内有一张轻薄的纸,纸上只写了“保持沉默”四个字,而这张纸见光就碎成了沫。
上官婉容和武竞元刚进麓城便到了这大牢内,连个缓神的时间都没有,而这饭中的小竹筒却出现的如此“及时”,很明显是针对他们在麓城大门打了名叫赵武的铁面人这件事。
可见在他们二人无法看到的地方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至于这手是因谁而出,又因何而出,甚至说什么时候伸出的,两人在对麓城的人事基本一片空白的了解下,自然也是找不出任何明确的答案。
最后二人商议了一下,不管递纸条的人是谁,是否是他们所识之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字条送进麓城大牢的天字号牢房,还一见光就粉碎如沫,想必也是为了帮助他们脱身,不然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如果说这人是为了置他们于死地,那大可不必如此,因为他们本就犯了事,打伤城门铁面人,还被关进这特殊的铁牢房,可见此事性质严重。
是非往往由多嘴舌引起,沉默往往不会使事情更糟。
这人若费如此大的劲儿就是为了让他们受到更大惩处,不合乎事理和情理。
二人便一致决定如字条所说,对于打伤铁面人赵武这件事“保持沉默”。
上官婉容整理整理衣裙,彻底醒了,踱步走向牢室中央的小木桌。
看到武竞元吃剩的半碗饭和一碗堆得跟小山似的饭,上官婉容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麓城富裕,都富到牢饭了,这么多肉,堆得满满的,跟小土丘一样。”
上官婉容端起那满满的一碗,对着武竞元吃的已见了底的碗一倾,拿起桌上竹筷便开始往武竞元碗里拨饭,边拨边说道:“阿弟,你也奔波那么久了,多吃点儿肉补充补充体力。”
武竞元一看上官婉容把自己刚开始夹给她的肉又连带着米菜拨给了自己,急得连忙上前阻止上官婉容道:“阿姐,阿弟都快吃饱了。”
“阿姐胃口不好,饭菜太多吃不完,这些你吃,剩下的阿姐吃。吃吧!”上官婉容瞧见武竞元碗里的饭差不多大半碗了,未待武竞元更多动作,便停了动作端起自己的饭吃了起来。
武竞元心里一暖,也不再回让,端起饭盘腿坐下大口大口吃起来。
上官婉容正嚼了口米饭,只听武竞元突然说道:“阿姐,你真好。”
上官婉容笑道:“阿弟,那是因为你好。”上官婉容当然知道自己碗中的肉菜是武竞元拨给自己的,就算麓城再怎么富有,大牢毕竟还是大牢,牢饭毕竟还是牢饭,能有几块肉食已可能是因为背后有人照顾着了......
“你们这姐弟俩真是肉麻死了,老头子我听见你们的话,耳朵根子都要红了呦。”空气中传来地牢里那黄老头儿的调笑声。
“黄老头儿,你吃饭了没?我们这饭可香了,好大一块肉啊。”武竞元故意开心地大声嚷嚷道。
“眼气我老头子是吧,小伙子你下来,我这不仅有肉有饭菜,还有酒呢!老头子我攒了三十年的陈酿!”黄老头儿引诱道。
武竞元心想,骗谁呢,都在地牢里了,伙食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好,便模仿着黄老头儿的语调说道:“您老吃好喝好,小伙子我就不下去瞎掺和了。”
“你这小伙子可真是不识抬举啊,老头子我一般还不请人吃饭呢。要不是我黄老头儿今天......”黄老头儿在地牢哼声道。
“你想请也得有人下去啊。”武竞元未待黄老头儿说完,便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阿弟......”上官婉容摇头示意武竞元不要再与黄老头儿杠下去。
黄老头儿也不想再与武竞元继续聊下去,转而问向上官婉容:“小姑娘,老头子我给你们说点正儿八经的,进了这天字号牢房有没有想过你们应该如何出去?”
“不知老先生有何高见?”上官婉容颇有深意地望了武竞元一眼。
莫不是这黄老头儿知道字条的事了?但转念一想,除非这黄老头儿有千里眼,否则不可能。还是这黄老头儿欲擒故纵,确实有能出这铁牢的办法,只是想卖弄卖弄关子?上官婉容腹诽。
“老头子我都在地牢里蹲半辈子了,能有啥高见,实话实说呗,像你俩这种情况,把麓城看大门的娃娃给打成重伤,运气好说不定你们还真出去了,运气不好那就在这里边生个娃娃,一起陪我老头子聊天解闷,十年八载的过去了,说不定我还能等到你们减刑,到时候我老头子如果没死,咱们就一起出去,如果死了,你们出去之后还能帮老头子我挖个坟头,每年带着小娃娃给我烧烧香磕磕头。”黄老头儿在地牢里兀自说道,说到最后心头一高兴竟哈哈大笑起来。
“可拉倒吧,黄老头儿,咒我们出不去这铁笼子,还能想得那么美,我和阿姐一定不会如你所愿。要生娃娃,也是你自己和你自己去生!”武竞元气愤地朝地下回嘴道。
“阿姐,咱们别搭理这黄老头儿了,我看他不叫黄老头儿,应该叫疯老头儿。前两句还正儿八经儿的,到后边就......就......越说越没谱。”武竞元转头对上官婉容说。
“阿弟,老先生喜欢开玩笑,对咱们也没什么恶意。”上官婉容无奈,笑道。
“那不知老先生又为何被关在这麓城大牢的地牢里呢?”上官婉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