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铁面人一看争吵起来的双方气氛十分紧张,剑拔弩张,而那老汉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城门处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厉声大喝道:“嚷什么嚷,有钱进城,没钱滚蛋,再聚到这瞎嚷嚷,扰乱了城门秩序,爷几个立刻把你们抓起来扔进后山,让你们去陪咱们金甲爷的小狼崽子们玩玩去。”
守城人边叫嚣着,边晃晃手中的佩刀向这些人示威。
一时间聚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众人顿时散作鸟兽状,掏银子进城的掏银子,脱衣裳的脱衣裳,拿衣裳的拿衣裳。
老汉则在上官婉容和武竞元的搀扶下挪到一旁。
老汉在上官婉容和武竞元的搀扶安抚下,缓了缓神儿,深呼吸道:“这位公子和姑娘,老头子我谢过你们了,不仅没在一旁说风凉话,还能上来帮我一把。这麓城里头的人和这外头要进麓城的人啊,都是有钱的主儿,压根不抬正眼瞧咱穷人呐,这二两银子的进城费对他们来说都是那什么牛什么毛......”
“老先生,是九牛一毛。”上官婉容补充道。
老汉连忙道:“对,对,就是九牛一毛,这二两银钱对他们来说不值啥,但对我们穷人来说,能管饱好几顿了。更别提那些好衣裳了,咱们庄稼人讲求穿暖别漏风就行了。人家家业大啊,家产多,对他们来说这些都跟用来打发叫花子的钱财一样,根本算不得什么。”老汉无奈地感叹着摇了摇头。
武竞元看着涕泗横流的老汉,突然好奇地问道:“老伯,这麓城的人为啥那么有钱啊?而且那么有钱为啥还收啥进城费啊?”
“小伙子有所不知啊,这麓城里的人是人人皆商,每家每户都是做生意的,就算一开始有人想干点别的,但到最后又都改成做生意了。”老汉回答道。
武竞元更疑惑了,上官婉容也好奇起来。
老汉又继续道:“因为这麓城啊,除了城主和这些铁面人组成的甲人护卫队,属商人最大。”
看着上官婉容和武竞元依旧困惑的面颊,老汉继续道:“麓城城主对商人大力扶持,只要是从商的,在麓城便能横行无阻。至于这麓城人为何要从商,城主为何重商,只要是麓城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原因。”
老汉停下话音,望了眼远处,右手遥指道:“你们看,那是咱们竟陵国最奇的山,岭山。你们再看看咱们现在站的位置。”老汉收回右手,指了指他们的脚下,还用脚跺了跺地。
“这麓城靠近岭山。若将整个岭山看作一座大山,麓城就是岭山的山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宝物多啊。这麓城靠着岭山,自然能寻得不少宝物,有宝物自然就有生财的门路。”老汉擦了擦鼻涕,随手往身上一抹。
武竞元恍然道:“所以这麓城里的人就拿着岭山附近或者说岭山里的东西到处去卖。怪不得......”
“小伙子,看着你一身兽皮衣裳,想必也是从那山林子里来的吧。”老汉打断武竞元,将武竞元上下打量了一番。
武竞元点头。
老汉紧接着道:“不仅如此,这麓城还专门成立的有商会,头儿就是麓城城主,这城里的人都得听麓城城主的吩咐,麓城城主让干啥就得干啥,根本不讲求对与错,合理不合理,一切全凭城主喜好。”
“一切全凭城主喜好?这些人难不成是这城主的傀儡?”上官婉容不解道。
老汉停顿片刻,思忖怎么对上官婉容作出回答,绞尽脑汁想了一番后说道:“利益为王。麓城的人在这麓城城主的摆弄下,都变得富贾一方,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只要能让他们挣到银钱,管他城主要干什么。我们不是麓城城里的,想进城也只能服从这城里定下的规矩。”
上官婉容心想这老先生也不是一无所知,但心里仍是有所疑惑,便问道:“那请问老先生,这麓城城主让在城门交华贵服饰又是何用意呀?”
上官婉容正等着老汉给自己解答疑惑,谁知老汉却是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姑娘,眼瞅着上午就快过完了,老汉得赶紧想办法进城去,不能再陪二位闲聊了,老汉我再找铁面人通融通融去。”
老汉说完,竟也不顾上官婉容和武竞元的反应,赶忙鞠了一揖算是再次谢过,便扭头径直向守城的几个铁面人走去。
看着跛着脚匆匆离去的老汉,上官婉容和武竞元无奈对视一眼。
“阿姐,这老伯,真奇怪。”武竞元道。
“阿弟,老先生这是赶着进城治病呢。”上官婉容道。
“不过阿姐,老伯想法让守城护卫通融去了,咱们又该怎么进城呢?我身上没有那白灰色的亮闪闪的那东西,也没有那看起来光光的亮亮的彩彩的衣裳。倒是阿姐你身上的衣裳看起来挺漂亮的,但是咱们也不能把衣裳脱了进城吧。”武竞元左右为难道。
上官婉容看到武竞元说到把衣服脱了进城几个字时,脸瞬间唰地一下就红了,模样那煞是可爱,忍不住打趣道:“阿姐当然不会脱衣裳,但阿姐看着阿弟的衣裳虽然不是锦衣华服,但也是各种奇禽异兽的皮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想来比案子上堆得那一堆袍子都值钱,不妨阿弟将你身上这一身兽皮衣裳脱了交给守城的铁面人,阿姐再给那铁面人好生说说情,让咱俩都进城。”
武竞元一听,常经风吹日晒的黝黑皮肤下浮起一层又一层红晕,出声道:“阿姐怎可如此,那样阿弟多羞羞......”武竞元越说声音越低,一脸窘迫。
上官婉容瞧见武竞元越说越害羞的模样,笑地更欢了,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武竞元羞涩间看到上官婉容越笑越欢,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哼声道:“阿姐你竟打趣我!”
说着还佯装生气地交叉双臂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上官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