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走出七星楼,原本是打算逛一下望仙城的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去买一把兵器。神州世界中如我般的勇境后期武者,已经是相当强的战力,虽然和呼兰妙谛这样年纪轻轻就摸到霸境的妖孽不能相比,更是比不过印生可这样的修炼奇才,但我也不会妄自菲薄,至少在呼兰妙谛行动不便的时候,如果有需要,让我出手打发几个一般的勇境高手我还办得到。
神州大陆的语言和大千世界大统一的语言略有细微不同,这些不同可能主要来自神州万年来的一些演变,但以蜀山文明为首的世界上层力量固守神话文明的古法,所以语言的变化也非常有限,在望仙城通过吃喝、购买一些小玩意、问路的过程中,我基本上掌握了这里的语言特性。虽然神州沿用了大千世界的语言,但神州世界在说话方式上更加地“仙”化,即一切语言能简则简,只有普通的市井百姓话里行间才会带着一丝神州特有的人情味道。
逛了半天的我准备找个吃饭的地方,呼兰妙谛有侍女照应也不用我担心,不过这次在人口数十万的望仙城里,我并不准备去龙朝丹,虽然已经听闻龙朝丹的每一家店都有特立独行的风味,但我更想试试一些望仙城本土的更接地气、有神州某处历史沉淀的美味。
北方冬日气候寒冷,询问了当地人后了解到,这边的人最喜欢的吃食是肉,明火炙烤的肉,必须配上当地三种主要粮食酿造的烈酒,这种酒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叫三仙会。三仙会并非是某家店独有的酒,但如果要找一家在烤肉和三仙会两者俱佳的去处,一个小商贩推荐我去东门的李大刀烤肉老铺。
李大刀烤肉老铺是真的老,据小贩说这家老铺至少在望仙城开了三百年以上,最开始的时候老铺位置原本在城中的地方,但因为老铺生意极好,虽然那时的城主也是烤肉和三仙会的忠实食客,但日以继夜且大量的烟火之气实在难以忍受,所以李大刀烤肉老铺的第一任东家李大刀把铺子搬到了城东,城东门一般是大型商队和赶集时候的唯一入口,所以开在城东的李大刀烤肉老铺的生意自然是好的出奇,且好了几百年。
更有意思的是,传说那李大刀年轻时原本却是北方一凶名赫赫的土匪头子,手下有七八百号不要命的悍匪,突然有一天李大刀就顿悟了,觉得与其拿刀砍人不如拿刀切肉,拖家带口地成了良民。转眼时间过去了几百年,走到城东时才发现李大刀烤肉老铺生意果然兴旺,虽然今天并非四方赶集的日子,但从城东进城的无论是猎户还是商贩,都愿意到老铺来切两斤肉、打两斤酒。
“呔,突那贼婆娘,我这半片狼肉以往总能换个五斤肉五斤酒,今天怎就只能换五斤肉、三斤酒?”一虬髯大汉似乎是山里的猎户,带着俩儿子拿着腌制后的各种猎物来城里兜售,此时对着柜台旁一高大丰满但仍美艳的华衣女子大声吼道:“叫你们李爷出来评评理”
一身着锦衣的大汉从里走了出来,但见这大汉身高比之传说中的昆仑铁奴也不遑多让,大汉皮肤黄里带棕面孔更是黑的出奇,两片海碗般的大手好似因为寒冷正在互相搓着取暖,这个大汉显然已经说不出是哪种血脉主导,但体内绝对有昆仑铁奴族的血脉无疑,还是激发天赋后的血脉。此时大汉在女子旁边一站,与我同高的女子仅仅到大汉胸口处,顿时显得小鸟依人。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却是孙家兄弟,你我两家可是几百年的世交啊!”锦衣大汉哈哈大笑,一身腱子肉随着笑声抖动,但言语中显得极为热络。
“你瞅瞅你家婆娘,为甚这次只给我三斤酒?可是欺生?”
锦衣大汉摸摸脑袋似乎极为为难,转生对美艳女子堆笑道:“娘子,你看孙家兄弟和我李家可是数百年的世交,何必如此为难啊?”
美艳女子踮起脚尖一把扯住了大汉的耳朵,把大汉拖到柜台上的半片狼肉前,气氛道:“你也知道孙家和李家是世交,但孙家却不是不是当你是兄弟?这半片狼肉显然没有腌制妥当,已经发臭了!老娘含辛茹苦操持这个家,你倒好,不问是非黑白,就来责问老娘不是?”
虬髯大汉老脸丝毫不为所动,但两个猎户儿子脸色却有点挂不住,年轻人总是比年级大的更加脸嫩一些,眼见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级的少年此时已经有些脸红,显然是知道他们老爹的行为颇为不妥,老板娘少给两斤酒摆明了是看破不说破了,但老爹仍然不依不饶,真的让他们俩也下不了台。
锦衣大汉仍然笑呵呵地,似乎从来不会生气一样,又像女子讨好道:“娘子,咱家家大业大的,也不差了几斤酒肉,孙家兄弟住在几十里外的山里,一年中也并不能每个月都来城里,要不就别计较了吧。”
虬髯大汉此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摸出一根白色的钗子递到美艳女子前面,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嫂子,这根钗子是俺媳妇用一吊睛猛虎的大牙打磨的,原本就是要送给嫂子你的,是俺财迷心窍琢磨着一会去铺子卖了,还请嫂子息怒啊。”
女子转怒为喜,能打一根钗子那么长物件的老虎牙齿着实少见,一阵风波就这么过去,我也随后找了个桌子,让小二安找了一只五斤有余的山鸡,再打一斤三仙会。一会小二就将酒上了上来,粗陶制作的酒瓶下架着一个小火炉,让酒时刻可以温着,阵阵夹杂着粮食味道的酒香在加热后飘了出来,记忆中义父很少饮酒,说饮酒易误事,但师傅赤弦子却是无酒不欢,说是学武之人更需美酒相助,才能更加顺畅地调用天地气息。
三仙会的三种粮食分别是一种颜色深黄的番薯、一种北方特有的乔木的种子、一种种子起源于大千世界的寸长白米。番薯味甜、乔木种子异香、白米酿酒味厚,三种粮食酿造的三仙会从粗糙中倒入白色瓷制的小碗里,讨喜的黄红色波光上酝酿着一层水汽,稍微凉一点后入口,看似清澈的酒液入口醇厚好似米汤,舌头两边感受着酒液的甜香同时,一股辣气伴着热力直冲鼻腔,好酒,这可真是好酒,我不禁拿着小碗敲着桌子叫到。
“这位爷,您可真有眼光,三仙会这酒就是咱家李大刀烤肉老铺的开山鼻祖,李大刀老祖家里祖传的酿酒方子,还有这酿酒用的酒曲更是比这望仙城历史还要悠久。”
“哦?难不成这三仙会的酒却是您家首创?”我不禁好奇问道。
“何止首创,跑遍天下您都喝不到这样正的三仙会。”小二自豪道。
“哈哈哈哈,真好”我也不禁开怀大笑,好酒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我似乎放下了心中的过去,未来也似乎变得更加值得憧憬一样,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枚数两的小金柱子扔给小二道:“再给爷上十个八个好菜。”
小二两眼放光,垫了垫金子激动道:“好嘞这位客官,您这小半斤的金子就是在咱家吃半个月都没问题啊,这可比去城外管道抢劫来的更快。”
我一口刚喝进嘴里的酒噗的一下喷了出来,感情这李大刀烤肉老铺还在干着手脚不干净的活儿,否则李家在这里开着酒楼,又怎么会和城外几十里外山里的孙家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交情。眼见这东家甚至婆娘都不像善类,店小二也是络腮胡子一脸彪悍的样子,这样一群人如果出现在荒郊野岭,说他们不是土匪都没有人信。
五斤的山鸡去毛放血烤熟后,其实并不太大,但考的油光呈亮的山鸡皮脆肉疼,肚腹里面塞了菌菇等特殊的香料使得鸡肉格外的入味,虽然大口吃肉略有点油腻,但配合这家独有的三仙会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吃到一半的时候,小二又端上来一盘山椒炒鸡杂,山鸡的心肝胗肠肚等和山椒以及香料一起爆炒,据说是顶顶好的下酒菜。
虽然估计七星楼里的吃喝并不会差,但是我忍不住想将这李大刀烤肉老铺的美味带去和呼兰妙谛一起分享,或许这些东西对她的身份来说不值一提,但心里就是有那种想将一切觉得好的东西分享给她的欲望。最后,我找小二再三询问有什么上好的适合女子吃的烤肉,小二推荐我切两斤烤里脊,说里脊肉嫩而不肥,烤后香脆鲜美,不过如果凉了味道就要大打折扣。
等拿到了烤肉出了门的时候,正遇到刚才虬髯大汉带着俩儿子从里面出来,虬髯大汉似乎喝了不少酒,不断用手拍着锦衣大汉的胳膊,大声道:“李检老哥,李检老哥,你现在也是这望仙城中的人物了,今天老弟等于白白吃了你一顿酒肉,你如果有机会来山里,一定要让我去打一头吊睛猛虎来招待你哈~~”
大汉身后跟着的两个儿子瀑布汗,估计心里寻思打个野猪、狼或者豹子还算凑合,但老虎棕熊这类猛兽还真不好对付,现在老头子喝醉了夸下海口,以后真来了可不好对付。山里的长大的娃毕竟为人实诚,不停地推让大汉让他少说几句,但是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我下个路口就看到那虬髯大汉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走路也不要人扶了,说话也利索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